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祖宗保佑
此时正值晨光初露。
朦胧的晨光中，那十几位高矮胖瘦不一，服饰各异的老者，全都聚在了一起。
其中看来像是带头的一位老者，阴森森地说道：“大家务必要打起精神来，这两个小鬼的身份可不低。一个是东海祁志明的大儿子，一个是第一世家叶家的大小姐，一定要活捉。这里没有山洞，怎么会不见人了呢？什么味道？”
一个胖大和尚在哇哇大叫着：“那个该死的小鬼，又在咱们头上撒尿了。呸呸·····一路追赶，都没顾得上洗澡，浑身都臭死了。捉到那小鬼，非烤来吃了不可。”
为首老者猛然抬头，却没发现空中有人，不满地哼了一声：“这两个小鬼是有大用的，吃不得。那些小娃娃你吃的还少吗？再去仔细找找。难道这两个小鬼，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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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自草丛中，探头探脑地探出身来：“大和尚，少爷的尿好喝吗？还有呢，要不要再喝些了？哼，原来吃娃娃的是你们这些畜生！今日谁都跑不掉了，少爷要将你们剁碎了喂狗。看剑。”
他一挺神兵，向着最近的一位服饰怪异的老者刺去。
待那老者举剑抵挡之时，剑招突变，借势斩向了他的双腿。
果果的身体猛然前冲，擒龙手抓住了对方持剑的右臂。猛力一扯，连胳膊带剑就给生生扯了下来，那人还来不及发出惨叫。一颗头颅就被砍落在地，顺着山坡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刹那间，一群人大惊失色，一齐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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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决定再杀一人。
神兵入鞘，从地上掉落那只胳膊的手中，扯出了长剑，屈指一弹，嗡嗡作响，冷冷地指向对面的一人：“三招就割下你的脑袋。”
那人又哪里肯听他的恐吓，仗着身体高大，举起鬼头刀，搂头就剁。刀锋凌厉，忽地一下劈向了果果。
果果举剑相迎，只听咔嚓一声，长剑断成了两截。
而鬼头刀的势头却是不减，仍然对着果果砍了下来。
眼见果果已是无处可避了。
大个子的嘴角，已经挂上了狞笑。
谁料，鬼头刀紧贴着果果的胳膊滑落了下来。
果果的身体一扭一窜，贴近了大个子。
当两双眼睛咫尺相对时，大个子的眼睛就像是见了鬼似地睁大了，紧接着又黯淡下去。硕大的脑袋，已经跟身体分家了。
一群人看得明白，又惊又怒，呼喝着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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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破口大骂：“一群该死的畜生，少爷会慢慢将你们一个个杀光的。都洗干净脖子等死吧。”脚尖点地，双脚互踏，越升越高，再次解开了裤子，一路撒降下去，尽量做到了雨露均沾。
无数透骨钉及各类暗器疾射了上来。
果果根据暗器的方位，判断地上的人数及位置，唰地一下落到地上。
绕着祁志明布下的阵法跑动起来。忽而入阵，忽而出阵，引动了后面追赶着的人群越来越多，慢慢进入到了阵法之中。
为首的老者最是滑头，带领六人停下了脚步，远远地避开了，站在高处打量着眼前的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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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祁志明的阵法何等厉害？
况且这是在他心情激荡时的巅峰之作，不然也不会让儿女在危险之时，来此避难了。
为首老者只看到山坡上雾蒙蒙地一片，应该是有阵法的存在了。
但别说分别是什么阵法了，现在就是连看都看不清楚的。他心下焦躁，对着身边的大和尚呵斥道：“你离我远些，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味道吗？”
大和尚不屑地说道：“师兄的头发，也还是湿着呢。”
为首老者下意识地去摸了一把头顶，果然摸到了几滴带着异味的水珠，急忙抖搂着手，在草地上狠狠地擦来擦去。口中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的小鬼，老子抓到你非得抽筋剥皮不可。去找些水和食物来，只要那小鬼现身，就直接用暗器招呼他，活活饿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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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回到阵中。
叶璇一见他身上的血迹斑斑，急忙上来查看：“哥哥，你受伤了，伤在哪里？重吗？”
果果无心取笑，安慰道：“没有受伤，是砍下了两颗脑袋，溅在身上的血。有十七人被困在阵中了，另有七人还在外面。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咱们先吃饱喝足，待养好了精神，再出去找机会杀了他们。”
“这些人才是吃娃娃的真正凶手了，难怪东海弟子抓不到他们呢。他们的身手，可不比邋遢前辈低的。看他们的奇怪长相，应该是外来物种了。奶奶的，汉语说得比哥哥还溜，应该是谁家的帮手了。”
“现在还不是理会这些的时候，吃肉喝酒，好好睡上一觉。奶奶的，这段时间可是把小爷给折腾惨了。唉，早知道娶个老婆会这么麻烦，当初就应该直接将你留在山上的，直接当个压寨夫人算了。”
叶璇咬着嘴唇说道：“你敢！我在山上都恨不得杀了你，还压寨夫人呢。你还真当自己就是山大王了吗？”
说到后来，连她自己也没了底气，好像这混蛋还真敢的。
在自己的闺房，这混蛋不就欺负自己吗？那还是在叶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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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在猛力地撕扯着肉干，大口地灌酒。
