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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天后宫的表白


这十年,无论是囚牛还是蒲牢,如今回想起来,都是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十年。伴随着相处,蒲牢想要嫁给囚牛的心,越来越强烈。而囚牛也决定,借着蒲牢十八岁生辰,给彼此一个答案。他要去帮蒲牢实现愿望了。

        就在蒲牢生辰前一天,囚牛约蒲牢前往天后宫,这是不周山一带求姻缘最灵验的地儿了。蒲牢一进天后宫便惊呆了,很明显,天后宫被人修缮过。天后娘娘身上披红色袍子,旁边的香案上左边放着一身男人的黑边金绣锦袍,右边放着一套凤冠霞帔。若不是门口写着天后宫,蒲牢还以为自己走进了洞房呢。

        她见囚牛还未来,便跪在天后娘娘前,双手合十,虔诚许愿。

        蒲牢:“信女蒲牢,乃西海龙君之女,来不周山十年有余,早就听闻天后娘娘宅心仁厚,帮信男善女得偿所愿,今蒲牢有一心愿,还望天后娘娘成全。”

        蒲牢双目虔诚:“蒲牢愿与长兄囚牛,初识钟情,终于白首。”

        说完,蒲牢对着天后娘娘三个叩头。

        天后娘娘的身后,囚牛正紧紧捂住自己的心脏处,另一只手勉强撑地,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他面露痛苦,咬紧牙关,此刻他额上的红光越来越暗。

        外面蒲牢继续许愿:“打我第一次见到囚牛阿兄开始,他便是我想象中夫君的模样,他挺拔、俊秀、温柔、善良。信女许愿,此生可与囚牛阿兄,日日相守。”

        囚牛额上的红光忽然灭掉,再次亮起时,囚牛已不是成年的模样,他变成了一个孩子。囚牛低头看着自己宽大的衣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命运在这一刻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他已经很久没有变成这么小的自己了,本以为那怪病已经结束,如今看来,是要缠着自己终身了。

        他偷偷转头,看着天后娘娘前跪着的,正在虔诚许愿的蒲牢,他不知道,若是蒲牢知道了自己的怪病,还敢说那句“打我第一次见到囚牛阿兄开始,他便是我想象中夫君的模样”吗?

        囚牛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谁在那里?!”蒲牢发现了天后宫里不止自己一人,她警惕地摸着自己的脖颈,正准备揭开脖颈上的围巾,忽然已经变身成成年的囚牛颤颤巍巍地从后面走出来。

        蒲牢:“囚牛阿兄?”

        囚牛的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襟,他勉强支撑着,不露声色。

        蒲牢:“你什么时候来的?”

        囚牛调整了呼吸:“有一会了。”

        蒲牢忽然意识到:“那,方才我在这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囚牛微微点头。

        蒲牢十分尴尬:“我…”

        蒲牢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勇敢,而错过最爱的人,她鼓足勇气:“既然你都听到了,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囚牛看着蒲牢:“嗯?”

        蒲牢:“我对囚牛阿兄初识便钟情,希望可以跟阿兄终于白首,阿兄呢?”

        囚牛额上的红光若隐若现,身体在衣襟里面瑟瑟发抖。

        囚牛:“我知道,把你约来,便是要与你说这事儿。”

        蒲牢温柔地看着囚牛。

        囚牛:“过去十年,我们朝夕相处,挺好。将来…”

        蒲牢的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天后宫门外,忽然出现一颗鬼鬼祟祟的脑袋,只见嘲风将耳朵小心翼翼地贴在门上,滑稽而认真地偷听着宫内的动静。

        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嘲风,嘲风头也不回,不耐烦地小声说道:“走开,爷正忙着呢。”

        那只手又拍了拍嘲风,嘲风急了,一边回头一边骂道:“你是不是听不懂话啊,本爷…”

        只见负熙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嘲风,嘲风有些尴尬,指着天后宫门里:“我…我是关心他们啊。”

        没想到负熙一把扒拉开嘲风,随后自己也蹲着贴着门开始偷听。

        嘲风一愣,随后咧嘴一笑:“不亏是我自家的阿兄,跟我一样八卦。”

        负熙不理会:“刚才他们都说什么了啊?”

        嘲风挠着头:“门太厚没听清,好像在聊什么过去和将来。”

        负熙忽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别说话,重点来了。”

        两人赶紧贴着门,听起来。

        囚牛:“蒲牢,有些话,放在我心里,有段时间了,如今,我想说出来。”

        蒲牢脸颊绯红,起身说道:“嗯,我听着呢。”

        囚牛:“这些年,你对我的情意,我都知道。”

        囚牛走向香案,拿起两根香,将其中一根递给蒲牢。

        囚牛跪下,对着天后娘娘:“如果再不给你一个答案,那是对你的不负责,所以,我今日便想…”

        蒲牢接过香:“我明白。”

        囚牛:“我觉得,你不明白。”

        蒲牢奇怪地看着囚牛。

        囚牛看着天后娘娘:“我想和你,结义金兰!”

