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榆木脑子敲不动
“这是什么？”李母不解道。
“小鸡啄米图。”李瑾瑜严肃认真地解释，她还是很满意自己处女作，虽然比不上李静淑和李锦娇的两朵花。
“你见过鸡？”李锦娇惊讶叫道。
“你没见过？”李瑾瑜疑惑，一会后又反应过来这是古代。
李静淑赶紧道：“小妹，真有想法，心思巧，见识也广。”
李瑾瑜向李静淑投向感激的目光。
不愧是男主一生都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知书达理人美又心善，可惜后面入宫，嫁给了老皇帝，因为生不出孩子郁郁寡终。
倒是大小姐脾气的李锦娇在男主身边被好生伺候着。
“姐姐喜欢吗？”李瑾瑜问，“我可以再绣一幅送给你。”处女作她舍不得送，要自己留着。
“呵呵，不必了。”李静淑笑着罢罢手。
李母挥开李瑾瑜的绣品，没有点评，起身道：“好了，用膳的时候到了。”
李静淑也跟着起身扶着老太太出了门。
李锦娇嘲讽道：“看看你绣的什么东西，粗鄙，呸呸呸！”
李瑾瑜掀起眼皮子，冷冷地看着她。
李锦娇忽而噤声，她总感觉这段日子原本唯唯诺诺的小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口，跺跺脚，便去追着老太太。
侍奉的人也跟着退下，房间只剩李瑾瑜一个人。
李瑾瑜倒是松了一口气，仰头叹道：“摆烂第好多天。”
大户人家规矩多，跟着主母吃饭更是森严，根本没办法填饱肚子，满桌子的珍馐干看着只能吃了个寂寞，李瑾瑜直接溜回自己的院子，自己烤鸡吃。
没有烧烤的日子终于到头。
李瑾瑜自豪感满满地看自己面前搭的支架，再串上个烤鸡，生个火，仙气飘飘的神仙生活从此开始。
“三小姐，三小姐。”自己熟络的炒菜嬷嬷小声地唤自己。
李瑾瑜知道东西到了，笑着去打开了院子的门：“王嬷嬷，我让你买的东西你都买到了吗？”
王嬷嬷四下探看，确保周围没人了才从衣服里摸出给李瑾瑜买的东西。
是几个小油纸包。
李瑾瑜接过，颠了颠，斟酌一番分量，再打开封口去看了量最多的红豆，一颗一颗的小红豆饱满圆实，鼓着红肚子躺在李瑾瑜手上。李瑾瑜想象它们正满足地咧嘴笑，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哎呀，这些小东西可让我好找啊，”王嬷嬷见李瑾瑜满意，不忘邀功请赏，“我跑了各种各样的吆喝街坊都专门卖这个小玩意的铺子，还是向村子里专门做进出买卖的小商询问，知道他有存着去年的，才向他要来。”
“不错。”李瑾瑜摸出银两，递给王嬷嬷。
“谢谢三小姐。”王嬷嬷见了银子，满是褶皱的脸横纹更深，“三小姐，还有啥需要我做的不。”
李瑾瑜珠子一转：“嬷嬷可以去帮我在厨房里拿几根柴火过来不。”
“这……”王嬷嬷为难地搓了搓手，“小的实在做不来这些没规矩的事。”
李瑾瑜眼睛暗了暗，前几天她还看到这嬷嬷偷偷摸摸地把李母剩下的桂花糕偷吃了一块，现在却来和她说没规矩。
“嬷嬷，”李瑾瑜拍了拍王嬷嬷肩膀，笑着问，“你觉得李府的桂花糕好吃还是枣糕好吃？”
王嬷嬷立刻瞪大了眼睛：“我……”
“没事的，嬷嬷，”李瑾瑜不在乎道，“如果有人发现了你拿柴火，就直接说李母已经从三小姐的份例里扣去了，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按照规矩，李母分给自己的份例不应该这么少，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李母故意克扣下来。
连婢女都不配给自己，李墨儒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克扣份例对她来说更是得心应手。
“好，好。”王嬷嬷谄媚地笑了笑，不敢再不从，“小的这就去。”
王嬷嬷说罢，踩着小脚飞快地离开李瑾瑜的院子。
李瑾瑜张开手，去看圆滚滚的小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李瑾瑜提起毛笔，一笔一划把相思书写下，待墨干了，再喷上自己调制的香水，放几颗红豆，放入鸳鸯信封，到点了再去小后门给那卖货郎送去。
