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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徐驸马一听见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这足以震慑人心的大嗓门,不是自己家的那个婆娘还能是谁?

        当即吓的将怀里的外室往地上一推,只闻那女子啊的一声尖叫便滚到了地上,徐驸马站起来满口辩解道:“不是,殿下您听臣解释,这女子跟臣没有关系…”

        婉仪站在十公主身边一听这话就乐了,徐驸马虽然敢违反律法养外室,但在这关键时候还挺讲究规矩,一口一个臣啊殿下啊,真不该说他如何是好。

        十公主此时怒火滔天,旁人说什么话都无法听进去。她冷眼扫了一圈此时正在瑟瑟发抖的徐驸马的狐朋狗友,简直心里要怄出一口老血——老娘连盒胭脂都舍不得买,你倒好,花着老娘的钱喝酒摆宴还搂女人?

        徐驸马吓的真叫面无人色,抖着身子看着她黑着脸向自己走来。

        满座之人皆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出手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公主撸起袖子啪啪甩了徐驸马好几下耳光。

        婉仪在门口看的简直叹为观止,心说真是真人不露相,原来十公主也是个剽悍女子。这抽耳光的狠劲儿,她看着都替徐驸马脸疼。

        徐驸马也被打懵了,白净的脸上泛起五条指杠,一张脸涨红浑似猪肝色,不知是疼的还是臊的。

        他只得窝窝囊囊地捂着脸,哀声求饶道:“婉芙…咱们回府商量行么…你先别气了…我好好跟你解释…”

        徐驸马果然男子汉能屈能伸,这委屈的小眼神,可怜的小语气,浑身上下都表明我在示弱。

        可惜十公主理也不理他,狠狠一把推开他的手,皱眉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冷冷一笑:“瞧你这身衣服穿了跟没穿一样,这骚劲儿一看就是个花胡同出来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女子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场合遇见正主,捂着衣裳哭哭啼啼,连跪在地上的姿势都似别有风情。

        毕竟风月场里惯会看人脸色的,知道眼下不咬死徐驸马肯定是没有活路。她当即膝行至十公主脚下,哭着嗓子说:“殿下饶命啊…奴家…奴家是被驸马逼着赎身了养在外面的,奴家本意不愿,可毕竟位卑言轻,哪儿敢不从呢……”

        所以说呢,真是婊/子无义。这女子先前儿还一副你侬我侬的甜蜜姿态,谁料想转过头来就反咬了徐驸马一口,把他说的如同逼良为娼的恶霸一样。

        婉仪怜悯地看着此刻一脸怀疑人生的徐驸马,想必他此时的内心活动若是拿出来写话本子,一定十分精彩。

        徐驸马脸色由红转青,拎袍怒骂道:“你这贱/人,爷白疼了你!”

        说完狠狠地踹了他外室一记窝心脚,那外室当即疼的发出如同屠户宰猪一般的凄厉叫声,瘫软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十公主嫌恶地拎起帕子轻轻掖了掖嘴,眼波一转对在席间已然看傻了眼的各位:“我瞧你们还算面熟,就且等我回头挨个去你等府上拜访一番。”

        还能拜访什么?定是秋后算账,追究他们包庇驸马养外室的罪状了!

        这几位都是京城有名的浪荡子,平日里就已经是闹了一屁股烂账。眼看又要惹祸上身,自然叫苦不迭,连连说不用不用,寻了个借口就溜之大吉了。

        十公主冷哼一声,面上神色又是轻蔑又是尴尬。看也没看那捂着心口哭泣不已的外室一眼,狠狠剜了徐驸马一眼便自顾自往外走了。

        婉仪见这一番闹剧终于收场,也没了多掺合的意思,见十公主朝自己走来,装出一副手足无措的尴尬模样:“姐姐…这如何是好…”

        十公主此时心里感觉丢脸透了,她平生最爱脸面,又自视甚高,平日与姐妹交谈惯喜讥诮他人不如意。没想到徐驸马养外室作乐的破事竟然一下子被戳穿在婉仪面前,偏偏还是她不敢看不起的妹妹,当下心情真是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她走过来,拉着婉仪的手,言语恳切又似略带胁迫地说:“今日也是晦气,竟然阴差阳错撞到了此等丑事脏了妹妹的眼。此事实在太过丢人,还望妹妹不要声张,不然闹出去对妹妹也有影响。”

        婉仪闻言简直想翻个大大的白眼,她果然猜的没错,当真是没见过翻脸有十公主这么快的。自家的丑事,竟还好意思拿怕损了她的名誉的话威胁她不准说出去,这也忒无赖了点!

