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陈燃交代了
“你怎么出来了?”陈燃的嗓音嘶哑的厉害,回过神后立马把手中的烟灭了。
谢言看着他的动作,心脏重重一跳,他轻轻开口,“陈燃,以后你要是出来抽烟,可以叫上我的。”
陈燃心里一紧,就那么平静又沉默的看着谢言,不久后才道,“小孩儿闻烟味儿不好,别学坏。”
“别自己待着,我可以站远一点。”谢言的声音很小,随着风声一起传进了陈燃的耳朵里,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他的心脏,仿佛觉得不够,谢言又张了张口,眼神有些失焦,他不知是在对谁说,脑子也有些发懵,喃喃道,“至少,别自己待着。”
陈燃的呼吸一窒,今晚的所有阴霾全都因为轻飘飘的一句话挥散到了空中,形成点点尘埃,随着风飘到了远处,落在了无论哪出的无名地上。
他沉沉的“嗯”了一声,谢言这才握着他的手笑了一下,跟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道,“陈燃,我们的手都暖过来了。”
陈燃第一次没有在克制着自己,转过身把谢言狠狠的揉进了怀里。
少年还是意料之中的单薄,个头只到自己的肩膀处,正正好好窝在自己的脖颈侧,陈燃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在拥人入怀的时候小孩儿的身体很明显的僵了一瞬,然后又极快的恢复到自然,腰上也被两只胳膊圈进了,一股洗衣粉的清香闯入鼻腔,小孩儿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自己的侧脖颈,像是一把野火,烧的陈燃头晕脑热。
“汤圆儿……果真软软糯糯。”这是陈燃头一次笑着打趣道,眉眼弯了起来,久久没有收回去。
谢言脸上有些泛红,却依然很乖,只是抱着自己不动,任陈燃怎么抱着,不知隔了多久,谢言才道,“去上点药吧,陈燃。”他耳朵跟被烧着了一样,陈燃抱他的时候丝毫不费力的就可以把自己全部圈在怀里,胸膛里是格外有力的心跳,震耳欲聋,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格外让他满足的安全感。
谢言被陈燃再次牵回了屋子,本来谢言是想给陈燃上药,但却被人硬逼着先洗了澡。
等谢言进了浴室以后,陈燃坐在沙发上,把思绪放空,只是默默回忆着刚刚抱住谢言的每一刹那间的感受。
好像全身的细胞都舒展开了,自己长那么大也从未这么满足过,如果有按钮,那陈燃一定会在这个世界按下暂停键,让这个拥抱变得久远一点,当时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似的。
平时打架再浴血奋战都没有过这种像是被人抓住了命脉的危机感,好像是他把自己的弱点露在了谢言面前,是自己自愿让谢言拿住了自己。
这个结论让陈燃有些发懵,包括上一次的反应,只是因为一个充满了慌张迷离的目光,眸子里蒙着水雾,可怜又可爱,就让陈燃莫名的激动,血液在身体里跟沸水似的四处乱窜。
说不清的感受把陈燃弄得不上不下,直到刚刚那一个拥抱。
陈燃苦笑一声,心境逐渐清晰明了。
自己交代了。
一个男的。
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
一个胆子如仓鼠一般小的少年。
一个最开始来的时候自己都不屑于瞧一眼的谢言。
他看上谢言了,在这个荒唐的城市,在这个枯燥的生活中,他一个浑身都是污点混吃等死的人,双手拿甩棍的人,好感于一个哭包。
陈燃有些暴躁的胡噜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最后却无功而返。
脑子里还是乱。
但还好,现在为止,也只是好感,更多的也就谈不上了,喜欢什么的太扯淡了。
他和谢言一共才认识多久啊,也真的谈不上什么喜欢。
陈燃盯着一处角落出神,这么多年,还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这么纠结,这么心不在焉。
他是一个挺果断的人。
如果今天看上的真是这边的什么姑娘,也许陈燃就会直接表白了,那姑娘同意了就在一起,不同意就断篇。
陈燃就是这么一个人,感情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可有可无,有时候还会促增烦恼,反而浪费时间。
他没对谁有过这么浓烈的情感反应,他是一个对一切事儿都挺淡然的一个人。
但谢言跟这里的人不一样。
谢言不可染指。
他跟谢言的生活也差了十万百千里,以后十杆子打不到一起,但陈燃又都能明白,这些话谢言不爱听。
陈燃雷厉风行久了,头一次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在误闯进的陌生领域乱撞,不过一会儿暴脾气就让他有些上火。
而听到动静回过头后看到谢言红扑扑的脸,脖颈间挂着的浴巾,湿哒哒的头发,和那人依赖性的目光,陈燃还是会瞬间把心软成一片。
女马的!
