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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大婚


听到蒲牢千里传声的时候,鸱吻正在青玄湖与霸下玩着蹴鞠,而嘲风正在金楼与云影你侬我侬。

        几个人顿时愣住了,他们没有听错,蒲牢提前结束日程,今日日落前便可到达灵阙。

        嘲风一跃马上,快速回到灵阙,而霸下也背着鸱吻,一步并作三步的往家里赶去。

        灵阙的灶阁,杂乱不堪;凝香圃里也是长满了野草;最头疼的人是嘲风,他连一个平安灯都没开始挂上呢。

        这几日蒲牢不在家,他们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放任自由,如今,距离蒲牢到达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几个人慌作一团。

        霸下撸起袖子,赶紧刷洗着灶阁里的东西,他还得时不时地去帮鸱吻拔草;

        鸱吻见没人在,偷偷施展异能,让已经快旱死的花儿又挺直了身子;

        嘲风赶紧化作一只鸟儿,叼着平安灯,一趟又一趟……

        蒲牢的轿子落定在灵阙门口,她抬头看了看,灵阙门口的平安灯不偏不倚,好看极了,蒲牢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她走进灵阙,嘲风、霸下、鸱吻早就在庭院中等着蒲牢。

        三人行礼:“阿姐辛苦了。”

        蒲牢微微点头,往灶阁走去,三人紧跟其后。

        只见灶阁里面整整齐齐,蒲牢看了看之前的碗和筷子,都被洗得干干净净,她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

        霸下的心跳加快,快速扫视着,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直到蒲牢走出灶阁,霸下的心脏才落下去。

        随后,几个人又跟着蒲牢往凝香圃走去,所到之处,嘲风已将平安灯按照蒲牢规定的位置挂好,每走到一处,便亮一个平安灯。

        鸱吻忍不住对嘲风竖起大拇指:“阿兄,好漂亮啊!”

        嘲风得意地嘴角上扬。

        蒲牢来到凝香圃,不但没有野草丛生,所有的花都鲜艳娇润,而且还有单独的一块种满了蔷薇。

        蒲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鸱吻看到蒲牢紧皱双眉,才发现不远处有一株蔷薇耷拉着脑袋,她赶紧施展异能将那株蔷薇养活:“阿姐,我是想着,睚眦阿兄与九昱阿姐马上不是要大婚吗,凝香圃应该多些红色喜庆,才私下决定要种些蔷薇的,您若是觉得不好,我马上…”

        鸱吻本以为蒲牢不满意是因为生气自己自作主张了,没想到蒲牢一摆手:“非常好。你能想到这些,非常好。”

        鸱吻难得被蒲牢夸一次,开心极了,可是她分明看到蒲牢的眉头还是紧皱着。

        金管家:“二姑娘,餐食已经备好,诸位爷和姑娘可以前往灵膳阁用膳了。”

        蒲牢忽然停住脚步:“我累了,你们去吃吧。”

        众人奇怪地看着蒲牢。

        鸱吻:“那我让莹莹采些蔷薇叶子,给阿姐泡澡吧,可以解解乏。”

        蒲牢继续往前走着:“不用了,我先休息了。”

        说完,蒲牢走进了灵龙阁。

        几个人面面相觑。

        鸱吻:“我们是做错什么了吗?”

        霸下摇摇头,嘲风耸耸肩。

        几个人来到灵膳阁,只见睚眦已经坐下了:“蒲牢阿姐,不是回来了吗?不来一起用膳吗?”

        鸱吻噘着嘴:“阿姐说她累了。”

        霸下:“我觉得阿姐,是心情不好。你没看她一直皱着眉头吗?”

        鸱吻:“我当然看到了,可是,阿姐为什么心情不好啊?她交代我们的事情,我们都完成得这么完美!”

        嘲风饮酒:“是啊,真是莫名其妙的。”

        睚眦若有所思。

        用膳结束后,睚眦端着一碗粥,走到灵龙阁,轻敲着门:“阿姐?”

        囚牛咳嗽一声:“进来。”

        睚眦进来后才发现,蒲牢已经变成了囚牛。

        睚眦将粥放在桌上:“我听嘲风他们说,阿姐心情不好,都没用晚膳,便带了一些来。”

        囚牛示意让睚眦坐下:“你有心了。”

        睚眦:“你们此行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囚牛摇摇头:“还算圆满。”

        睚眦:“那,是嘲风他们几个惹阿姐不高兴了?”

        囚牛:“我没听你阿姐说起这些。”

        睚眦奇怪:“那就怪了,我见嘲风将平安灯都挂得整整齐齐,霸下把大家的餐食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就连凝香圃,都被鸱吻打理得有模有样。阿姐为何会不高兴呢?”

