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谈判
初枭还是决定温柔点，毕竟跟女人沟通要耐心“没关系，不知道也好，彼此保留一些神秘感。”他顿了顿又问“你很缺钱吗？”
“也就最近手头紧。”江云生不想承认，自己从小穷到大。
然而初枭早已看穿一切，搂住她的腰“走，大爷带你去挥金如土。”
二层死拳开局下注，初枭抓过筹码递给她“你来买，输了算我的，赢了都是你的。”
江云生觉得，今天应该是她的人生巅峰。
天已渐黑。
庞大的身躯撞击在一起，场上两人如同斗兽，用自己的利爪和獠牙攻击对方。他们的气场里带着强烈的杀意，在冰冷的夜晚里弥散开来。
其实真正的死拳还有一种说法，观众如果拇指朝上，失败的一方就能存活下来。若朝下，失败者就没有任何生存的可能。
几招过后，台上两人都见了血。血腥味让彼此更兴奋和疯狂。
看台上响起阵阵惊呼声，场内拳手纯肉搏扑杀，许多女宾受不了这么暴力的刺激，闭上眼睛捂住了脸。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观看同类生死相搏，确实让人心惊肉跳。几个女宾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没法站立起来。
江云生转头，她的视线和初枭的视线撞倒了一起。面前的这个男人豹子般的眼睛危险的微微眯起。沉默了几秒，初枭只是玩味的笑了笑，转开脸看向格斗场内。
看了许久，肩头突然一暖，抬头看时，不知道初枭什么时候离开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他半弯下腰看着她：“想不想喝点什么？”
江云生摇摇头，太血腥了，根本没胃口。
初枭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不想看我们就去休息。”
初枭的视线在场内停留了一瞬，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便带着江云生离开了。
初枭看了眼时间：“楼上包厢里设的有牌局，有没有兴趣过去玩玩？”
江云生对这种特殊的赌局很有兴趣，自然不反对去看看。
到了包厢才知道，原来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并没有在拳赛观众席上露面，几个男人正在玩牌。
初枭和江云生进去的时候，几个男人只是抬眼看了看，随即又将注意力投到了自己手上的纸牌上。
他们每个人带了一个女伴，此刻都在他们身后站着，面无表情，如同石雕一般。
江云生明白，这些看似美丽的女伴，实则跟她一样，都是保镖，因为她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牌桌上还有两个空位，初枭方坐下，房间的大门再度被人推开，桑通带着一个泰国女人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落到江云生身上，微微一笑，随后在初枭身边唯一的空位上落座。
包厢里的这几个人应该才是这次聚会的真正核心人物。
女侍送上了酒，厢房内安静的出奇，除了荷官发牌时偶尔发出的响动，再没有别的声音。
赌桌上输赢的数目让人触目惊心。
玩了几轮，初枭虽然晚到，手风却一直很顺，几乎一直在赢。
桑通输光了面前所有的筹码后，表示暂时退出，拿起面前的酒杯慢慢的品酒，虽然他说暂时退出，神色间却也并没有把输出去的那点钱放在心上的样子。
初枭看了眼一直安静坐在他身边的江云生，俯身过来在她耳边轻轻开口：“是不是觉得闷？”
江云生摇了摇头。初枭笑笑：“刚才还给你买了个小玩意。”说着和身旁的泰国女侍吩咐了一句，女侍听完匆匆忙忙的去了，过了会儿抱来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十分小心的放到江云生怀里。
她吃了一惊。刚开始以为是只猫，随即发现原来是只刚刚断奶不久的小狐狸。
不过看着和小猫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被放到她怀里之后，便仰着头到处嗅着。江云生伸手抚摸，它便含住了她的手指，看起来是饿了。
“喜欢吗？”初枭看了眼手里的牌，微笑着倒扣在桌面上表示不跟，转头和江云生说话，看见狐狸在舔她的手指“它肯定是饿了。”
不等吩咐，已经有人送来了新鲜的牛肉。
江云生拿过盘子喂它，小狐狸闻到肉，发出威胁的声音，听起来野性难驯。
听初枭说自己每年给桑通进贡，现在又花钱买自己进贡给别人的东西。
江云生觉得这次生日宴会没有那么简单。
几个男人依然没有交谈，对这边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都专注着手里的牌。又玩了几圈，初枭已经将台面上大部分的筹码都赢到了他的面前。
桑通开口打破了台上的沉默：“谈正事。”
初枭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点燃一只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其余几个男人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桑通的提议。