        眼前这一窝都没个好东西,权当自己那一千两的胭脂钱喂了狗。

        婉仪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言语淡淡又似嘲弄:“我当然不会学那些惯会议论旁人是非的长舌妇,唉,也不知道今日回去眼睛会不会长针眼呢……”

        十公主噎了一下,勉强维持着笑说:“妹妹说笑了…我就不陪妹妹用饭了,先回府一趟处理家务事。”

        说完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眼瑟瑟发抖的徐驸马,阴沉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驸马还强强维持风度,对婉仪行了个礼:“臣拜见殿下。”

        婉仪真是看他一眼都觉得浪费眼睛,往旁避让了一下说:“徐驸马不必多礼。”

        适时外头又传来十公主的厉声:“徐怀才!”

        徐驸马身板又是一抖,蔫头耷脑地迈步追了上去。

        婉仪正准备往原先的厢房与常徽卫和尹沛安会面,谁料走过了几件厢房忽然面前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

        这只手有种常年不见天日的奇异莹白,骨节分明的指间握着一串佛珠,形态似弯弓决拾,又似尽揽风流。

        婉仪心中讶然,猜不出这手到底属于何人,只得微微蹙眉抬头望去。

        入目只觉眼前一亮,似如清风拂过万千山岚,竟是一位模样极为清俊的和尚。

        这和尚唇角微扬,仿若当日释伽牟尼拈花一笑,凡世极乐,世间美好皆藏于他眉眼间,面若观音,亦男亦女。

        不知为何,婉仪竟觉得心中一悸,彷佛与这陌生和尚似曾相识。

        那和尚慢慢吟了一句佛号:“这位施主,贫僧有一句话想说。”

        他俩本不相识,能说什么?难不成当面给她看相判吉凶?婉仪心中好笑,只得略略垂首以示敬意:“大师请讲。”

        没想却愕然看到这和尚登时舒展眉眼,也不知是不是她一时眼花,竟觉他是促狭一笑:“刚才的事,想必是出自施主的手笔。”

        他这句没头没脑,传到路人耳朵里定是不知其所谓,但婉仪却是心知肚明他口中所指为何事。

        她心头一跳,难不成这人已然看出破绽?可转念又想,此事她故意错开那么久的时间,也算筹划过一番。虽说不可能布置的处处周详,但也不会破绽百出。于是维持住心神,故作不解:“为何说是我的手笔?”

        那和尚眼中笑意更浓,语调不轻不重,彷佛在说一个秘密:“施主如果问心无愧,为何不问贫僧所言何事呢?”

        这个怪僧,竟是一下子着了他的道!婉仪心中懊恼他奸诈,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此言差矣,大师岂知你我所言为一事?又怎可妄加评断呢!”

        而这和尚却依然是风轻云淡地姿态:“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若觉此言差矣,可领贫僧于他人面前对峙,请人评判。”

        这人简直像个妖僧,婉仪哪敢跟他再纠缠下去?只好干笑一声,说:“我一凡夫俗子,听不懂大师语中机禅,还是不多叨扰了。”

        说完行了一礼便想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正待她离去之时,腕间忽然一沉。她垂眼望去,原来这和尚竟是忽然压住她的手腕。

        她又惊又怒,低声呵斥道:“大师好生无礼!虽已超脱尘世,但也得讲究男女之别!”

