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苦与甜

“白湍。”
  “李莲花，一名普普通通的江湖游医。”李莲花笑着作揖道。
  白湍点了点头算回应了。
  然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出去！？”
  李莲花点了点头，笑容友善，白湍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便带着人出了山洞。
  李莲花在后面笑吟吟的跟上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倒是看不出是个身中奇毒的将死之人。
  山洞外依旧是浓重的药香，比白湍身上的还要重很多，看着背对着他不知在忙活什么的白湍，李莲花好奇的凑了过去。
  但还没等到他看见白湍在干什么，琥珀色眼睛的少年便转过身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他就说明明闻到了苦药味，怎么没有药呢。原来在这等他呢！这会李莲花希望他没出来过。
  “既然已经吃过了，那便把药喝了。”
  李莲花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推脱道。
  “不必了，我只是先天不足罢了，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也不好。”
  “脾胃虚寒，气虚，血虚，你是中毒，不是先天不足！”白湍忍不住皱眉。
  看着李莲花像是看见了一个难带的小孩，他从荷包中倒出几块饴糖，语气单调却不容抗拒。
  “喝了。”
  白湍的意思很明显，喝了给糖吃。
  李莲花错愕的躲过递到嘴边的药，白湍能看出他是中毒他不奇怪，可拿糖哄人算什么，这么自来熟吗？
  摇了摇头，瞥见荷包里其他花花绿绿的糖纸，这种带颜色的糖纸一般只会出现在男女大婚之日时的来往嘉宾和平日里的小孩子手里，结合此人通医术，不难推测。
  李莲花自己帮忙开脱了一下，白湍大抵是习惯了，把他当成怕苦的小孩子看了吧，他可不怕苦！这莫不是给小孩子看多了病留下的后遗症？
  李莲花还想推脱，白湍面无表情投来了注视的目光，看出了白湍的坚持，只得喝下了。
  接过碗，囫囵的咽了下去，碧茶之毒是毒害了他的味觉，可中药也不是一般的苦，苦的他头皮发麻。
  李莲花猜的也没错，白湍以前确实给小孩看多了病，而那小孩也怕苦，又爱吃糖，所以他也就养成了随时备糖的习惯，到现在还没改掉。
  也因为这个原因空间里多的是各式各样的糖果，都白湍自己给人买的，解绑以后，明明已经没有可以送的人了，可一个愣神却又买了下来，白湍以前也吃不了，存着存着就多了。
  愣神间李莲花已经放下了药碗。
  “好了，我喝完了。”
  “嗯！”
  白湍接过空碗，点了点头，李莲花只觉得这人意外的好懂，比如现在他是满意的。
  李莲花拨了拨手心的糖果，剥开一颗放进嘴里，甜滋滋的，比他在镇上买的好吃很多，喝完药，换三颗糖好像也不是很亏。
  “你不问我吗？”
  李莲花下意识的接道，  “问什么？”
  说完李莲花才反应过来，是他身上的毒。
  “问什么，没什么好问的？”
  白湍顿了一下，继续涮锅，他要把残余的药渣药汁清理干净，以免影响下次使用。
  棕色的液体随着水流的方向晕开，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那片颜色从未出现，河水依旧清澈见底。
  李莲花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体情况，为什么不问他能不能解他的毒？为什么不找他解毒？为什么要逃避？白湍不能明白，为什么会不想好好活着呢？
  很奇怪，又不奇怪，白湍不大能理解。
  懵懵懂懂的隔着一层膜，明明觉得一戳就破但却怎么也撕不开那层膜，白湍皱了皱鼻子，心中叹了口气，他果然不能明白。
  李莲花不知道白湍心绪的翻涌，只是觉得少年的心情不好了，他摸了摸鼻子，多少是不好意思了，白吃白喝还劳烦人家照顾，而且……修复了他的经脉。
  在李莲花眼里这多少是多此一举了，碧茶之毒一日不解，无论多少次经脉还是会恶化的，白白浪费了药材。
  “我身上带着五两银子，就算抵了我的医药费，如何？”白湍救治李莲花的药自然不可能只值这么点钱，可是他浑身上下就只有这点钱了。
  李莲花心痛的掏出了五两银子，这是他刚骗到，啊不是行医收到的医药费，才到手没多久呢！少了他怕白湍不放在心上，毕竟讲究一个心意对吧！
  白湍摇头拒绝了，他看得出来李莲花并不富裕，何况他不需要。
  白湍拒绝的利落，李莲花也收回的利落，白湍还以为李莲花会和他以前看到的那些人一样推辞一会  。
  换作别人，李莲花可能会推脱，但如果是白湍就没必要了，没看见人家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吗？心疼有钱人还不如心疼一下自己。
  大不了以后帮他点事，虽然可能也遇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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