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痴,先练上肢力量
陈燃看着小仓鼠被吓破了胆的样子,那颗心仿佛变轻了,像是被人挠了两下,有些痒。
他看了一眼另外一个刚刚咋咋呼呼此刻都快要崩溃了的少年,又用他那“含了刀子”的眼沉沉的看向还张着嘴却已经站不稳了的谢言。陈燃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讲话,此刻转过了身,步子轻快的走了出去。
换衣室里暂时没人进出,此时一片寂静,“言言,我刚刚是不是出幻觉了?”纪忆站在原地怔怔道,浑身仿佛被冰封住了一样。
谢言同样缓不过神了,他也想问这个问题,一天不超过两个小时的碰到这人两次,这事是要折寿的。主要……碰到了还好,刚刚他还和纪忆在陈燃耳旁说了那么多……“没,就……赶紧出去吧,外面还有点人,万一……一会儿人反应过来了,把咱们堵这,难跑。”谢言转动着他那快生了锈的脑子,稀里糊涂的给出了一套理论。
纪忆扶住了自己还在抖个不停的腿,然后倏的转过头看向谢言,也没了最初的嬉皮笑脸,“你说得对!”主要他刚刚可没少说煞星的坏话啊,还直接把人家外号叫出来了!
他纪忆天不怕地不怕,谁来他都能反抗两下,只是这片谁不知道,谁惹到酒吧老板都是事儿,那人手下不留情还爱记仇。
反正在他酒吧里的时候怎么玩都行,就是不许闹出大事来,所以近些年没人敢在陈燃的酒吧里打架,就算在煞星的地盘急了,也得出去另约时间地点开干。
当初还有人想要给他个教训,这里的混混不少,一个一个都让陈燃给抽了回去,来一个翻一个,来一车瘫一车,自此酒吧老板的名号也是逐渐响亮,至今跟个阎王似的在这,就算想找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就算纪忆的性子张狂,也千万不敢惹到煞星,更何况以前他跟这位大哥是真的一点接触也没有,就从远处看到过那么几眼。这次在饭馆真的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而刚刚……明显就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这拳馆自己不常来,因为他爹特别爱练拳,家里装的也有很多沙袋,所以每次纪忆想练的时候都是自己在家练得,什么时候!自己家拳馆!迎来了煞星?!主要是自己还不知道,罪过呀罪过!!!
“你说,咱们出去,会不会……”谢言走在门口踟蹰不前。纪忆眼睛一闭,坚定道,“别怀疑自己,会不会的,肯定呀。”他咬着后槽牙愤恨不平道。
他头一次恨自己这么话密,怎么就不能在学校里跟谢言叨唠这点事呢,非要在自家拳馆,还让煞星本人知道了。
想起刚刚煞星看自己那一眼,嘶……唯恐自己还不马上死似的。两个人磨磨唧唧但总算是走到了门口,放眼望去,那人穿着一身黑,盖得很严实,手臂上的肌肉却还是如此醒目。
那人根本就不理会朝自己投来的两道视线。
谢言与纪忆挑在了一个离陈燃最远的地方,心有余悸的开始做热身。两人一开始还心惊胆战的总是往陈燃那边探去,可后来也渐渐投入了状态,因为他们发现,大佬根本就不屑于理会他们,自己在那练得拳一声比一声响,整个吊靶上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马上就能退休一般。
“好厉害啊。”谢言在远处默默的看着那人如风般迅速又有力的动作,沙袋一声又一声的发出闷响,眼睛里满是敬佩和羡慕,于是从心底赞美了一句。
纪忆在自己家拳馆跟个贼一样藏在沙袋后,也就是陈燃的视野盲区,然后悄咪咪的跟谢言嘟囔,“是,这每一拳往人身上打去更厉害。”谢言身上一个胆颤,想起了那天雨夜那人挟持着自己又被陈燃一脚踹倒的样子,悻悻的收回了视线,可那一声一声闷响在拳馆来回飘荡,就像是对谁的催命符一般。
很快他们就没心思继续观赏陈燃凌厉的拳锋了。
由此纪忆也真想仰天长啸一声,这位选手真心带不动啊。
谢言软软的拳头就像是一团小棉花,捶到沙袋上自己倒是被震得往回退了两步。“好疼啊。”谢言揉着手腕道,他看着陈燃出拳的时候明明很轻松,也不知道到自己这里怎么就这么艰难,谢言恨不得把胳膊甩出去,全身的力量注入在了手腕上,然后……一声轻叫,谢言捂着已经崴肿了的手腕坐到了地上,毛茸茸的头顶下是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此时那双眸子里满是疑惑和难过,纪忆看着谢言的样子就好像这人被自己虐待了一样。
正当纪忆想放弃时,谢言站了起来,再次不信邪的向沙袋打去。他得变强,这是谢言现在唯一的执念,他可不想再一次被挟持,把命交到别人手里。谢言再次被疼的龇牙咧嘴的捂住手腕。
“白痴。”耳边是深沉的嗓音,仿佛带着无尽的不屑般,这声音算是耳熟了,却有那么一瞬间没了平日里那份孤傲的感觉。
谢言看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纪忆也忌惮般的瞧着不请自来的陈燃。该说不说,大佬一声令下,他现在就可以跪下,只要大佬不计较别动手。
但陈燃只是带有轻蔑的注视着谢言,然后道,“快废了,先练上肢力量。”这语气和那天他说着“他死不死管我什么事”如出一撤,话里话外都给人一种无所谓的样子,就像是你爱听不听,爱死不死,我只是随便一说的感觉。
这高冷又狂傲的语气让沙袋旁的二人足足愣了许久,那人浓重的荷尔蒙气息貌似就旋绕在谢言鼻尖,里面还掺着一些古檀香,让自己头晕目眩。他低着头不敢于陈燃对视。
陈燃依旧冷着他那张脸,没有多待,只留给了懵逼二人组一个背影。“谢谢。”谢言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了一句,但由于自己被频繁吓破胆,这一声感谢微乎其微。
陈燃绷平了嘴角走去了休息区拿了一瓶水,只留给两人一个拽的让人看着来气的背影。
谢言忍下心中异动,抬头看向旁边目光呆滞的纪忆。“还练吗?”