李瑾瑜看着精致的情信，颇有几分得意，只是那榆木脑子，不懂得欣赏，像这样送去情思大半月，竟然如石沉大海，一声不吭。
李瑾瑜几次怀疑送货郎是不是诓了自己，换了男装跟去看颜行知是不是真的收到了信。
送货郎确实尽责地办了自己交付的活。
颜行知急急从药庄里出来，拉着送货郎拐进巷子，看完那胭脂淡红色的情纸，耳朵染上了粉，再无措收进自己怀里。
“郎君可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李三小姐。”
“无。”
李瑾瑜笑了笑：“榆木脑子。”心满意足地回到李府。
看来委婉不行，自己直接来一剂猛的。李瑾瑜敲了敲被包在信封里的小红豆：“接下来就看你们了。”
不过，关键剧情还是要等李墨羽回来才能进行。
李墨羽是临南颇有名气的医者，这几日因为季节问题，临南起了一阵子的小型流感，李墨羽便应邀外出行医，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回李府。
只有李墨羽回来了，自己才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药庄见颜行知。
“不想这么多，先吃烤鸡。”李瑾瑜双手一拍，兴奋地跑去院子里挑自己养得毛胖胖的鸡。
一时间，院子里的鸡们魂飞魄散：“咯咯咯……”
“什么动静，这么吵？”李静淑和李锦娇配李母吃完膳食，回房休息时路过李瑾瑜的院子，破烂的大门被李瑾瑜修好后闭得严实，从外面看不见里面，只能听见一些从没有听过的嚎叫。
李锦娇环着李静淑的手：“不知道，这些日子，李瑾瑜的院子里总有些奇怪的声响。”
李静淑瞥了那破落的院子，向远离院子的方向走了几步，拿出帕子捂住口鼻，颇有几分嫌弃的意思。
“姐姐，”李锦娇小心翼翼地去瞧李静淑的神色，“你有没有觉得这几日李瑾瑜很奇怪啊？”
李静淑“嗯”了一声，讽刺地笑：“被老祖宗故意冷落，连下人都能骑上头，谁知道她脑子会不会出点毛病。”
李锦娇敛下眼睑，扯了扯嘴角：“也是。”
这边的李瑾瑜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抓住一只胖鸡，胖鸡垂死挣扎，翅膀扑闪着，李瑾瑜教育道：“今天教你什么叫没有白来的午餐，吃多少就要还多少……”
“三小姐，三小姐。”王嬷嬷又敲了院子的门。
李瑾瑜熟练地单手抓翅膀，去开了门。
王嬷嬷将柴火递给了李瑾瑜后，又道：“三小姐，卖货郎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李瑾瑜奇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她不舍地放开手上的鸡，鸡欢快地飞走。
“先放过你。”
李瑾瑜扁了扁嘴，放好木柴后去屋里拿信封。
走到后门，李瑾瑜如往常一样将信封从门缝塞了出去，卖货郎却没有立刻接过。
“李三小姐。”卖货郎言语有几分犹豫。
李瑾瑜茫然道：“怎么了？”
“颜三公子让我带话与你。”
终于开窍了？
李瑾瑜挑挑眉：“他说什么？”
“行知早已心有所属，望李姑娘断了无谓的念头。”
李瑾瑜听了这决绝的话，闪了闪眼睛，轻笑一声。
温润如玉的君子捅起刀子来竟也是毫不留情。
李瑾瑜将信纸轻飘飘推出去：“照给。”
“是。”
“告诉颜行知，”李瑾瑜抬起头，去看那云遮住的太阳，“我不在乎。”
回家的路岂能是你说阻断就能阻断。
颜行知或许知了趣，并没有让卖货郎再带话。
从卖货郎的言语来看，颜行知只是收下，却没有再看。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李瑾瑜仰天长叹，不知道自己第几次改编伟大先祖的文章，“妾有情思君无意，这木头怎么一直敲不动。”
李瑾瑜气得将笔扔下，浸润了墨的毛尖点于写到一半的信纸上，毁了整篇写好的情诗。
“李墨羽怎么还不回来走剧情。”
“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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