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狸猫换太子
“你们先出去吧，我同我娘亲有事要说！”
打破静谧的是沈文稚嫩却沉静的嗓音，盖头下的面容瞧不真切，所说的话却也是无人敢于置喙。
“那……我也出去了。”
媒婆也不敢讨没趣，扭着肥胖的腰肢刚踏出去门，许娟秀后脚赶紧合上了房门。
“文儿，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许娟秀自己乱了阵脚。沈文毫不在乎的一把掀开了盖头。
“慌什么？又什么好慌的！”
红妆之下，并非是无尽的温柔面容，而是冷酷与算计。“那我进不嫁了，把轿子送沈意哪里去，让她嫁！反正旁人都是以为她要嫁的。”
许娟秀难为着神色……
这，如何是好？沈意定然是不愿意嫁的，要不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难不成要把她捆在花轿上吗？
沈文一眼看出来她的犹豫，眉头也是一拧。“犹豫什么？难不成你想让我跳火坑吗！那可是全家人陪葬！”
许娟秀瞬间吓的一激灵。
“知晓了，知晓了。让沈意……沈意嫁。”
沈文瞧她妥协，冷笑一声，轻拈盖上红盖头。
“我都妥当了，那娘亲送着去姐姐哪里吧……”
“哎哎，咱们这就去。”
许娟秀叹了一口气，扶着沈文坐上了轿子。
颠簸着启程了，许娟秀只是寻常的乡野妇人，心头总是惴惴不安，走在花轿的一侧，眼神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花轿。
里头坐的那个人儿，像是她闺女，可又不像是她闺女，怎么她自己都看不穿呢？
恍惚着神色，转眼间又到了，大乐之野酒楼下面，里面热闹依旧，站在门外头，都能领略一二。
许娟秀掀开轿帘，“到了，进去拜见一下吧。”
转而又慢声细语的对轿夫们陪着笑说，“新嫁娘的亲戚在这里，总想着得拜见一下，稍候片刻。”
扶着轿子里的沈文，慢慢细作步的移到大厅里。
“哎……你说，这不就是王府的新媳妇吗？”
“可不是，当真是触霉头，媳妇还没娶进门，就被定为谋逆了，也不知晓是谁触了霉头了。”
沈文置若罔闻的被许娟秀扶着往前走，不过许娟秀心里头微微慌乱，只怕这话落在沈意耳朵里。
盖头下的沈文看不清脚下的路，忽而看见一双白绣花鞋顿住了脚步，许娟秀心不在焉的一步还未曾跨出去，便又被沈文给带回来。一抬头，便是沈意的脸……
“你们两个来作甚？”
沈意言语冰冷，上下打量着红妆加身的沈文。
“姐姐，我们可否借一步，谈谈。”
声音温柔婉约，娉婷袅娜的蹲了身子，行了小礼。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沈意轻笑一声，落下一句话便又回了柜台，周遭的客人都看着这边的动静。
沈文面上有些不住了，手指紧了又紧，许娟秀感受她手指的力气，面上也有讨好的意味。
“姐姐不愿承认沈家也就罢了，难不成还不愿认奶奶吗？”
“你有什么脸面提奶奶？”
成民香活着的时候，未曾见你们善待。去世了，你们却讨着奶奶的名声拉人情？
“姐姐，我要嫁人了。咱俩得恩仇也该放下了，我始终记得我们两个是一同依偎在奶奶身边的。”
呜咽声渐渐起，沈意记账的毛笔微微顿住，笔尖凝成的墨水砸在纸张上，晕染开来。
“姐姐……”
沈文下了狠招，膝盖一弯，直直的跪了下来。一旁的许娟秀都惊呆了。
来往宾客也是纷纷侧目……
沈意眉头一皱，面上有些不悦，“你起来再说……”
削葱根一般的手扣住艳红的嫁衣掩盖下的手臂。
“姐姐，若是不原谅我，我便不起来！”
外头轿子等候的人，也是纷纷侧目而视，隐隐约约想要冲进来。
“那你同我回房再说！”
沈意松开了她的胳膊，步履匆匆的上了台阶，行至中央，回头看沈文老老实实的跟上了，也算是送了一口气。
二楼东侧她的房间，一把推开了房门。眼神往后睥睨，“进来吧。”
房中摆设简单，淡然清雅像是沈意的风格。
沈意抱双臂站在窗户边，端望着四周无人，才松懈了些神情。
一面许娟秀不声不响的踱步至沈意身后，沈文看着着番情景，生怕出了岔子，又是“噗通”一声，双膝盖跪地。
“姐姐……”
“砰！”许娟秀抄起来手中的陶瓷茶壶，砸到沈意头上。
“你……”沈意眼前模糊一片，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耳边最后听闻的声音，便是沈文那句姐姐和说了一半的话。
沈文稚嫩的面容之下，藏匿着阴郁的笑。单手拖起来沈意的面颊。“姐姐，如此这番，你就当给我们沈家还债了，也不枉费你姓了沈家的姓。”
二人三下五除二的将沈意身上的衣物同沈文调换，许娟秀搀扶着晕倒的沈意，往楼下走去。
“成亲不适哭多，你看看你哭的腿都软了。”
周遭听闻许娟秀这样说，也没起什么疑心，眼瞧着把新娘子塞到了花轿里面。
晃晃悠悠的往萧王府去了。
沈意只感觉自己像是被用力推搡了一般，头晕的很，时不时还犯了恶心。
眼前时而昏暗，时而清明。胃里面早已经是翻江倒海，忍受了许久才把恶心的劲头给压下去。
也不知晓时辰过了多久，终于安生片刻，一阵刺眼的光线投入沈意的眼帘。
“姑娘，到了。”跟随而来的媒婆掀开了帘子，才放了光线进来。
沈意头也昏沉，眼前被蒙着红盖头。更是不明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听到了沈文那个丫头，叫了自己一声姐姐，后来……
沈意按着鬓角使劲的摇了摇头。
“哗啦啦……”一阵做响。是金子做的新娘头饰，金步摇发出来了声响，头重的很。
“新娘子！下轿啦！”媒婆不耐烦的声音拔高了些许，也让王府正门站着的人们，纷纷侧目。
媒婆把红鸾绣球塞到她手里，又顺着势头把沈意拉了出来。
红艳艳的新娘子站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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