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四）异瞳
梁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她看着院门口的挂牌——祝由科，跨步走进了院中，偌大的院子几乎看不到人。整个院子烟雾缭绕，黄色的符咒却随处可见。
“你是这一季新来的学生？”
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她吓得四处看着，看见了一个赤色的面具，那面具在烟雾中显得特别狰狞，她吓得往后退着，撞到了一个人。
“你就是那孩子？”一个年轻一点的声音。
她转身一个穿着一身玄衣的男子一手拿沾着朱砂的毛笔，一手是黄色的符纸。
“这孩子单薄的也就十岁吧！”他说。
“我十五岁了！”他立马争辩，自己的声音怎么变成了一个孩子的声音了。
“尹丞，他的眼睛是——阴阳眼！”
那个赤色面具摘了下来，他看上去五十上下，胡子有些花白，走近他，拉着他在光亮处，仔细地看着他的双眼。
“左眼是蓝色的！”
“天生吃这行饭的！”年轻点的男子说。
“梁音！梁音！梁音！”江褚一走进祝由科，就被那烟雾给迷得失去了方向，他喊着。
是江褚！梁音转身要走，被年轻男子给拉住了。
“你叫梁音！”
“江褚在喊我！”梁音挣脱掉他，立马喊着，“江褚，我在这儿！在这儿呢！”
他冲破烟雾一把抓住江褚，江褚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给吓得尖叫着。
“是我！”梁音说，“江褚是我，梁音！”
江褚转过头来正好看见了梁音的异瞳，在幽暗的光线中，蓝色的左眼闪着幽光，江褚吓地往后退着。
“江褚，是我！梁音！”梁音再次说着。
白天梁音蓝色的左眼不显，在这幽暗的光线中，就有些骇人。
“梁——梁音！”江褚有些结巴。
梁音看见了他的恐惧，连忙往左侧身，不让他看自己的左眼。
“走吧！”梁音往院门口走去，江褚上前拉过他的手，“等我一下！”
“梁音！梁音姐！梁音姐！”她又听见有人喊，“梁音姐！”
梁音睁开了眼睛，看着喊她的人。
“梁音姐！”萧雪见喊着，“江褚——来了！”
江褚和南青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自己打开门，看见江褚的那一刻，南青葙就秉着一口气，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可是又一想，梁音逃婚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可是，他是怎么知道梁音在自己这呢？手机定位！南青葙打量着眼前这个体面的男人，第一次见是在戚少游的店中，再次见就是婚礼上。
“梁音是我的心理医生！”南青葙想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江褚点了点头。
“你女儿——有个性！”南青葙找话。
“谢谢！”江褚说，“被我惯坏了！”
“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恋人！”南青葙笑着说，“所以今生得捧在手心里！”
“上辈子——谁还记得！”江褚说。
南青葙一愣，然后一笑，“不记得！”
梁音在卫生间洗漱了一翻，她看着镜子中的宋朝男子，看着他的蓝色左眼，那也是自己的左眼，平时她都是带有色隐形眼镜，掩盖住了，昨天不知什么时候，隐形眼镜掉了，左眼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她走了出来，萧雪见看着她，才发现她的左眼是蓝色的。
梁音深呼吸了一下，打开了门，江褚看见她，立马站了起来。
萧雪见走到南青葙身边，“冰箱里没东西了，你跟我去趟超市吧！”
南青葙懂了，立马站了起来，“好！你们慢慢聊！”
他们俩出了门，南青葙在门口站着，想听听屋中人的动静，被萧雪见拉走了。
“他们会聊些什么呢？”南青葙自言自语。
“戚少游说你开了个书店？”萧雪见问。
“嗯！”南青葙答，“是便于客人找到南篱书局！”
“梁音姐就是从那进入南篱书局的？”萧雪见问。
“嗯！”南青葙答。
“现在店中有人吗？”萧雪见问。
“我妹妹，半夏在！”南青葙说，“我二叔的女儿——南半夏！”
“半夏！”萧雪见喊着，“也是草药名！”
江褚看着梁音，一日不见，他们像是隔了千年！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阿音！”江褚唤着，“为什么？”
