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真相
龙俊风毫不在意，武亲王这句话看似在示威，但却表明他今天会退一步了。
武亲王狞笑道：“好，我今天就放过林家，可别忘了，林墨的事还没了，这件事我可是占着理的，陛下不会阻我吧！”
黑袍老者元气涌动，似乎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龙俊风好似没看见，强硬无比道：“留下一命。”
武亲王怒道：“陛下这是在逼我？”
龙俊风不理，一柄黄铜剑飞来，龙俊风接剑，一剑斩出，剑气横生，黑袍老者冷哼一声，拳影凝聚而出。
剑气，拳影相撞，龙俊风后退一步，黑袍老者退了两步，黑袍老者这一刻才脸色凝重起来，身在天龙王朝，龙俊风的实力确实有极大的加持。
武亲王见状，怒极而笑，“好好好，那边废除修为，打断四肢，交给我亲王府看管十年，放心，我保证他是活着的！”
林龙心头一颤，“不可！武亲王，此事是我林府理亏，可有别的条件能代替？”
武亲王笑意玩味，“当然有，你林龙在这给我磕三个头，我便只废除林墨修为便可，如何？”
林龙神情顿时一顿，李如哭喊着抱着林龙的手臂，“老爷，不可啊，墨儿若是知晓，哪怕是死，也定然不想你如此啊！”
林龙何尝不知，墨儿从小便对他极为敬重，可到了亲王府，林墨恐怕想死都难，并且天底下做父母的，有哪个不想让孩子好好活着的？
林龙浑身颤抖，最终还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武亲王面前，林龙磕下第一个头时，牙齿都咬出了血，磕下第二个头时，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等第三个头磕完，武亲王一脚踩到林龙头上，地面龟裂，砰砰作响。
林龙久久未抬起头，整个人像是坠了一口气，没了精气神。
武亲王哈哈大笑，大摇大摆地出了林府。
待到他和黑袍老者离去，林府才恢复了正常，开始有了声音，原来刚才林府的时空被黑袍老者以大手段静止了，这才没人发觉这一切。
林墨沉默，表情平静，但额头爆气的青筋，代表他的内心已经满是怒火，难怪林龙这些年来，修为毫无存进。
原来是那口气坠下了，修士修行，最忌讳的便是坠了那口气，想再提起难上加难！
林墨双全握的“咔咔”作响，牙齿都快要咬碎，这武亲王竟然如此辱我林家？
而奕飞的意识原本也是极度愤怒，可忽然他再次察觉到体内那股复生的东西，不禁皱了皱眉头，吴正道到底在他体内设了什么禁止？
过了许久，林墨才稍微平静些许，吴正道一直在旁看着，并未出声打扰。看到林墨情绪并未失控，吴正道暗暗点头。
画面中，龙俊风微微叹息，眼神之中充满愧疚，能报下林墨一命已是极限，他现在完全是强撑起来的状态，身体内部早就一团糟了，若是真的和那黑袍老者交手，他可以赢，但绝对会付出巨大代价。
为了不让武亲王得逞，他暂时还不能豁出一切，保存力量才是关健。
龙俊风轻轻摇了摇头，御剑离去。
接着，年少的林墨便被带到林龙面前，一进门看到林龙，林墨的眼眶陡然间红了起来。
林龙的额头上还有着淤青，嘴角还有着淡淡的血痕，整个人更像是老了好几岁。
林墨天生聪慧，当然能猜到父亲为了他必然付出了极大代价，当场便情不自禁，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林龙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墨儿，为父没事，是为父无能，需要废除你的修为才能保你一命，希望你别怪为父。”
林墨哭着摇头，“父亲，是儿子愧对你！”说罢，跪地重重磕了个头，然后不用父母动手，重重一拳轰在自己丹田之上，自行废了修为，脸色一阵苍白，嘴角溢出猩红的鲜血。
林龙沉默不语，李如眼眶含泪，赶紧撇过头去，不让林墨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倒是身体虚弱的林墨，颤抖着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李如面前，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母亲，别哭了，哭花了眼可就不好看了。”
林墨轻轻擦去李如脸上的泪花，自己眼中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废了修为算什么，以您儿子的天赋，想要重新修行，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说着还打趣了一句，“您要是哭丑了，父亲可就不喜欢您了。”
李如擦了擦泪，白了一眼林龙道：“他敢！”
林龙一脸委屈的样子，林墨和李如都哈哈大笑！
林龙看着眼前一幕，欣慰地笑了笑，笑意苦涩。林晴还在外历练未归，等她回来看到没了修为的林墨该有多难过。虽然林晴自小和林墨关系不算太好，但林龙知道，林晴其实一直很关心这个弟弟，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
之后的几日，林府似乎恢复了平静，林墨意志并未消沉，仍然勤勤恳恳钻研武道，哪怕他如今需要从头来过。
而那个叫小暖的丫鬟，每次见到少爷牵强的笑容，内心都愧疚无比，虽然林墨已经跟她说过，她的事情只是个借口罢了。
但小丫鬟哪里懂这些，她只知道是自己害的少爷修为全失，若不是自己，少爷定然会有一个锦绣前程吧！
小暖为了不让少爷伤心，每次进入少爷屋子时，都是笑吟吟的，希望少爷看到她心情能好一些。
这天林墨修行完毕，高兴道：“小暖姐姐，我现在的修行速度可要比我曾经还要快呢，这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不破不立啊！”
小暖一听，兴奋的手舞足蹈，“对对对，少爷天赋这么好，肯定会比之前还要厉害。”
接着又气呼呼地说道：“到时候打死那几个狗腿子。”
林墨无所谓地笑了笑，他知道小暖说的是谁，正是之前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位至交好友，可自从他失去修为之后，那些好友不但没有出言安慰，反而大肆嘲讽！
对此，林墨倒是无所谓，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也从未把他们当朋友就是了。
林墨起身，轻声道：“小暖姐姐，去帮我拿些吃......”话没说完，林墨眼前一花，直接晕死过去。
小暖也是同样，接着走进来了几个下人，嘿嘿一笑......
