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赵母情难自禁
“平娃娘别着急,回家慢些,家里的鸡我刚才让怀泽带着平娃回去帮你喂过了。
明天忙完再过来也可以,今天已经挖够五十斤了,不着家。”
赵母一边帮她扶了背篓,一边说道,平娃娘感激地道了谢,带着平娃回家去了。
雪枭整理了一下今天挖回的山药,虽然断了不少,但挑出卖相好的,也有五十多斤。
“没想到咱们村的大小伙子干活真不含糊,我本来以为五十斤要很紧张地赶工才挖得出来呢。”
雪枭一边冲洗着山药上的泥,一边念叨着,赵怀朗听她夸别的男人,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全须全尾的时候干活也不比那些人差的。
赵母正在做饭,怀泽在烧火,都没有察觉他的情绪不对,赵母还接了雪枭的话。
“年轻人嘛,自然不像我们之前上山老弱病的,也就你挖得最多了。”
赵母说的老、病自然是自己,弱嘛,自然是八岁的怀泽。
雪枭由于前世也是吃过苦的人,所以即便换了个身体过普通农村生活一点也不矫情。
挖山药时,赵母看着聪慧勤劳又能吃苦的儿媳,心里不提有多欣慰了,同时也有一丝心疼。
一个镇上书店老板的女儿,即便在后娘手下过得再差,那也是没下地干过粗活的人。
来他们家后不仅想方设法赚钱,还得吃苦耐劳,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矫情。
这样的女孩子,赵母活的这辈子只见到过她这么一个。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的功夫,雪枭提议后天去镇上送货时,顺便带着怀泽去私塾报个名读书。
小孩向往学堂,听闻自己可以读书时,眼睛都亮亮的。
“嫂嫂,我后天就能去读书了吗?”
看着怀泽渴望的眼神,雪枭转头看向赵母。
“娘,你说咱们现在能供小怀泽读书了吗?”
“哈哈,能啊,当然能了。
而且啊,我今天下午去了趟郑里正家,把咱们家欠的十两银子还上了。
不仅如此,明天还会有人来帮咱们再起一间房子出来。
岁暖,这都是你的功劳啊,要是没有你,我们家还有我的病我,我真的”
赵母本来一个高高兴兴的人,说着说着不知怎的竟止不住红了眼眶哭了出来,这着实给三人吓了一跳。
雪枭见情况不对,连忙放下筷子轻拍着她的背,她前世独来独往惯了,一时间面对哭起来的赵母有些手足无措。
怀泽也慌了,他也不明白自家娘亲怎么了,只得手足无措地替她抹着眼泪。
“娘,您别哭啊,您怎么了?有什么事您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您的。”
赵母一时情难自禁,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还是没有止住,雪枭劝了几句无果,只得求救似的看向赵怀朗。
其实赵母自丈夫从军后便一人扛着家庭的重担,田地劳作、繁重的赋税、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
好在赵父一直平安活着,没有战死,每半年有寄军饷回家补贴家用。
否则她一个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只会更艰难,可偏偏一个多月前赵怀朗出了事,赵母当时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一想到姐姐托付的孩子她没有看顾好,心里就过不去。
毕竟她姐姐当年是为了救她才进宫为奴的,她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如何对得起姐姐?
而赵怀朗伤后养了一个多月不见苏醒,她真的慌了神,于是她只得将希望寄托于冲喜。
为了找个配得上姐姐孩子的媳妇,家里一下子掏空了家底还欠了外债,所有的压力她几乎崩溃。
赵母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对于挣钱还账她毫无头绪。
而雪枭一下子接二连三地为家里带来财富,一下子解了燃眉之急,让她仿佛一朝之间从地狱脱离出来。
很是不真切,但又觉得幸福、心酸、终于苦尽甘来,所有情绪交织着。
活过一世的赵怀朗怎么不会明白赵母的辛酸苦辣,这个母亲也是临死前才告诉他不是自己亲生。
赵母死后,他本也一以为他真是姑姑生的孩子。
“噗通!”一声,赵怀朗已经跪到了赵母身旁,这一幕让另外三人都有些吃惊。
“娘,不孝子怀朗这么些日子让您受苦了。”
“不,怀朗,是娘不好,今天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娘也是太开心了你快起来。”
说着赵母一边扶起赵怀朗,一边拉过雪枭的手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
“怀朗,怀朗媳妇,明天你们一起给你们姑姑上柱香吧。
她在天之灵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好,娘,我们明天给姑姑上柱香。”
“嗯。”
听着儿子的回答,赵母终于破涕为笑,擦干净脸招呼大家接着吃饭。
第二天早饭后,赵母让赵怀朗和雪枭换身干净衣服,把他们带到香案前,一家人给那过世的姑姑上了香。
雪枭注意到排位上写的‘爱姐何翠兰之位’。
赵怀朗看着牌位十分恭敬地上香磕头,前世据那些人查出来的消息所说,是这位何翠兰冒死把还在襁褓中的他带出了庵堂。
否则他一定会和亲生母亲一起被害死在那庵堂中,化为灰烬。
这一世,他一定不能再成为别人的棋子。
所有人都上过香后,赵母又在排位前说了了好一会儿话。
无非就是告诉自家亡故的姐姐,赵怀朗受伤好了,家里的危机解除,媳妇能干之类的。
临了又告慰自家姐姐,让她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待香燃尽一会儿后,赵母才收起了香炉排位,此时挖山药的三人也接连来了赵家。
平娃娘依旧是带着平娃一起来,交待了孩子不要捣乱后,三人和雪枭再一次上山。
赵母见平娃可爱给他拿了之前买的芝麻饼。
“谢谢婶婶,昨天我吃过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要是不喜欢吃芝麻饼,还有小麻花。
在家和就怀泽好好玩,婶婶先去放鸭子去了。”
“嗯嗯,婶婶慢些,芝麻饼很好吃,平安不挑的。”
“好,想吃什么给你怀朗和怀泽哥哥说,不用客气,知道吗?”
“嗯嗯”
摸了摸小平娃的头,赵母赶了鸭子去小河边放,等秧苗再大些就可以赶鸭子到田里去了。
“泽哥,我想学写字可以吗?”
“可以,咱们去找些树枝当笔用吧。”
两个孩子在院里写写画画的功夫,赵怀朗搬了根板凳在院里静坐着悄悄练功。
“泽哥,你哥哥在干嘛呢?他呼吸好慢呀,感觉。”
“不知道,哥说是以前有人教的,可以强身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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