在谢言的催促中,陈燃心猿意马的在浴室洗了澡,呲了一身冰水才猛然间回过神,他突然想让自己逃离这种状态。
他跟谢言这辈子都不可能,所以必须让刚长出土壤的嫩芽立即死掉,掐死或者干/死,怎么都行,就是不能让它继续生长。
和谢言保持一定距离,是现在陈燃大脑里捋出的唯一一件事。
这份坚定直到谢言一边吹着他被擦伤的手指骨一边给他小心翼翼上药的时候全然崩盘,说来打脸,但陈燃还是第一次直接认了命,没做任何反抗。
少年的眼睫毛又浓又密,此时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嘴边一边嘟囔着“多疼啊”一边轻轻的给自己往伤口上呼着气,像对待一个小孩儿似的。
陈燃一开始本来想说不用这样,可谢言把所有的担忧和焦急都挂在了脸上,他好像也是独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这么“紧张”,还是一只十个都不够他单手打的小仓鼠。
说来可笑,但陈燃心里头一次暖的不像样。
谢言包伤口的姿势很熟练,拿纱布,缠绕,包扎,像是一个专业的外科医生一样,只是此时脸上的心疼一点没不掩饰着,看着陈燃心中只发笑。
那颗心脏像是跳起了谢言用云团给他支起的蹦蹦床。
“这么熟练?”陈燃慵懒的倚在沙发靠背上问道。
谢言低着头依旧苦着脸,心中吐槽陈燃打架就打架干嘛用这么大的力,再说,不是有甩棍吗?干嘛用手!
少年眉眼垂着,眼神紧盯着伤口,生怕有一丝失误,分心回答道,“嗯,以前总看着,后来给警长包扎过。”
“警长?”陈燃皱着眉,语气带了丝丝不悦。
谢言由于太过认真投入,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却自顾自解释,“以前宠物店的老板总邀请我去坐,还给我倒水喝,后来有些小动物疗伤就总上他这治病,我看着看着就会了,后来在街边遇上了受伤的警长,就帮忙学着样子给它包扎了一下,那以后就会了。”
陈燃的眉头依然没有展开,“学宠物包扎,然后给警长治病?”
谢言大功告成,在陈燃的指关节简约利落的打了个结,看着身心舒爽,他舒了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然后反应过来陈燃说的话后噗嗤一乐笑道,“不是警察局局长的那个警长,是一只黑猫,我给他起名叫警长。”
刚刚吃了一坛无名醋的陈燃:“……”脸色倏的就臭了下来。
说出去有人敢信?他刚刚对着一只没见过的路边野猫吃味了起来。
这一晚谢言睡得非常踏实,在梦里,他看到陈燃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明,然后缓缓的朝他张开怀抱。
谢言跑了过去扑在了他身上,被那人抱了一个满怀,黑夜中,窝在被子里的小孩儿又舒适的往里面缩了缩,然后被扬起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反观另一间房,烟气缭绕,那人窗边跟加了干冰似的,都能拍出梦幻仙境的感觉了,而陈燃的眉头依然皱着,手指间夹着香烟,像是遇到了这些年来都没碰到过的难题。
想不明白,却偏偏棘手的要命。
陈燃刚刚也是脑子抽了,一没忍住就给承望发了条信息。
陈燃:你是怎么知道你看上了一个人的?
大半夜凌晨一点,那边的回复却非常及时。
承望:喜欢后就觉的她比别的人都要好看啊,紧紧的吸引着我的视线,走到哪里,我就跟到那里,满眼都是她,不能在装下世上的任何人和物……
陈燃把信息刚发出去他就后悔了,之后的语音他也没在听。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全他妈是没营养的废话。让他忍不住想飞去北京抽丫的。
承望是什么玩意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
那边又发来许多条语音,陈燃狠狠吸了口烟,目光在黑夜里像是沉在了汪洋里的星星,光晕散开,并不明亮,但是足以让人注意到。
他挑了最短的一条打开了。
承望:怎么?你有看上的了?
陈燃掐灭了手里的眼,在心里给了自己俩嘴巴。
心想就算是身边只有这么一个能说话的,但也至少得说人话,退而求其次这个词本来就不可取,问他还不如问度娘。
陈燃眯着眼睛,屈起手指打了一行字过去,然后果断的把手机按静音关上放在了一边。
陈燃:你搞反了。
承望:???
隔了一会儿远在北京的承望才意识到陈燃回的是他的第一句话。
先觉得人家好看再觉得喜欢。
承望对着手机狠狠的“tui”了一声,然后举起绿色的啤酒瓶,敞亮道,“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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