等林墨头疼欲裂的醒来，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他此刻身处一间私宅内，被捆着手脚扔在了院子里。
林墨皱眉，不知道这时怎么回事。
这时，一位锦袍少年走了进来，正是武亲王独子，武阳！
林墨心里倏地一沉，大事不妙！
林墨脸色阴沉，“武阳！你这是何意？你就不怕我林府报复吗？”
武阳似乎没听见林墨说了什么，啧啧一声，“没想到曾经皇城内的天才落到了这个地步啊，还不如一条狗，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说着，指了指身后那几位下人。林墨脸色一变，虽然这几人身穿下人服饰，但不经意流露出的气质，不俗！
被指到的几位笑嘻嘻的撤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竟然是之前跟自己称兄道弟的那几人！
其中一人阴阳怪气道：“林大少爷，曾经你对我们爱搭不理，现在你再给爷傲一个呀，啊？哈哈哈哈哈哈。”
林墨不语，脸色铁青，并不理会这些人的嘲讽，而是忽然急声吼道：“小暖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刚刚说话的那位公子哥不理会林墨，一脸谄媚地向武阳说道：“武少爷，我们可等您好久了，这小姑娘模样虽算不得太好，但是她嫩呐，还是个未经人事的。要不是为了等您，哥几个说不定早就忍不住了，你体验完了可要给兄弟们留口汤啊！”
武阳大笑，“没问题，等我尽兴，你们想怎么玩怎么玩，弄死了都没关系，我就不信林府为了一个丫鬟还能跟我亲王府撕破脸不成！”
说完，武阳眼神示意了下，当场边有两个手下走进屋子抬出了满脸是泪的小暖。
小暖早已醒来，但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无法起身，嘴里还被塞上了抹布，只能不住地发出呜咽。
林墨目眦欲裂，怒道：“你敢！我林家定然不会放过你，畜生！”
武亲王脸色狰狞地走过去，一脚踩在林墨头上，地面直接砸出了一道裂缝，殷红的鲜血顺着林墨的额头留下，林墨咬牙，一声不吭！
武阳狞笑，“林墨，这滋味如何？知道吗？你父亲那天晚上便是如此被我父踩在脚下，这才换回了你这条狗命！”
林墨瞳孔倏地放大，他猜到父亲必然付出了巨大代价，带没想到一向高傲的父亲竟被如此羞辱？
武阳说完便不再管他，看着林墨的表情，他满脸快意，“就把这个丫鬟放到院子里，我要给咱们这位林大少爷长长见识。”
其他几个公子哥同时嘿嘿一笑，这敢情好，既饱了眼福，又能借机羞辱林墨。
林墨眼眸爆红，渗出血丝，低吼道：“武阳，你若敢如此行事，老子迟早有一天会让你亲王府偿命。”
武阳.根本不理，已经开始撕扯小暖的衣裙，就在林墨眼前！
小暖口不能言，绝望地望向林墨，林墨与她对视，继而看向武阳，眼神中充满乞求。
“武阳，我求求你，放过她吧！只要你放过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吗？”武阳停下动作，来了兴趣。
低声笑道：“你去把你娘带来此，我便放了她，如何？”
“武阳，你找死！”林墨暴怒，一瞬间元气汹涌，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脸色涨红，似是要强行挣脱绳索。
武阳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他相信林墨若是真的拼命，是有可能挣脱束缚的。
砰！
绳子断裂，林墨不顾及自身紊乱的气息，强提一口气，本着武阳杀去。
那几位公子哥至今记得林墨曾经笑傲同辈的实力，当下便有些心虚，好在武阳轻声喊道：“齐老！”
就在林墨的身躯即将触碰到武阳之时，不知从何处走出一位老者，转瞬间已知林墨面前。
林墨不退，拼着自己身死也要杀了武阳这畜生！
可这老者实力强大无比，一指戳在林墨腹部，一道光束直接击穿林墨丹田，林墨再次被废。
丹田被废本就疼痛无比，更何况林墨上次的伤还没好透，当场额头上便是冷汗直流。
林墨捂着腹部，直不起身，齐老飞踢一脚，直接将林墨踹向远处，整个过程都没正眼瞧林墨一样，好似在他眼里林墨就是个蝼蚁。
即使他贵为林府少主！
林墨口吐鲜血，浑身因为剧痛无法移动，只能用眼睛死死盯着武阳，充满了羞辱和不甘！
小暖眼泪更加汹涌，她不想看到少爷出事，于是强忍着让自己不再看向那边，省的少爷再做傻事，她自己这条贱命算什么呢，可她如今被人控制，连自尽都做不到！
武阳轻蔑一笑，不再管半废的林墨，继续撕扯小暖的衣服，大片的雪白露在他的面前。
武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贱丫鬟虽然模样一般，但这身材和皮肤倒是真不错啊！
他笑着看了眼林墨，“小爷我今天心情好，等会让他们留这丫鬟一命，你林墨刚好也可以享用享用嘛！哈哈哈哈......”