荷官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闻言沉默而迅速地把桌面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收走，其他几人的女伴也识相离开，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间的门。屋子里的人少了几个，气氛却显得更加的沉闷压抑。
这样的场合下，江云生不知道初枭为何要留下她。她抬头扫了一圈屋子里的男人。他们却对她的存在并没有丝毫的不满，也没有要忌讳在她面前谈论接下来话题的意思。
“很感谢诸位来我这里参加聚会。”桑通毫无诚意的开场白。
没人接话，他用蹩脚的中文继续讲，“这次聚会的目的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上个月我在老挝买的一百公斤货被警察截胡，仓库被一窝端，连自己压箱底儿的东西都赔了进去，现在人财两空，这件事枭老弟你得给个说法。”
底下议论开了，江云生大致听明白了缘由。
上个月初枭卖给桑通一百公斤□□，交货顺利，桑通手下把车开到仓库卸货时，被中国和泰国警方联合一窝端，桑通的人被抓了，货也被查封，警方意外在隔壁仓库查获三吨□□。
初枭的人被中国警方跟踪，这件事他要负连带责任，这三吨□□肯定在座的人都有份，不能把人全得罪了，他心下决定退一步，做生意嘛，吃亏在所难免。
“桑爷，那一百公斤□□，小弟我不要了，回去之后，钱我会让人送来，可那三吨□□，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赔不起！”
桑通没有说话，倒是有个欧亚混血男人率先开口了：“桑爷那批货是卖给我的，你被中国警方查了，现在我收不到货，我的损失，你得赔！”
初枭冷笑“呵，还是个混血杂种。”
听口气就是个不怕得罪人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混血男拍桌而立，指着初枭的鼻子。
两人对视，气氛很紧张。
穿笼基的缅甸男人打破僵局“当初桑爷制造这批货时，我有投资，你的人惹来了中国警察，你不赔谁赔？”
颇有几分墙倒众人推的感觉，江云生虽然头一次见□□谈判，但对此情此景一点也不陌生，这他妈是聚众碰瓷啊！
原来大佬也是凡人，同类聚集，总有一种从众的心态，一个退缩能带动一片逃兵，一个舍身，也能带动一片跳坑。
初枭成了众矢之的。
毒枭谈判其实挺没有意思，无非就是唇枪舌剑，吵来吵去，维权的维权，让步的让步，碰瓷的碰瓷，坚持的坚持。
江云生觉得他们和普通人吵架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每一步都可能血溅当场。
她不想再听下去了，有人欺负她的雇主，身为保镖，如果不站出来，会被人瞧不起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她站起身放下小狐狸，扣门似得敲了敲桌子：
“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话音刚落，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初枭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女人大概被宠坏了，他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坐下。
江云生拂开他的手，在他手背拍了两下，意思是：我心里有数。
在座的垃圾都有杀气。
她紧接着继续说“要我说这货既然被警察截了，现在追究责任也于事无补，当下最紧要的应该是想办法把货追回来…”
江云生话说到一半被混血男堵了回去。
“信口开河，从来没听说过到了警方手里的货能追回来的，警告你别找死，不然…”
“让我把话说完！”江云生厉声呵斥，但不给混血男反击的机会，她不敢停顿，生死都绑在嘴上了，一句不慎，她和初枭两个人的命，就有可能会葬送在这里。
“这批货肯定还在，你们想如此数量庞大的□□，警方如果贸然销毁，必然会对□□价格造成极大的影响，导致市场上□□价格狂飙，因此会有更多人铤而走险，带毒过境，最终犯罪率提升。”
她说的很有道理，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她看有机会，于是喘口气继续讲：
“你们有没有想过，警方盯住的既然是那一百公斤□□，为什么没有在交易时把双方一网打尽，钱货两收，反而兜个圈子，等你们交易成功之后跟踪到仓库，又意外发现那三吨□□？警方之所以这么做，说明他们的目的就是那三吨□□。”
在座的垃圾，没有一个缺乏怀疑精神，一时间信息量变大了。
她继续说：“假如警方一早就知道那三吨□□，却说意外发现，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保护线人。那谁有可能是警方的线人？你们猜这么庞大数量的□□流入市场，损害了谁的利益？”
“如果有人黑白通吃，当了内线，把情报透露给警方，然后两头得利。一方面和警方相安无事，我做我的市场，你做你的政绩，一方面又把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看着你们鹬蚌相争。那现在这批货在哪，各位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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