梁音看着玻璃窗映出的那个宋朝男子，“对不起！”
江褚泄了口气，跌坐在沙发上，“因为弦歌吗？”他问。
梁音摇了摇头，“她是你的女儿，爸爸要娶别的女人，是我我也不乐意！”
“那——是为了什么？”江褚问，“我哪做的不好，让你失望了？”
梁音沉默了一会儿，“你——对我——很好！”
“那——为了什么？”江褚变得激动了起来，“你——爱上别人了？”
梁音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男人，从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体面的，今天的他因为一夜没睡，眼睛血红，胡茬也冒出了不少。她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有些事情，我想要弄清楚！”
“到底是什么事情？”江褚急切地问。
“给我些时间，好吗？”梁音温柔地说，“你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睡醒了一切照旧。”
江褚确实很累！最近因为婚礼，医院的工作，两边忙，女儿江弦歌又闹个不停，他真的很累了！
“你自己开车来的？”梁音问。
江褚点了点头，刚才来这都闯红灯了。
“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去！”
南青葙的电话响了，是梁音打来的。
“嗯！好！你们俩没事儿吧！嗯！行！没事，我带钥匙了！”
南青葙挂了电话，跟身边的萧雪见说，“他们俩回去了！”
“没事了？”萧雪见问。
南青葙摇了摇头，“不清楚！”
“梁音姐的左眼是蓝色的！”萧雪见说。
“异瞳！”南青葙说，“天生异瞳！”他在回想着自己见到的那个少年梁音，在回想他的双眼，好像是左眼有些不一样。
“虹膜异色症！”萧雪见说，“一种身体异常状况，两眼的虹膜呈现不同颜色的性状。”
“千年前可不这么想！”南青葙说，“异瞳，阴阳眼！可通鬼神！”
夜晚，学生的大寝房中，他们睡得是大通铺，有几个在窃窃私语。
“前几日，河工挖河堤时，发现一块轩辕黄帝的石碑，上面有符章密字，说那些是神符。”
“我也听说了！官家派祝由科的尹丞亲自去看了那轩辕石碑。”
“你们说那石碑，真有神效吗？”
睡在角落里的梁音侧耳听着，他在想着那块轩辕石碑上到底刻着什么样的符章密字？
江褚洗漱完在梁音身边的那个床铺躺了下来，“怎么还没睡？”他问。
梁音轻声地说，“那块轩辕石碑会不会送到太医局祝由科来？”
“你想去看看？”江褚问。
梁音点了点头，“嗯！想看看碑上的符章密字。”
江褚摸了摸梁音的头，“快点睡吧！明天下医课后，我们去看看！”
梁音满意地闭上了眼睛，笑着。
南青葙带着萧雪见去了自己的书局，空间不是很大，但是很有格调，就像《诺丁山》休格兰特的拐角小书店。
南半夏还是第一次见哥哥带女人来，立马泡了一杯抹茶咖啡端了过来。
“你好！”
萧雪见礼貌地笑着，“你好！”
“我叫半夏，他表妹！抹茶咖啡，尝尝！”
萧雪见接过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好喝！”
“我没有啊！”南青葙问。
“你自己动手！”南半夏说。
南青葙只好自己去了咖啡台，自己冲泡着。
“你就是——萧老师吧！”南半夏问，“和我哥闹出绯闻的编剧！”
“那都是网上瞎写的！”南青葙说。
“对！我们——只是同事！”萧雪见说。
“啊！”南半夏愣在那，转身对南青葙说，“哥！那你岂不要被大伯母逼着去相亲？”
“南青葙还需要相亲吗？”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戚少游。
“你怎么来了？”南青葙问。
戚少游拿着一盆桂花，“来祝贺南鹿鹿开张大吉！”
南青葙把自己刚冲泡好的抹茶咖啡递给了他，然后接过他送的那盆桂花。戚少游喝了口咖啡，嘴沿上一圈绿色泡沫。萧雪见笑了，指了指他嘴上的圈绿色，戚少游擦了擦，没擦干净。萧雪见伸手替他擦着。南青葙看着他们俩，默默地端着那盆桂花往书店里面走去。
梁音和江褚悄悄地摸进了祝由科，深夜显得更加静谧。梁音拉着江褚，很显然他对这里已经很熟了。他们往大厅走去，果然有一个大的石碑，周围点着无数盏油灯供着。
“轩辕石碑！”梁音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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