        这和尚对着她愤怒的神色,露出一个极无辜的眼神。缓缓伸出另一只手撩开宽大的袖袍,赫然露出一方请帖。

        原来是这请帖压着她的手腕。

        婉仪神色尴尬,慌忙致歉:“原来是我莽撞,匆忙之间误会大师了,还望莫怪罪。”

        和尚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不碍事,只是贫僧见施主面相和善,见之可亲,想结交一个善缘罢了。”

        婉仪讷讷地接过帖子,这请帖花纹简朴,里面只夹了一张素笺,上面写着“安国寺,释空敬上。”

        原来这和尚法号叫做释空。

        一般这种突如其来的有意结交,多半出自不怀好意之人。婉仪才不信他口中说的什么“面相和善,见之可亲”,这些大多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所以她敷衍地点点头,状似开心地说:“那我就谢过释空法师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释空像是一下子看破她心中所想,略带伤感地皱眉说道:“施主明明口不对心,故意拿话搪塞贫僧罢了。贫僧对佛祖起誓,所言皆为实话。”

        婉仪唬了一跳,这和尚怎么动不动就起誓,这郑重的模样还怪吓人的。

        她心底的恻隐之心又被唤起,鬼使神差地说:“大师言重了,我怎么会搪塞你呢。”

        释空闻言像是终于安心下来,复又展眉笑道:“既然如此,贫僧就不多烦扰施主了,就回寺静候施主佳音了。”

        婉仪点头应是,绕开他正准备继续往里走。忽然又觉得这和尚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好人,顿时有些懊恼起自己太过善良,心生反悔之意。

        没想到那和尚竟似洞彻人心一般,幽幽添了句:“贫僧已像佛祖起誓,佛祖在上,定会帮助贫僧完成心愿的。”

        所以自己这是被佛祖在天上监督着,若是不去就会遭天谴么!

        你这和尚也太狠了吧!

        婉仪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仍然笑的风度翩翩的释空,加快步子慌忙向前走了。

        释空目送她消失在扶栏拐角处,微微一笑,转身进了背后的厢房。

        里面有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模样甚为潇洒,正姿态桀骜地躺在榻上,由美婢端着酒杯细致地喂至他的唇边。

        见释空进来,年轻男子神色玩味地坐了起来,摸着下巴问道:“谢殊,事情办成了么?”

        俗家名字唤做谢殊的释空法师又念了一声佛号,正经道:“泾宁王委以重任,定不辱托负。”

        泾宁王哈哈抚掌一笑:“本王就知道没有找错人!本王的皇姑听说姿态不凡,是中原罕见的异域面貌,你小子实在是眼光过人啊!”

        说完,又轻浮地捏了一把美婢的手臂,将她推到谢殊的怀里,“赏给你了!”

        泾宁王这看似轻松的动作实则蕴含了惊人臂力,那美婢吓的花容失色,朝谢殊撞了过去。

        谢殊巧妙地伸臂一拦,以柔克刚化解了力道。又抱着美婢,合掌做了个揖:“不是贫僧眼光过人,实则是那女施主面相贵气独特,一看就与贫僧命中有缘。”

        泾宁王浑不在意地喝了一口酒,调笑道:“什么缘?莫非是我那皇姑红鸾星动,与你有金玉良缘么?”

        谢殊微微眯眼,唇间溢出一声轻笑:“这就恕贫僧不能多言了。”

        暮色迟迟,一弯弦月高挂空中,照的大地一片白惨惨。紫禁城就笼罩在这样的月色中,好似雄踞在夜幕中的一只野兽。

        皇帝正在乾清宫处理政务,忽然邓满弓腰走了进来,禀告道:“爷爷,王全公公请见。”

        皇帝听闻十分讶然,王全是先帝生前最为倚重的心腹内侍,手握东厂大权,在先帝不理朝政时多次代行批红掌印之权,就是他见了也要恭敬地喊一声王叔。

        先皇病逝,王权也因年事已高,卸差颐养天年。没想到如今竟忽然求见,实在让人出乎意料。

        皇帝也不愿怠慢,连忙说:“请王叔进来。”

        邓满应是,退出后不久复又领着王全一道儿走进来。

        王全年近古稀,弯腰驼背,头发都已花白一片。但他装束仍然一丝不苟,如同他当年一般,恭敬而恳切地跪地行了个礼:“王全躬请圣躬安。”

        这是先帝赐予他的特权,对皇室不必称奴,只自称王吉即可。

        当年意气风发的东厂总督,谁不尊他一声督公,如今岁月无情,竟然老的连皇帝都觉得陌生了。

        皇帝眼眶发酸地望着王全苍老的身影,可心中却冥冥有股不详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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