        囚牛听后,忽然一笑。

        次日一大早,蒲牢便被鸱吻的尖叫声给惊醒。

        蒲牢快步跑到凝香圃,只见凝香圃里的一角,被野草给侵占了,还有一片花也焉了。

        鸱吻:“阿姐,这可怎么办啊!马上就是大婚之日了,都怪我,我没将草除干净。”

        蒲牢安慰着鸱吻:“没事,交给阿姐!”

        说完,蒲牢袖子一撸,走进凝香圃拔草去了。

        到了近中午的时分,霸下正准备端着菜往灵膳阁走去,却不想,睚眦故意撞了一下他,害得霸下手上的餐食都掉到了地上。

        还没等霸下反应过来,睚眦便喊着:“阿姐,霸下又捣乱了。”

        霸下一脸惊讶地看着睚眦,还没等他开口,蒲牢已经走来。

        蒲牢:“霸下,你做事情总是这么毛毛躁躁,哎呀,放着我来。”

        说完,蒲牢又忙乎起来。

        到了快晚上,睚眦发现有几个平安灯不亮了:“嘲风,你这是怎么弄的,都是坏的啊?”

        嘲风:“不可能,昨日分明都是好的啊,阿姐,您是看过的啊?”

        蒲牢:“霸下,背我上去。”

        只见霸下弯下腰,蒲牢踩在霸下背上,自己亲自摆弄着平安灯:“你们啊,一个个真是不让我省心。没有我,你们可怎么办啊?”

        嘲风、霸下、鸱吻有些冤枉地彼此看看,睚眦朝着他们使了个眼色。

        睚眦:“阿姐,大婚的衣服,我挺犹豫的,您要是有空,能帮我看看嘛?”

        蒲牢抱怨着:“都快成家的人了,一点主见都没有,你且放在那里,我回头便去帮你看看。”

        睚眦:“好嘞!”

        说完,睚眦冲着嘲风他们笑笑。

        睚眦想到前一天晚上,在灵龙阁,囚牛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囚牛一笑:“睚眦,你真的不知道,你阿姐为何会不开心吗?”

        睚眦摇摇头,看着囚牛。

        囚牛:“因为这几日,你们过得太好了。”

        睚眦不明白地看着囚牛。

        囚牛:“因为蒲牢阿姐不在家,你们依然可以过得这么好。”

        囚牛说完,睚眦陷入沉思。

        晚膳的时候,几个人围着蒲牢。

        嘲风:“阿姐,这几日您不在灵阙是都不知道,家里简直乱得无法下脚。霸下刷十个盘子,能弄碎五个,不对,是七个!”

        蒲牢笑。

        霸下:“哎,你别光我说啊,阿兄,若不是我帮你,你那平安灯能在阿姐回家之前挂完吗?”

        嘲风:“咱们啊,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哈哈哈……”

        鸱吻也搂着蒲牢:“阿姐,您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丢下我们了!他们都不给我弄好吃的,我都吃不饱!”

        蒲牢夹了一块肉,塞到了鸱吻嘴里。

        睚眦看着此刻露出笑容的蒲牢,才明白,这么多年,蒲牢一直努力扮演好这个家长的角色,她失去了自己本该有的自由,她不能撒娇,不能抱怨,只能帮他们分担,为他们分忧。

        如今,他们几个好不容易到了可以安慰蒲牢的年龄,却因不忍让蒲牢担心而努力去做好,“谢谢您”,“我们爱您”,该说的话却说不出口,如果想让阿姐开心的话,就说一句“阿姐,我需要您”。

        就这一句话,足够了。

        而蒲牢也知道,这些孩子是故意犯错。

        她知道,她可以给与他们的是她的爱,却不是她的想法;她可以庇护他们的身体,却不能管束他们的灵魂。

        这些年,长姐如母,这个身份让她不敢怠慢,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好在,他们都长大成人,自己也算过关,想到这里,蒲牢将鸱吻搂得更紧了一些。

        戎纹九年,秋夕,九昱与睚眦成婚之日。

        一大早,百姓们便围在归苑和灵阙的门口,他们都想亲眼见证这场皇亲贵胄的大婚。

        九昱的轿子,从归苑正门出发,沿着北都的主干道,炮仗散开,灯笼开道,一路吹吹打打,停在了灵阙的正门口。

        囚牛、蒲牢、睚眦、嘲风、霸下、鸱吻都行至轿前,大黄将轿帘拉开,金管家毕恭毕敬:“灵阙喜迎九昱姑娘!”

