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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肉饲鹰


  玉兰见他刚刚正经两句,便是一副无赖状,沉了脸闭紧嘴再不说话。

  待走回到马车旁边,时间正是差不太多,骑兵士卒纷纷上马。玉兰趁机瞧瞧这长排车队,有三十几人骑马在前,有三、四辆马车居中,其中包括自己这辆,可能是备紧急或病弱之人使用,另有十多辆马车严严密密的捆着油布,应是军辎物品。辎重车马之后另有三十几人骑行在后。旁边三、四十骑兵在侧成竖排随时机动。

  玉兰看那骑兵队伍排列严密有序,马与马之间几乎等距,虽然休整之际,却无人声喧闹,百余人的队伍只闻马蹄踏地之声。骑兵上马后身姿笔直,与那日进城阅兵之时一模一样,知道郭琪春虽然私下无形少德,但实则军纪严整,不做表面花枪,暗暗赞叹。

  传令官举起令旗,玉兰连忙上车,车旁黑衣禁卫兵也均已上了马,前后左右将玉兰的马车围个结实,有几人齐声高喝:“起行!”

  休整之后车马一路疾行,终于在日落之前,酉时左右赶到驿站。

  颖昌府离京都较近,办理入关文书时,玉兰从车帏侧已看到颖昌府城墙低矮,铁门上的漆斑驳脱落,和繁华的京都不能相比。

  不过因颖昌府位置重要,外地向京都传递的文书、军需物品、贡赐等物都需经过颖昌府驿站传递;而且颖昌府离京都最近,一般外地来京的官员多在颖昌休整沐容、换马之后再入京走访,因此,驿站倒是宽阔明亮,甚是干净。

  一行人进了驿站,早有人迎上牵马安排,玉兰等被人引上了二楼一处东南房间,郭琪春则住在隔壁。

  一个身穿蓝底白花粗布的婆子打开房门,笑道:“已有人嘱咐,官夫人身份尊贵,此间是驿站最好的上房,房内现有热水,夫人先休息片刻,稍后便送来热乎的饭菜。”

  李嬷嬷与棠儿自是一翻忙碌,床上用品、茶具均要换上自己家的,屋里点了香炉,散了两把百合香,又侍候玉兰拭面净手,玉兰摇头叹道:“我听大哥说过,从京都到塞北一路驿站只有十四处,这两三个月的路途,怕是一多半都要在车上或地上风餐露宿,哪里还要这么讲究?”

  李嬷嬷听到伤心,摇头叹息,“姑娘好好的名门贵女,从小娇生贵养,现在非要嫁了这北地的……”赶紧止住嘴,强笑,“反正我始终守着你,只要我在一日,便不能让你吃一点子亏。”

  棠儿笑道:“幸好现在天气已经热起来了,点了炭盆子睡在车上倒也不冷。”

  正说话间,房间外婆子送了饭菜,一共三个食盒,嘴里笑道:“这饭菜是驿站按了朝庭标准供的,不敢马虎,碗筷也都拿热水涮过,夫人放心。”

  玉兰见婆子说话殷勤,随口问道:“这里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婆子陪笑道:“这里比起京都是穷乡僻壤,哪里能入得了官夫人的眼。”看看玉兰脸色又笑道:“不过,附近有一处颖昌府最大的瓦肆,如果只想图个有趣好玩,不妨看看热闹。”

  玉兰听到有趣好玩四字,不由心花怒放,当下李嬷嬷皱了皱眉毛,怀疑地看了玉兰一眼。玉兰忙端正了脸色,慢慢吃饭,在心内做了打算。

  吃饱喝足之后,趁李嬷嬷下楼交还食盒,玉兰忙拉了棠儿让她准备件深色衣服,晚上要外出,棠儿迟疑。

  棠儿是自小被慕府买来,陪着玉凤、玉兰玩的玩伴,后来慕母见几个小丫头之中,棠儿最是聪明懂事,又和玉兰合得来,便着意从小指点教导,又教着识了些字,长大后给玉兰做了贴身的大丫环,多年相处,情如姐妹一般。

  此时自然明白按照慕夫人的说法,玉兰又要不安份,便劝道:“这里可比不得京都,偷偷出去万一被人贩子截走怎么办?”玉兰翻出些银票握在帕子里,得意洋洋的一笑,“放心,我找郭琪春陪我去,如果他不陪,我便叫那几个宫中侍卫陪我,我现在也是有护卫的人啦。”说着出门,回头一笑,“你出准备衣服,我们到时一起去。”棠儿雀跃。

