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十年寒暑

　　就这样春去秋来，四季变幻。

　　十年寒暑，斗转星移。

　　转眼竹马变成了骏马，楼南已经成了十三岁的翩翩少年，十七岁的暗容、燕行在他前面，燕行回头叫道：“楼南！你的马没吃草吗？跑得那么慢，像个娘儿们似的！”

　　楼南双腿一夹，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追了上去。三人三马，风一样的冲进了庄子。

　　“娘！”楼南飞身下马，姿势很像当年的谢睿樘，他跑过去接过海棠手里的袋子，问道：“娘，你这是要去哪家？”

　　“跑了一早上你还不累？歇着去吧，暗香和娘一起去。”海棠笑道。

　　“楼南哥回来了？”暗香提着药箱从屋里走出来。他俩同岁，当时也不知道到底谁大，霜儿就做主，让暗香叫楼南哥哥。

　　楼南过去，一手接过暗香的药箱，一手提着海棠的袋子，笑着说：“娘，是去镇上还是去农户？儿子送你们去。”

　　“张家媳妇生孩子，你一个男孩，去干嘛？”海棠拍了一板他的背，楼南赶紧挺直背，笑道：“我在门外等你们，不妨事。”说着就往马车走。

　　十一岁的凌絮儿看见楼南他们出来，过来问道：“夫人要出去？楼南哥、暗香姐也去吗？那我也去。”

　　“一边玩去吧，我这是去出诊。絮儿，你去告诉霜儿婶子，我们中午可能回不来了。”海棠边说边上了马车。

　　赶车的侍卫丁永年，看见楼南就笑了：“人家小媳妇生孩子，少爷你去凑什么热闹？”

　　“楼南哥，干脆你也别去了，陪我玩去呗！”絮儿拽着楼南的袖子说。

　　楼南脸一红，瞟了一眼正在上车的暗香，将丁永年一把拽下来，趁机甩掉了絮儿的手，道：“你下来，我陪我娘去，我赶车！”

　　海棠掀开车窗帘笑道：“永年，你忙你的去吧，他要去就让他去，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絮儿撅着嘴，瞪着甩开她的楼南。正要说什么，暗容和燕行走过来，和海棠打过招呼，便一左一右拽着絮儿走了。

　　果然，到了中午张家媳妇也没生下来。暗香从屋里走出来，到马车上，从袋子里拿出两个饭团子，递给楼南，一人一个。

　　“我娘有吗？”楼南担心自己把海棠那份吃了。

　　暗香笑道：“还有，你放心吃。不过夫人现在没空吃，她在给张家媳妇转胎呢。孩子在肚子里面横躺着，自己生不出来。夫人让我们先吃。”

　　“我娘就是厉害！什么病都能治。”楼南笑眯眯的说：“所以我爹什么都要听她的。”

　　“嗯嗯！要是将来，我的医术也和夫人一样厉害就好了。”暗香点头说道。这些年，她一直跟着海棠学医术，现在，她也算是医馆的女医士了。

　　“行！你在马车上等着，我进去帮夫人了。”

　　暗香下了马车，又进屋去了。

　　楼南往后一躺，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到：“等你和我娘一样厉害了，我也听你的。”

　　又等了半个时辰，屋里传来婴儿的哭声，楼南也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张家人千恩万谢的，把海棠和暗香送了出来。

　　看见马车上的探头探脑的楼南，张大娘走过去将一篮鸡蛋塞到他怀里：“你娘不拿，你拿着！”

　　海棠见状只好说：“楼南就接着吧，谢谢你张大娘。”

　　回去的路上，楼南回头对车里说：“娘，您饿了吧？饭团冷了，您吃两口先垫着，回家再吃热的。”

　　远远的，楼南就看见他爹，在庄子外头等他们。

　　马车到他旁边，谢睿樘上了车，第一句话就说：“中午饭吃了没有？家里有热汤。”

　　“吃了两口。张家媳妇生了个女儿，最后胎位还是正过来了，真是万幸，总算是母女平安。”

　　“张家也真是，帮他家恁大个忙，饭也不让吃。”谢睿樘发牢骚。

　　海棠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笑道：“是我自己着急回来，不是怕你等的心急嘛！我若是在他家吃饭，你不是要等得更久？”

　　暗香抿嘴一笑，钻到外面车辕上，和楼南并排坐着。他们都知道，三爷见到夫人，比谁都更粘着夫人。

　　谢睿樘快五十了，身强力壮的。每天上午都和谢元榠两个，遛马到山下，再走到放的陷阱附近看看，有没有猎物，有时几人也到湖上去钓鱼。

　　庄上虽然自己养了鸡、鸭、羊，但吃什么肉，基本看他们能带回什么来。

　　回到庄上，晒晒太阳、看看书、下下棋，教孩子们写字、画画。或是就单单看海棠她们捯饬草药、做吃的，也不错。

　　庄上最小的孩子是凌雪的儿子凌川，今年也有八岁了。只是，男孩子满院都是，不稀罕，反倒是凌絮，被谢元榠、谢睿樘、凌云几个老男人宠得无法无天的。

　　程逍、程茂林、燕翔比她大得多，自然让着她。燕行、暗荣哥俩倒是整天被絮儿指挥着做这做那，还乐此不疲的。

　　单单就是楼南，不怎么买絮儿的账。暗香跟着夫人学医，楼南从小粘他娘，自然也和暗香比较亲近。絮儿就不干了，凭什么自己就指挥不动楼南？

　　就像今天，楼南不陪自己，偏要替夫人赶马车出诊。絮儿一肚子的气，燕行和暗荣两个，赔了多少好话才让她又有了笑脸。

　　“絮儿，哥哥们带你去骑马怎样？”燕行撺掇道。

　　“骑马有什么好玩的？除非……”

　　“除非什么？”暗荣问。

　　“除非你们爬到湖边的榕树上，替我掏二十个鸟蛋，我就跟你们去骑马。”

　　“嗨！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走，咱们先掏鸟蛋后骑马。”

　　三个人便到了湖边的大榕树下。这棵榕树还真大，有一半的树冠都伸到了湖面上。

　　暗荣、燕行朝手掌心吐了口唾沫，蹭蹭两下上了树。

　　鸟窝倒是不少，可好掏的窝里总共只得了十五个。

　　“絮儿，只有十五个，先欠你五个行不行？”暗荣在树上问。

　　“不行！那边有鸟窝，你们还没去呢。”凌絮指着水面上的树冠说。

　　“那边树枝太细了。”暗荣掂量了一下，不太敢往那边走。

　　“不敢去就是胆小鬼，你们也别想叫我去骑马。”

　　燕行一咬牙：“得，絮儿你再等会，行哥哥替你去！”

　　等会？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噗通”一声，燕行从树上摔到了湖里。

　　又是呼救，又是打捞，手忙脚乱一阵，才把燕行从湖里捞起来，好在他也就是多喝了几口水。

　　纯熙向凌雪埋怨道：“你也不管管，就为了几个鸟蛋，差点让燕行送了命。絮儿那样霸道，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胡说，我女儿怎会嫁不出去？我就怕没人娶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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