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新年快乐，小汤圆
“很开心？”陈燃看着谢言嘴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软糯的嗓音配上轻盈的调子，让人莫名心情愉悦。
谢言朝他这边来，然后笑着点点头道，“当然！一会儿我得回去，到了晚上，你要吃晚饭，刚刚不是买了些肉吗？做点好的吃！晚上十二点，按照传统要包饺子，可以少包少吃，但是不能不吃，这个是仪式感！”谢言一字一句的嘱咐着，仿佛陈燃才是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让陈燃哭笑不得。
这要是别人他早就抽上了，废话一堆。可这些话放在谢言嘴里他就有点怅然，耐心无下限。
最后谢言脸色一板，正言道，“一个人过年也不能凑活！可以跟我视频，打字，语音都可以。”
隔了一会儿才咬了咬唇犹豫道，“跟承望也行。”
陈燃失笑，把粘的方方正正的福字门帘最后捋了一遍，然后转过头道，“谢言，我记得我说过，我习惯一个人了。”
谢言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当做没听见一般，继续自己说自己的，“吃不了的饭放在冰箱，我大年初二初三的过来吃，别扔了浪费，也别不做凑活。”
正当说的尽兴，胳膊被往后一带，瞬间谢言整个人的重心都失调了，他眼底的惊慌还没收起，就被人摁着肩膀压到了墙上，双手叠在胸前，力道刚好压制着他挣扎不开，也不会让他觉得疼痛。
看到陈燃眼神里的戏谑以后谢言也就不挣扎了，乖乖的随着陈燃的桎梏卸力般的倚在墙上，瞪着两只无害的眼睛无声的控诉面前人的恶行，那人不动声色的瞧了谢言一会儿，然后低声道，“你果真是涨胆子了？忘了刚开始见我时候吓得眼泪汪汪的模样了？”
谢言看着陈燃藏不住的恶趣味有些羞恼，他看着陈燃没有说话。
“现在都挑着我说的话听了？”陈燃故意压低音色问道，深沉的嗓音一圈一圈的回荡在大脑里，谢言呼吸略有些急促。很快就又调整了过来。
他回想这段时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陈燃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近到在他家有了自己的痕迹，近到大门可以有自己的指纹锁，近到……几天不见就有些难受。
陈燃的脸上没了什么表情，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松开了谢言的手，转而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比刚刚轻上很多，“不用给你吃剩的，你来了我再给你做，我也不凑活。”
他轻轻笑了一下，格外魅惑，阳光透过云彩传过窗暖洋洋的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温和的长出新生绿芽，一切皆是希望。
谢言听到陈燃叹了一口气，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像是带着宠溺而无奈的顺从，“都听你的。”
心跳停了一拍，然后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急速沸腾，脑子中像是一个大到了极限的气球，只是轻轻四个字，就让它“砰”的一声把所有的理智都炸飞了。
谢言抬起头，目光平和的回答了陈燃刚刚的问题，“你看，你现在对我这样，我……早就得寸进尺了。”一副无辜的冒着水汽的眸子和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
“我一个看猪猪侠的小孩儿，不懂分寸。”谢言笑的温和又坦荡，眸子里的光比朝阳明亮。
陈燃险些失控，心里对着那双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撕咬，吸吮，恨不得掠夺他所有的空气，让自己成为他的唯一。
可想法终究只是想法，陈燃回过头沉沉的“嗯”了一声，猩红的眸子压制了所有的欲///望。
谢言把自己的很多东西都放在了陈燃的另一间卧室里，一开始他还会觉得不好意思，到后来越来越自然，又得到了类似于“除了你没人来这住”的保证，才开心的乐了起来。
就好像，自己是什么例外一样。
“那承望呢？他不是你唯一一个好朋友吗？”谢言问。
陈燃啧了一声，略有些嫌弃道，“我家门口有挂牌子，”谢言往门口望去，还心想着来这么多次了怎么他都没有注意到，然后就听到那人说，“上面写着呢，脑残勿入。”
谢言：……
他噗嗤一下乐出了声，暖洋洋的光束晒到了地板上，直接延伸到了谢言脚边，好似在预示着前路的一片光明。
十一点左右，谢言提出了回家。
陈燃强硬的骑着他亮眼的大摩托把他送了回去，谢言坐在后面咯咯咯笑个不停，跟个傻子似的。
