第24章 王宫里的娘娘
襄兰殿外,林公公左顾右盼,见囚牛拉着鸱吻从远处走来,赶紧迎上去:“龙侯爷,您可算来了。”
囚牛:“刚接到消息,将舍妹带来。岚妃娘娘情况如何?”
林公公:“巫祝占恒到得早些,已经开始诊治了。”
忽然殿内传出戎纹大骂的声音:“一群废物!”
紧接着又传出占恒的声音:“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我再看看,王上,稍安勿躁。”
林公公十分慌张,催促着囚牛:“侯爷,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囚牛微微点头,带着鸱吻进到内殿。
汗珠从九昱的额头大颗大颗地流下来,她眉头紧皱,加深了施术的程度。
大黄为九昱担心,但依然给九昱鼓劲儿:“加油加油,姑娘加油!”
九昱一言不发,用尽浑身解数,铜镜中突然闪光。
九昱和大黄眼前一亮。
待囚牛走入襄兰内殿之时,占恒正运用巫术控制青铜水玉镜,试图找出岚妃身上的邪祟所在,当镜中发出白色的光穿过屏风罩在岚妃身上之时,却没想到水玉镜失控,白色的光投射在屏风上,屏风中出现了一些其他的画面:
第一个画面是在军营里,似乎是比如今年轻一些的戎纹一身戎装,腰间佩剑,跪在地上,那时候戎纹尚未即位,还是戍边大将军。
一个传令官手捧圣旨宣读完:“大将军接旨谢恩!”
戎纹伸出手,跪下谢恩:“臣领旨,谢主隆恩。”
传令官离开后,戎纹面色难看,一言不发地坐在将军座上,斜眼看手里的圣旨。一直站在戎纹身边的人说话了,这个人正是年轻时候的柳博文。
柳博文低声:“将军是否开始准备回北都事宜,下官去办。”
戎纹冷笑:“柳参军,您怎么看?”
柳博文:“属下不敢说。”
戎纹:“我从未把您当外人,但说无妨。”
柳博文:“明为回北都嘉赏,实为忌惮实力。风传您身为将军功高盖主,身为王上胞弟觊觎皇位,故而王上有意剥军权,将您除之而后快。毕竟……”
戎纹眉眼一挑:“毕竟什么?”
柳博文言语冷漠:“一山不容二虎。”
戎纹攥紧圣旨,握紧拳头:“我为他血战沙场,出生入死,他却……”
戎纹将圣旨狠狠地摔在地上。
囚牛和鸱吻刚好入殿,看到水玉镜中显示的这个画面。
鸱吻正想说话,被囚牛一把拉住,因为他看到戎纹从屏风后一步步走出来,眼神狠厉,就像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一般。
囚牛站定在殿门口,不远处的占恒异常慌乱,他赶忙对青铜水玉镜施法,却无法终止画面,屏风上画面又跳转到街市:
彼时,占恒还住在远郊的一个平房中,稀松地带着几个小徒弟,偶尔接济不上的时候,还需去街市上摆个摊子,算个小卦。这天,占恒又拿着一面镜子,神经质地在街上嚷嚷:“四柱八字,阴阳五行,吉凶祸福立刻知。不准不要钱,不准不要钱了啊!”
一个神秘人来到算命摊子前:“昔日与王上一同降妖除魔的巫祝,怎奈在王上仙逝之后,过得如此落寞?”
占恒抬头看了看眼前之人,没有说话,神秘人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到占恒眼前。
不得不说,比起权力,此情此景下的占恒更需要银子。当初王上登基的时候,他便与王上达成协议,自己只要钱不要权,却没想到,这些年,占恒挥霍无度,将钱财都用于购置修炼各种神丹妙药的装备,几年后,已经完全地入不敷出了,当他去向曾经王上的继承者云纹索要金银的时候,云纹却以节省国库开支为由,拒绝了占恒。直到那个时候,他才明白,没有权便是没有钱。
女人贪爱,男人贪心。
占恒贪财,想接金子,神秘人却将银子收回:“听说您算命很准?”
占恒冷笑一声:“当今天下,若说占恒是算命第二准的人,那我也敢确定,没人敢说是第一。”
神秘人笑道:“只是,我怕您不敢算。”
说罢,神秘人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交给占恒。
占恒看到纸上的字,顿时脸色惨白,忙把纸还给神秘人,开始收摊子:“这个我算不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神秘人拦住占恒,又将随身所带的包袱打开,占恒清楚地看到,包袱里面有整整十锭金子,神秘人:“事成之后,您便是我国最高明的巫祝,拥有自己的府邸,享有无上荣耀。”
占恒咽了口唾沫,依旧犹豫。
神秘人忽然将斗篷拉开,占恒吃惊,眼前的人竟然是柳博文。
柳博文冷言道:“只因云纹为长子,当年才会即位,但他继位后违背了誓言,且不说拒绝赡养他的亲师叔您,就算是他自己的胞弟戎纹,也容不下,此人之心,您该清楚啊。”
占恒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云纹乃暴君,错杀忠臣良将,奴役黎民百姓。如果不将云纹及其党羽全部焚杀,必有天罚……我说的,没错儿吧?”
柳博文满意地笑着,继而又拿出两锭金子:“旬日之内,这一卦象要传遍神崆国。具体怎么做,看您的本事了。”
占恒先是惊悚状,继而神经质地笑起来。
内殿门口的囚牛看到这些画面,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
鸱吻紧紧地拉着囚牛,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很少看到囚牛此时的神态。
戎纹冷眼看着屏风中显示出来的画面内容,云淡风轻地说道:“你留下来的,还真不少呢。”
占恒跪下猛地磕头,极力辩解着:“王上,错了,错了啊!小的这就把这玩意儿弄走!”