  玉兰出了房间,见隔壁房门紧闭,走廊里两名黑人随意散靠在木廊栏杆说话,便招了招手,一名黑衣人立即跟了过来,玉兰引他到了走廊角落,偷偷问他:“行三呢?”那人低声道:“他在楼下吃饭,官驿站安全,不必太多人守卫,正好轮流休息。”玉兰点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黑衣人低头道:“在下行五。”

  玉兰一愣,忍不住问:“你们这些侍卫,是从行一开始排数吗?”黑衣人冷冷道:“自然不是,只有皇帝身边的暗卫才能排‘行’字,这些人里只有我和行三两人是,另外两人是从御前侍卫队里拨过来的。”

  听他语气冰冷,玉兰心中奇怪,端详着他脸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看你好似有几分面熟一般。”那黑衣人并不抬头,依然淡淡地说:“夫人门第显贵,哪会认得我们这种卑贱奴仆,自然是从没见过。”

  玉兰莫名其妙遭受连翻冷脸,忍不住咽咽唾沫,说不出话来,好在她自小被教与人为善,当下想到可能皇家侍卫可能是平素威风凛凛,说话便不客气,又或是这人本不想离开京都家人,却硬被自己连累到了塞外,甚至被以命相胁,十分不甘心。

  当即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取出帕里子握的银票塞过去,放缓声气,“行五,我知道此番是辛苦和委屈你们了,这些是请你们兄弟一路之上喝口酒解解乏的,待到了塞外安顿下来,我再想办法,让你们轮流回到京都家中住段时间。”

  行五倒是接过银票,一张一张慢慢叠起,嘴角带笑,“果然是名门贵女,说话之间就能掏出大把银票打赏。多谢夫人,我们已领皇命,生死皆系于夫人一念之间,也从未想过还能够回到京都。夫人再不必客气,有事直接下令就好,必无不从。”

  见行五嘴上虽笑,眼内却无一丝笑意,神色冰冷,总有几分熟悉之感,玉兰不由上下打量,行五手上轻飘飘荡着银票,面容素淡,冷冰冰望着楼下,任玉兰拧眉查看。

  此时郭琪春的房门打开,几个将官鱼贯而出,郭琪春最后出屋,望见角落里的玉兰和行五,面露狐疑之色,玉兰忙走过来,面上含笑,“我有事想找你说,现在是否方便?”郭琪春点头,进房前又仔细打量行五几眼。

  玉兰见到这房间略有不同,自己那间是有两个小炕,这一间是临窗一面大炕,炕桌之上散放着一些地图册卷,想是刚才正在议事。房间内较为凌乱,桌椅七歪八扭,此时有人敲门送饭,见玉兰在房,忙将食盒放在地上离开。

  没想到郭琪春此时还没有吃饭,玉兰一时间立在房内犹豫,不知道是应该先回房等候,还是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带了棠儿去玩乐。

  郭琪春此时在铜盆里用水净手,又撩了把脸,看玉兰站在地上发呆,转脸挑眉笑道:“乖夫人不是赶来侍候为夫吃饭么,还不快快摆上?”

  听到他语言无状,玉兰忍不住蹙眉教训,“我们现在尚未拜堂成亲,你还是应该先称呼我为玉兰。另外就算是成亲之后,也不能如此轻佻放荡,须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方是夫妻长久之本。”

  郭琪春哈哈大笑,走过来俯身拎起食盒放在桌上,“当初与夫人在山坡之上偶遇,夫人已赞我如茹毛饮血的番子,随后生怕我跑了,召来皇上皇后一堆人,哭着立誓此生非我不嫁,自是喜欢极了我轻佻放荡的性子。”说着拉了玉兰坐在身边,又顺手捏了捏脸蛋儿。

  若论下流无耻,名门闺阁自不是塞北蛮将的对手,玉兰吃亏之后即闭紧了嘴,只瞪了眼郭琪春,看见他面上仍有水滴滴落,衬着长眉秀目,确是色如芙蓉,面若春晓一样。暗赞他有副好皮囊,若不是见识了他隐于人后的真正嘴脸,自己说不定也和京都闺阁姐妹一般倾慕这位看起来俊朗英姿,夙有威名的将军。

  郭琪春边吃边道:“说吧,有什么事找我?我知道你如果没有事求我,必不会来我房间。”又摇头叹息,“每次夫人单独见我,都如同以肉饲鹰。其实我这人最是温驯和善,心底十分敬重于你,你大可以随时找我。”

  玉兰再不理他,心里措了措词,展颜笑道:“郭将军下午一直在骑马赶路,身上可否乏累?”郭琪春瞟了她一眼,放低声音,“还好,如果身上累了,夫人想要怎样为我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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