谢言看着自己被沙袋快要杵成猪蹄的爪子,眸子里闪烁过一些斑驳的光芒,或许是因为馆里的灯光太亮了,心跳的比平时快一些。
和被人围堵的感觉不一样,这种感觉他鲜少体会,就像是四肢中燃起了一小簇火苗,逐渐向心脏逼近,让他的血液流动的都更加迅速。不知是不是刚刚运动过。
纪忆回过神,看着谢言喃喃道,“这煞星,怎么跟别人说的不一样?”谢言拿起水瓶的手一顿,嘴角挑起了一个温和的弧度,眸子像是夜晚亮起却并不夺目的星星。
他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的把水瓶拧紧,然后揉了揉自己略肿的手腕,说道,“认识一个人本来就不能靠耳朵的,有时候就连眼睛都不可靠。”谢言说话时就像是被清风吹散的云,又柔和又舒爽,其实并没有那些夸大其词的“娘娘腔”,只是一个如雪一般纯净又轻柔的人。
纪忆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然后转过头,才重新笑了起来,“谁知道呢,小心一点总没错,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他打了个响指,随后又看向谢言的手臂。“嘶~”纪忆看着谢言的手腕,微微皱起了眉头,“大佬说得对,你还是先练上肢力量吧。”
“但是估计,你这样得歇几天了,这样吧,以后咱们要是有空,还是周五或周末来吧,这周先歇。”纪忆收拾了东西,带着谢言走回更衣室。临走前谢言还是心有余悸的回过头寻了一眼陈燃的踪影,那人已经湿了衣襟,薄薄的衣服贴在背脊上,从后面看,男人的腰精瘦,腿显得又长又直,背部肌肉就这样暴露在公众视野下,他的头发有些过长了,此刻黑色的发丝盖住了半个脖颈。
谢言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此刻只觉得有些燥热,喉咙发紧。他赶紧拧开了水瓶又灌了两口水进去才觉得身体里的火熄了下来。
冬日里谢言穿的极厚,他盖住了自己有些肿胀的手腕,印象中自己自从来了这身上的伤都没断过。
谢言叹了口气,摊开自己的被褥钻了进去。
空调嗡嗡作响,只不过被窝里还是一片冰凉,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手腕处已经喷上了药,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好,谢言尽量控制着不要沾到左手调整到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睡姿。
还好伤到的不是右手,不会耽误事,谢言想。
房屋里的灯已经被关上了,窗帘也拉了个严实,月光溜不进来,此刻屋子里一片漆黑,谢言闭上眼睛,把被子盖到了脖子,后背贴着墙,这样总让他有安全感。
半梦半醒间,谢言又想到了逐渐离自己远去的背影。
拳馆的灯光很亮,陈燃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像什么明亮的,热闹的事务都会自动被他隔开,就仿佛这人生在了平行世界一般。
他的肩膀很宽,迈的步子很大,却总给人一种淡漠的感觉,仿佛他的肩上扛着什么东西让他喘不过气,而正是因为那种异于常人的沉重感,让他变得与这里若即若离。
像是一阵不会引起人注意的风,吹过时带走两片落叶,谁也不会在意,那种远于人间烟火的感觉让人看着就能感觉到一片窒息。
忽略不掉的还有那种就算是并肩而行都不足以让人变得轻松的孤单,好像他有一个自己的世界,谁也进不去,而那人也不会自己出来,只是扛着什么,到压死自己为止。
仿佛在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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