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当衣换红薯
“你哪来的红薯，你去镇上找到事做了?不是说下晌回来吗？”
“我，我，我，你别问了，快给孩子做吃的去吧。”
“孩他爹，你身上的衣裳呢？你是不是把它当了？”
“孩他娘，年关快到了，镇上没有招短工的，我怕孩子们饿着，实在没办法，只能把衣服拿去换了五个红薯。”
“你也就这一件棉袄，以后可怎么办啊，都是我拖累了你。”水做的刘氏说着说着就又有捂脸哭了起来。
虽然是几个孩子她娘了，但是刘氏梨花带雨的俏模样还是让刘强柱心疼不已。
当年刘氏的一娉一笑，仿若眉目传情般让人心情澎湃，于是不顾全家反对，也要娶了刘氏过门，婚前她也起码算是半个小姐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瘦弱模样，刘老太恨不得能有一阵风把刘氏吹的远远地不要再回来了。
可是婚后刘氏也能守着刘强柱过起紧衣缩食的日子，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无法抹去她身上那股子脱俗的气质。
每每摸着刘氏那双略有粗糙的小手，都免不了一阵自责，怪自己无能，可是心中的无奈也只有刘氏能与他一起品尝互诉。
“别哭了，眼睛哭瞎了我可是要心疼的，药钱借到了吗？赶紧去熬药做饭吧，我进去看看孩子们怎么样了。”
“爹，爹，你回来了啊，歌儿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歌儿啊。”
看着最小闺女的暖糯的声音，感觉一切付出都值了。
搓了搓粗糙的手掌后对着自己的脸摸摸觉得不冷了，才用厚实的手背高高举起的小歌儿。
“爹回来了，歌儿饿了吧，你娘马上做好饭了，你们等下就能吃饭了。”
“晨儿，好点了吗，等下你娘熬了药，你趁热喝了。然后病就好了。都是爹没本事，让你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哎，你本不该受这个罪的，都怪我无能啊。”
看着大不了自己（前世年龄）几岁的庄稼汉子涨红的双眼和落显无奈的面庞，刘晨曦真的有点动容了，单衣布满了补丁，让他忍不住瑟瑟发抖，强忍着严寒，咬着牙怕自己一下子饿晕了过去，他也要强装微笑的安慰妻儿。
刘晨曦看着随时要散了架的窝棚，充满童真的几小只，以及原主的一双爹娘，自己真的忍心寻死穿回去吗？走后他们会过得下去吗？
棚子外面，刘氏正在淅淅索索的忙活着，可是心里却有着一股股隐隐的不安，仿佛又有什么不幸将降临在这个可怜人身上，就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
心里这么想着，可是手下的活却没有停歇，手脚麻利的把药熬好，端进窝棚里，让刘强柱喂晨曦喝下去。
看着豁了口的药碗刘晨曦皱了下眉，都说中药苦啊，看着真是这么回事，还没喝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为了能养好伤尽快去寻死这点苦还是要吃的。
同时也真的不好意思假装自己真是个小孩子让刘强柱喂药。强忍别扭的说道，“咳，那个爹，我伤到的是头，不是手我能自己喝药。”
这般说，也不知道会不会穿帮，刚刚那会踹了刘老太一遭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怀疑自己换芯了。
“那也不行，还是我来喂你吧，......”
刘晨曦不敢再多说话了，却固执的抿嘴不语，作势死也不开口喝药。无奈，刘强柱只能把药碗给了晨曦，可是还是不放心的想看着她把药喝完。
刘晨曦弱弱的从便宜爹的手里接过药碗，一跺脚一闭眼，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灌了下去，真特么的苦啊，苦的眼泪都哗哗的出来了。
“姐姐，我去给你倒点水喝，清清嘴巴，就不苦了。”大弟乖巧的跑了出去。
刘晨曦此刻真是感激涕零啊，这个孩子真有眼力劲啊，接过大弟递来的温水一口气喝下去，嘴里真是舒服多了，灌饱了水的肚子也暂时不饿了。
看着大闺女把药喝完了，叮嘱她好好躺着休息便出去想帮着刘氏把饭给做了，想必孩子们早饭都没吃，哎，真是对不住孩子们。
老天爷赶紧开开眼吧，来年希望地里能有个好收成，不然明年真的怕一家子几口人熬不下去了。
厨房里的刘氏犹豫再三，决定烤一个红薯给晨曦吃，再切一个红薯熬个粥，剩下的三个红薯也要省着吃，不然真怕这几天再次断了粮食。
现在锅里的一点红薯丁已经开始自由翻滚了，之所以这样，还不是一大锅的清水里只看见红薯丁不见一粒米。
哎，家里的日子能紧吧成这样子真的是穷的彻底了。万般无奈的夫妻俩只能这样的默默对视着。
刘强柱空有一身本事也不敢出远门赚钱，辛苦种地得来的那点儿收成还全被刘老太搜刮了去，所剩无几的粮食根本不够养活这一大家子人。
这么多年，刘氏当年带来的一点点首饰衣服也早已经做了死当换了粮食，如今已经是当无可当了。
这一次晨曦受伤借的药钱也不知道何时能够还上，刘老太的养老钱还没有着落，到处都需要钱，可是两口子却毫无办法。
眼看粥已经好了，刘强柱找来仅有的几个空碗把粥装出来，每个孩子以及刘氏的碗里尽量多装几颗红薯丁，他的碗里只有零星的几颗。
刘氏默默的把自己碗里的拨了一部分给刘强柱，刘强柱架不住刘氏的坚持，只能憨憨的一笑，换两个小子来帮忙把粥碗端进窝棚。
刘氏把灶台底下的烤红薯掏了出来，擦干净草木灰后放在帕子上默默的跟着大伙走进窝棚。
刘氏径直走向晨曦把红薯连帕子放在晨曦手里。
“晨曦，快趁热吃了吧，吃完了再喝点儿粥，病很快就好了。”
几个小只看着晨曦手里的红薯也没有说什么，都乖巧的喝着自己碗里的粥，晨曦看着大家都喝稀的，只有自己有红薯吃，眼睛又不争气的红了。
“娘，我不能吃独食，红薯大家分着吃，不然我也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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