叶璇心疼起来：“你慢点吃，还有很多呢。你可别喝醉了，被人家攻进来，我可是挡不住的。”
果果满口肉干，含含糊糊地说道：“放·····放心，这可是祁先生的伤心之作，除了我师父，天下没人能够破解的。”
“祁先生的脑袋受过刺激，有些不正常了，不能以常理去揣度的。但这阵法却尽可以放心，便是我师父要破这阵，那也得费上好多时间的。”
“来，尝尝这酒。这可是岱舆神山上，另一位叫作老逍遥的前辈，亲手所酿的。那老头人很好，明知我跟崔伟去偷他的酒，却还是装聋作哑，佯装不知的样子。”
“我以前不懂事，就知道胡闹捉弄人了。等回到海域之后，可要好好补偿大家的。”
叶璇接过酒袋，轻抿了一口，感觉一丝热线自口中直达肚腹，暖暖的，异常舒服。忍不住呵了口气，齿颊留香，称赞道：“果然是好酒，够烈！”
几口酒下肚，她就感觉脸颊发烫了，急忙将酒袋递给果果，好奇地问道：“哥哥，你为何总说祁先生脑袋受过刺激？祁先生也只是在十几年前才去的东海，听说是经历过海难的。难道是被石头撞到了脑袋的吗？现在有许多时间的，说来听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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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将笑容一敛，沉痛地说道：“这山下的那个小村子，就是祁先生的老家了。他与我母亲在学生时期就相爱了。两人的成绩都很好，母亲考上了大学，但祁先生家里贫困，只好选择了吃住免费，没有学费，还有津贴的军校。”
“但两人还是继续相爱着。母亲学业有成，祁先生也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一切都很好，所以就结婚有了我。”
“后来，可能是因为祁先生的脾气不好吧，反正他本人是从不提起的，谁知道呢。就被精简下来了。这人可是个大孝子，将退伍费，给穷困了一辈子的父母还了债，翻盖了旧房子变新房，花了个一干二净，再然后他就去当了保安。”
“母亲在大企业当了高管，所赚的薪水是他几十倍之多。而这人却是整天醉生梦死，呼朋唤友，将那些微薄的薪水花得一干二净。”
“两人吵过架之后就离婚了，我被母亲带走了。”
“祁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着保安的工作，最后他连这份工作也没有了，没人能受得了他那副谁都欠他五百万的鬼样子。”
“在这期间，奶奶生病需要钱，好像是两万吧。母亲不肯借给他，他跟谁也借不到。结果奶奶就病死了。三天之后，爷爷也病死在奶奶的棺材上了。”
“最后是苟洪叔叔，邀请他去国外杀人赚钱。这事他很内行的，很轻松就完成了任务。可惜却又被人家给追杀。在海上快要淹死的时候，被二娘给救下了，就留在了东海。”
“但他从此就留下了一个毛病，不能提起爷爷奶奶，连这种称呼他都很反感。甚至连师爷师奶这种称呼，他也不许人家叫。”
“苟洪叔叔，将哥哥从我母亲身边带走的时候，祁先生已经在东海扎下了脚跟。也给我母亲带去了很多的珠宝，但母亲却是一件没要。”
“结果苟洪叔叔被某位官员给玩了个底朝天，一家老小如不是被祁先生给救出来，这十几口子人可就全完了。”
“所以，以后别跟他们谈什么仁义道德一类的狗屁道理。他们守护东海，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朋友和家人，能够生活得更好一些而已。并且可能在五年之后，就彻底隔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这也是让哥哥在世俗，尽快了结因果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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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璇叹了口气：“我觉得，当时你母亲是不应该离开祁先生的，真的。更不应该不借钱给你奶奶治病。祁先生当时能够加入小李这样的组织就好了。”
“他只会杀人，却让他去干保安，这可能吗？并不是说保安就不好的，但总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相比于你母亲，还是祁先生更加可怜一些。接二连三的打击，是真的会将人打垮的。但祁先生还是将大娘的位置留给了你母亲，这说明他还是希望你母亲能够回来的。”
果果沮丧地说道：“那日在山上，祁先生断手断脚，已经表明了心迹。言明谁敢去找母亲的麻烦，格杀勿论，他说话可是认真的。”
“他这人没有任何信仰，只在乎家人朋友。哥哥我三岁时，被苟洪叔叔带去了海域，已经是十六年没有见到母亲了，想必现在她已经很老了。她只是个普通人，并非修炼者，那就让她安稳终老吧。”
说到这里，果果的眼泪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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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璇从没见过男人会哭，慌了手脚。
一边为果果笨手笨脚地擦拭眼泪，一边安慰道：“你了结因果还有两年的时间，两年以后，咱们去看望你母亲。天大地大，血亲最大。一位母亲失去孩子的感受，男人是体会不到的。”说着说着，她也哭了起来。
果果反而笑了：“好了，你还不是一位母亲，也不是男人。两年之内，哥哥要买一艘大轮船，然后就要去看望母亲了。”
叶璇急忙说道：“叶家有钱的。我父亲肯定会帮你的，你那么巧嘴。”
果果嘿嘿笑了：“傻丫头，哥哥说比你家的钱多，你还不相信。你倒出一个袋子来看看。”
叶璇依言倒出了一大堆珠宝。
她并不眼馋，只是在发呆。果果怎么会有这么多宝贝啊？
果果只是笑笑：“丫头，随便提上几袋吧，在这里是不能久呆的。咱俩失踪多日，外面不知还会闹出什么风波来呢。你在这里等着，哥哥去召唤东海弟子前来，一并将这些畜生擒获。”
叶璇随手将手中的珠宝一扔：“对！哥哥还是快些召唤你的那些师兄前来吧。全部将他们捉住，好好拷问出幕后主使。”
果果也懒得解释了，探身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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