        耳朵贴在门上的负熙和嘲风,同时脸色一变。

        负熙:“结拜?”

        嘲风:“他们本来就是堂兄妹,还结拜什么鬼?阿兄怎么想的!”

        嘲风本想冲进去,却被负熙一把拉住。

        天后宫内,本打算跪下的蒲牢,一下子站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囚牛:“阿兄,你在说什么?我们本来不就是…”

        囚牛:“对,我们本来便是远方堂兄妹,那就让我们把兄妹情永远继续下去吧!”

        囚牛一口气说完这些,随后猛烈咳嗽起来。

        蒲牢赶紧上前帮囚牛拍背顺气。

        囚牛一下子想起,多年前,自己变老的那次,那时候六岁的蒲牢也是这般对待自己。

        囚牛下意识地后退,一把把蒲牢推开:“我有侍女伺候,不需要蒲牢姑娘如此。”

        蒲牢:“阿兄,你怎么了?”

        囚牛:“我…我只是不想你有什么误会,之前帮你温书,陪你吃饭,帮你准备生辰,都是出于一个阿兄的关心,仅此而已,你,不要误会了…”

        蒲牢:“那你把我约到天后宫,准备这些凤冠霞帔,也是我误会了?”

        囚牛狠狠点头:“是!是你误会了!不周山除了这天后宫没其他地方了,这凤冠霞帔也不知道是何人放在这里的,我也觉得在此结拜不妥,要不,我再找找,更远的庙宇。”

        蒲牢双目含泪:“不用了!”

        囚牛:“我不想你有什么误会,更不想因为误会而耽误了你,你知道…”

        蒲牢直接打断囚牛说道:“你觉得我是哪里不好?”

        囚牛:“不是你的问题。”

        蒲牢:“那是什么问题??嘲风曾经私下与我说,你是喜欢我的。”

        囚牛:“嘲风的话,你也能信?他不是我,又怎知我心意。”

        蒲牢:“你的心意是什么?”

        囚牛:“我…”

        蒲牢死死地盯着囚牛:“我听阿父说,是你跟东海龙君请求,才把我接到不周山陪你们读书的,你为什么让我不辞万里地来,如今你我近在咫尺,你又拒我于千里之外,囚牛阿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囚牛的额头开始大颗大颗渗汗。

        囚牛:“小时候,我是喜欢过你,但…”

        蒲牢:“喜欢过?是什么意思?”

        囚牛的红光开始频频发红,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他厉声说道:“喜欢过的意思就是,如今我不喜欢你了,我变心了!我是个善变的男人!”

        说着,囚牛把蒲牢按跪下来。

        囚牛:“举头三尺有神明,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囚牛…”

        囚牛话还没说完,只听旁边呲的一声,他转头看去,却见蒲牢直接用拇指和食指将手上燃着的香头直接掐灭。

        囚牛脸色一变,扔掉手上的香,走过去拉起蒲牢的手说道:“蒲牢,你干什么!”

        蒲牢将手抽回来,平静地说道:“你说得对,举头三尺有神明,违心的誓言是不能随便说的。你我之间,并非情同兄妹,这一点,我很清楚。一旦我们认了这兄妹,就定下了这一辈子都必须是兄妹,兄妹礼义,是不能乱…所以我绝不可能答应的。”

        囚牛怔怔地看着蒲牢:“行,不拜就不拜,只是今日我都说清楚了,以后别缠着我了!”

        说完,囚牛将手上的香一丢,拂袖而去。

        蒲牢没有回头,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天后宫出来后,囚牛快步往九间堂走去。

        忽然嘲风拦住囚牛:“您怎么能这么伤害蒲牢阿姐?!”

        负熙:“阿兄,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囚牛一愣:“你们方才在偷听?”

        负熙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就是不明白,您花心思求阿父让蒲牢阿姐来不周山,盼得不就是与她日日相伴吗,如今找我们俩帮您布置天后宫不就是为了求婚阿姐吗,怎么今日,您却说自己是善变之人了?”

        囚牛不理会负熙。

        嘲风:“您现在就回去跟蒲牢阿姐讲清楚,说您是真心喜欢她的,说您刚刚都是骗她的!”

        囚牛一把推开嘲风:“就你多管闲事!”

        囚牛借助一阵疾风,快速离开,落在九间堂门口。

        落地的时候,已然是一个孩提模样,他拖着身体,一步步朝灵龙阁走去。

        当晚,蒲牢便离开九间堂,回西海去了,她托负熙给囚牛带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

        走的时候,孩子一样的囚牛趴在门缝偷偷看越来越远的轿子,他的嘴巴这么毒,是因为他心里有很多苦。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无能为力的事儿,便是在没有能力的时候,碰见了最想照顾一生的姑娘,蒲牢是他心里的那个姑娘,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这残破不堪的躯体,他有什么资格去承诺别人呢?

        夜空如海,流云如鲸,轿子最终消失在暮色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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