        周围的百姓都忍不住探着头,目光投向轿子,他们不光对这个买下归苑,又嫁入灵阙的龙七女充满好奇,更想知道,这位新晋的灵阙一员,在首次归家的时候,第一句话会说些什么。

        “各位辛苦了。”九昱声音清亮:“能够与各位成为一家人,我很高兴。”

        话音落下后,大黄燃着红烛、持着镜子,向轿内照一下,待驱逐匿藏轿内的冤鬼之后,对着睚眦微微点头。

        睚眦靠近轿子,把喜杖伸进去。

        一时间,众人眼前一亮。

        九昱扶着喜杖,从轿中走出来,光彩照人。

        她身着印有梅花的外衣,上面用金丝点缀几朵硕大的樱花,里面则是一件白缎子夹衣,些须露出雪白的肌肤,她个头高挑,眼角唇边流露出少女的娇嫩与少见的英气。

        大黄走上前,倒有几分托付的意思:“我家姑娘,有时候她脾气不太好,犟得跟头牛似的,有时候说话也不好听,但人是顶好的人,善良、心软。而且吧,我家姑娘是吃苦过来的,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以前独个在归苑做主人惯了,以后…她不懂事的地方,您多担待。”

        说完,大黄居然鼻子有些发酸。

        睚眦回头看着九昱,手紧紧攥着喜杖,只说了一句话:“从今日起,她便是我的人,用不着担待,我应该的。”

        九昱这才第一次抬头看向睚眦。

        今日的睚眦,穿着一袭白衣金绣锦袍,站在灵阙门口,背后有晨光映照着,仿佛世外谪仙般丰神俊朗,不沾染半点尘埃。

        九昱一时看恍了神,仿佛周围的空气化作柔雾,自己软绵绵地置身在一场梦中。

        睚眦的声音把九昱唤醒:“准备好了吗?”

        九昱回过神来,见睚眦向自己伸出手来,也自然地将手递了过去。

        两人十指紧扣,一同跨入灵阙。

        睚眦引着九昱来到灵心阁,阁中的正位上坐着囚牛和蒲牢。

        今日的囚牛似乎比九昱往日里见到的要年轻不少。

        而蒲牢,九昱知道,她曾踏过荆棘枯草,也见过黑暗嶙峋,一路走过来,平平稳稳,她吃过苦,努力过,所以在花团锦簇的现在,显得格外雍容大雅。

        两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的时候,九昱看着睚眦,说着:“愿夫君一生安乐,永世无忧。”

        毕竟是头一次经历这些事,这些吉祥话,九昱不知道在大黄的督促下反反复复背了多少遍。

        “九昱。”睚眦轻声叫着九昱的名儿,那样郑重真诚,他哑声说:“可我希望你余生快乐,为自己而活。”

        这句话,可跟那些话本里写得不同。

        睚眦的声音并不大,却像黑夜里骤然升腾的烟花,炸开了个火树银花。

        九昱耳朵里一片如潮的嗡嗡声,心跳错漏了一节拍,她强拿着理智,与睚眦对拜。

        起身之后,便是神崆国成亲的又一重要仪式——结发之礼。

        喜娘将剪刀递上,一把给了睚眦,一把给了九昱。

        睚眦说着:“日月苍天为鉴……”

        九昱看着睚眦:“山河鬼神为凭……”

        睚眦:“睚眦愿与九昱结发为夫妻…”

        九昱:“九昱愿与睚眦结发为夫妻…”

        两人异口同声:“相许相从,同入轮回,永生永世,生死不离。”

        九昱剪下一缕头发,睚眦也取下一缕头发,他们交给喜娘,喜娘将这两缕头发合而作一结,放在两个荷包里,又分别将荷包挂在九昱和睚眦的身上,高呼:“礼成!”

        按照灵阙的规矩,礼成之后,便前往灵睚阁,新婚夫妇要一同在院中种下柿子树。

        在北都,传统中柿子树为吉祥之树象征,种下了柿子树,日子才能红红火火,这个家族才会万事如意。

        鸱吻和霸下将事先准备好的柿子树苗递给睚眦和九昱。

        鸱吻:“祝阿兄阿嫂百年好合,一生一柿(世)。”

        睚眦和九昱小心翼翼地接过,将它埋入土中。

        待睚眦种好了树之后,九昱将这些天自己亲手编织的寓意恩爱情深,永结同心的同心结、寓意相依相随,永无止境的长命百岁盘长结,还有祥瑞美好的吉祥结、一世如意的平安结,有着比翼双飞美誉的双蝶结以及代表团圆美满的团圆结纷纷挂在了柿子树上。

        至此,所有的仪式才算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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