戎纹轻笑:“哦,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占恒醒悟,使劲磕头,把头磕出血:“小的错了,是小的错了,王上饶命!”
戎纹轻轻抚摸着屏风,说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呢?”
戎纹扫视殿内一直伺候着的宫女太监御医们:“你们,还知道些什么呢?”
宫女太监们都吓得低头不语,面如菜色,囚牛一把将鸱吻揽到身后保护。
戎纹低头轻蔑地阴笑:“知道的秘密太多,可是会占用寿命的…”
戎纹突然暴怒,面目狰狞,他抽出剑,连砍三个宫女,宫女们哀嚎着倒下,其他人跪地求饶,齐声:“饶命啊,奴婢什么也不知道,王上饶命!”
鸱吻被眼前的这一切吓到了,死死地躲在囚牛身后颤抖。
忽然屏风又一次亮起来,这一次是到了巫祝的塔寺:占镜厅内,一个人和占恒对坐…
一直站在殿门口的囚牛知道,那画面中的人是自己,十分慌张,趁着画面还没有完全显示出来,囚牛赶紧暗中使用异能打碎青铜水玉镜,没想到占恒受到术法反噬,吐血倒下,两眼一翻,双腿一蹬,晕厥过去。
由于反噬力量之大,在归苑中施法的九昱直接被震晕厥过去,随后铜镜爆碎。
还好大黄反应灵敏,及时现出本身变大,挡在九昱身前,才使得九昱没有受到铜镜爆裂碎片的冲击。
与此同时,襄兰殿破裂声巨大,连一直昏睡的岚妃都被惊吓,呼喊着:“王上,王上,怎么了?”
戎纹快步冲入屏风内,拉着岚妃,安慰道:“爱妃,你醒了?”
岚妃气若游丝:“王上,发生了何事,为何殿中有奇异的怪气味儿?”
屏风外面,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地上还有几个人在流血,屏风里面,戎纹安慰道:“无事,无事,爱妃不喜欢襄兰殿的气味儿,孤给你换个住所可好?”
随即,戎纹又吩咐宫女,先扶着岚妃去侧殿歇息。
此时林公公入内来报:“启禀王上,龙侯爷及鸱吻姑娘已赶到,不知王上是否接见?”
戎纹摆摆手:“让他们去侧殿,为岚妃诊治。”
林公公刚要退出去,又被戎纹叫住:“外头那些,你处理一下。”
林公公:“老奴明白,肯定弄干净了。”
林公公正要出去,戎纹再次开口:“这些宫女太监皆是岚妃平素用惯了的,她总说这些年旁人伺候的都不及这一批来的好。若是全杀了,她用不惯新人,恐有伤凤心。”
林公公有些犹豫:“那王上的意思是?”
戎纹思考了一下:“将平素岚妃喜欢的宫女太监留下,警告他们守本分,外头若有风言风语,尽数诛杀。那个算命的,丢大牢去,怎么处置……孤先想想。总之,不准他跟任何人有接触。”
林公公:“老奴明白。”
林公公出去,摆了摆手,宫女太监们如释重负,连忙离开。
林公公有时候也摸不透戎纹,多数时候,他是生性残酷的,但唯独对岚妃不同。
所谓问世间情为何物,乃是一物降一物,这岚妃大概就是可降住戎纹的人吧。
林公公随后又招两个侍卫过来,把占恒拖出去。
鸱吻看着痴痴癫癫的占恒,十分害怕,死死地攥着囚牛的衣襟,囚牛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囚牛拉着鸱吻,跟随着林公公,进入了侧殿。
因为鸱吻是个小女孩,所以,她是被允许坐在岚妃身旁诊病的,岚妃闭着眼睛,躺在榻上,鸱吻施法,给岚妃治病,过了一会,鸱吻轻轻地唤醒岚妃:“娘娘,您感觉好些了吗?”
岚妃缓缓地睁开眼睛,鸱吻第一次这么近地拜见岚妃。
岚妃真美啊,虽说是上了些年纪的妇人,但病态也依然不能遮盖她的贵气,白皙的皮肤,明亮的眼睛中略带忧伤,高高的鼻梁充满了异域风情,难怪戎纹会如此宝贝岚妃,若是女子遇到了,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显然,岚妃的精神好转了很多,她起身微笑着牵鸱吻的手,这亲切感似曾相识。
鸱吻慌张缩手,向后退。
岚妃怔然,以为她是害怕,随即释然微笑:“你有十六岁了吧?”
鸱吻低头有些害羞:“再过两个月,满十六。”
岚妃慈爱地看着鸱吻:“真好,我身边若是有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该有多好。”
鸱吻低头想走,于是找个借口:“娘娘的病需得慢慢调养,臣女去给您开个药方。”
岚妃点头松开鸱吻,鸱吻跑到外间桌上,用笔墨写了药方,交给岚妃的贴身宫女,并嘱咐道:“依药方按时服用即可。”
随后,鸱吻又隔着屏风,对着岚妃行礼:“臣女先行告退。”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年纪的女孩了,岚妃本还想跟鸱吻亲近地聊会天,见鸱吻如此不想与她待在一起,瞬间有点失落,但还是无力地摆摆手:“去吧。”
已经进入后半夜了,轿夫们抬着轿子离开王宫,囚牛和鸱吻在轿子中沉默着。
囚牛慈爱地询问道:“岚妃的病如何?”
鸱吻不说话。
囚牛微微叹息,又轻抚她的头:“那你呢,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鸱吻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鸱吻依偎在囚牛的肩上,看着夜幕中的北都,囚牛拉着鸱吻的手,轻拍着鸱吻:“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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