谢言是个性格很内敛的人，但随着逐渐深入接触，陈燃发现，谢言只是把自己藏得很深，不肯给人看，经常克制着自己。
但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孩儿，开心的时候在熟悉的人面前根本就藏不住，也不会疏远，更没什么形象可言。
陈燃不知道他和纪忆是怎么相处的，但谢言在自己这里，所有的喜怒都形于色，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皱着一张小脸，不无理取闹，但会格外沉默。
等到了弄堂的时候陈燃在大门口就把人撂下了，谢言张了张嘴，又想起那些流言蜚语，倒是没在介意。
他宁可那些话是对着自己说的，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陈燃都是那个陈燃。
但谢言更不想让陈燃亲耳听到那些诋毁，虽然他可能在之前已经听到不少了，或者那些人在陈燃面前根本就不敢说话，可他就是有私心，想让那群碎嘴的人离陈燃远一点。
“新年快乐陈燃！好好吃饭哦！”谢言笑着跟陈燃挥挥手，眼底像是有水波荡漾，一圈又一圈，像是形成了一个清澈的漩涡。
那人低低的嗯了一声，看到开心的跟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谢言眼底越来越深沉，像是长出了一只无形的手，想把视线内最在意的一把抓住，禁锢在心里。
还没在视野里完全消失时谢言就已经恢复成了自己平时那种踏实安稳的样子，挺直了腰板，端正的走着像是在踢正步。
陈燃眼里好像融进了一些与他浑身气质违和的情感，像是一片落雪，温柔而静谧的在枯木上融化成水珠，在蒸发与上空，悄无声息。
“新年快乐，小汤圆。”他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可眼神却依旧停留在已经消失了身影的拐角处，仿佛说的真挚郑重，那人就一定可以感受得到。
他是幸运的，在刚刚意识到动了心后，心尖上的人在大年三十就陪了他一早上，陈燃很知足。
——
谢言打开家门的时候往里面望，“爸？”他轻轻叫了一声，而这软糯的嗓音只是在空旷的放屋里回响，此后再没了任何声音。
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谢言才确定，他爸确实是不在家。
心中仿佛莫名的不安，像是小针在时不时的扎一下似的，谢言拿出手机给谢万习打了个电话。
对面“嘟嘟嘟”的响了许久，最后自动挂断了。
谢言垂下眸子，想着谢万习是不是有些生气了。
毕竟昨晚自己出去的时间的确不早，但是当时陈燃那边不稳定，谢言要是不过去看一眼，心里是怎么都踏实不了的。
一会儿他爸如果回来了，要是生气就让他骂几句吧，又少不了块肉，谢言心想。
他给自己做了碗面，卧了个鸡蛋，折腾半天端到桌子上尝了一口以后才发现……咸了。
但没咸到不能吃的程度，不过谢言还是吃了两口就撂筷子了，这么难吃的饭，是实在没有胃口。
完了，自己的嘴被陈燃养叼了，谢言心想。
他看着手机发了会儿呆。谢言不玩游戏，之前也被纪忆带着组队吃鸡，王者等，但过不久纪忆就发现他完完全全带不动，在吃鸡里，谢言就是个跳伞运动员，在王者里，却把批发市场里的奶搞来都奶不活他，最后还让同队队友误会谢言是跟谁有仇，在“演”。
谢言二话不说卸载了所有游戏，他对游戏没瘾，也不感兴趣，自然而然就放的也毫无负担。
如此一来手机里的软件除了最开始带的，就没有几个，供消遣的更是没有。
不过此时谢言还是看着手机，像是在期待什么。
直到手机开始频繁震动，谢言回过神连忙看去。
是纪忆。
心中好像被人小小的拧了一下，但依旧不影响他接到纪忆电话时的开心。电话那头的人瘦了，眼睛却更明亮了，此时在家里穿着大红棉袄对着这边的谢言嚷嚷，“言言！新年快乐！”
谢言笑了笑，“同乐。”
这通电话里基本上还是纪忆占据了主场，嘴巴根本就不带停的，一开始说北京的早晚高峰严重又烦人，后来又开始说他的一个同学就像是一个大傻逼，不洗脚还在寝室乱扔袜子等等，最后又跟谢言哭诉这段时间他有多累，一天只能睡几个小时。谢言想起那时在学校纪忆一脸轻松的与他说“升学无压力”之类的话，憋住了笑容，回了一句“加油。”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纪忆就被纪妈妈叫去干活了，与谢言挂断了电话。手机一没了声音，整个房子就又空了下来。
谢言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给谢万习又打了一个过去，还是没接，不由得给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去。
谢言：我到家了，在家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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