说完便急急忙忙地趴在小暖身上......
林墨的眼睛都流出了鲜血，视线模糊，但他清楚武阳在对小暖做什么，他声音嘶哑地喊道：“武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可这个时候哪还有人搭理他，院子里早已经是一片狞笑，和女子的哭喊声，他那点声音，很容易便被淹没了！
渐渐地，小暖不再哭喊，也不再流泪，她早已哭哑了嗓子，眼神变得空洞，神色木讷，活脱脱像是一个活死人。
等到最后一个公子哥完事后，一脸晦气地说道：“真无趣，跟个死人一样，本大爷一点乐趣都没有。”说着一巴掌扇在小暖脸上。
小暖头发凌乱，也不出声，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痛意。
武阳倒是很满意，他玩的十分尽兴，一行人很快离去，走之前武阳还往小暖身上扔了几钱碎银，冷笑道：“回头林府可别找我麻烦，公子我可是给了钱的！”
众人大笑离去，无人再管主仆二人的死活。
在他们离去不久，天上电闪雷鸣，很快下起了瓢泼大雨。
院子里，躺着一位满脸血迹的少年，和一位衣衫褴褛，已经没有了表情的少女.......
过了许久，林墨的痛感才消失了一点，他吃力地抬起胳膊，一点点朝着小暖爬去，手掌上都被磨出血迹。
终于，林墨爬到了小暖跟前，看着原本活泼的少女变成如今这样，林墨满脸是泪，哽咽出声，“对不起，对不起，小暖姐姐，都是我不好......”
小暖好像刚刚回神，冲着林墨嫣然一笑，轻轻伸出手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少爷，不怪你，倒是我害的少爷变成这样，小暖能够有你这样的少爷很开心的。”
林墨抱着小暖低声道：“我们回家好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少爷一定会帮你报仇！”
小暖不回答，眼泪无声流出，他看着血迹渐渐被雨水洗去的少年，满脸笑意地说道：“少爷，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啊，对不起...小暖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有来生...我希望我还是你...的丫鬟，因为小暖...我啊...最喜欢...少爷...了。”
说完，小暖漂亮的眼睛，便永远地闭上了......
林墨眼神呆滞，如雕刻一般，久久未动，怀内少女的温度正逐渐变得冰冷！
......
等到林府众人发觉不对之时，立刻开始搜寻林墨的踪迹。
等到林府大长老待人来到这栋宅子之时，看到了眼前毕生难忘的场景。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主，如今七窍流血，整个人被淋成落汤鸡，浑身没有一丝气息流动，如同一个傀儡......而他怀抱着的少女，早已死去多时了！
大长老心中一沉，快步走上前，林墨缓缓抬头，没有表情地看了眼大长老，而后吃力地抱起小暖的尸体，任由瓢泼大雨打在身上，一步一颤地向林府走去。
大长老心中不忍，轻声道：“墨儿，我来吧！”说着双手伸出，想要接过小暖。
林墨眼神平静，冷冷道：“滚开！”
身为地藏竟的大长老忍不住后退一步，倒不是因为林墨那句话，而是他从林墨的眼神中，看到了令人心悸的场景......那是林墨自己的身体，如瓷器龟裂，鲜血满身。
等林墨回到林府之后，似是耗尽了最后一股精气神，直直倒地，昏迷不醒。
见到儿子的林龙和李如，脸色大变，紧接着便是按捺不住的心疼，林墨的那副神态，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林墨高烧不已，三天未醒，林龙找来无数名医，全都束手无策，身体的外伤倒是其次，最为关键的是，在小暖死去的那一刻，林墨心神失守，道心破碎，那一口气直接散了。
小暖的死，就像是钉子一般，扎入林墨的心口。
这是心病，钉子不拔，如何痊愈？
几位名医都已直言，林墨如今全无求生意志，在这么下去不多久便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活死人！
林龙当然明白，林墨无法度过自己心里的那关，亲眼看着自幼感情深厚的丫鬟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又无能为力，当时的绝望，才是造成林墨如今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
在林墨昏迷的这三天里，林龙前去找武亲王以个人身份约战一场，说是切磋，但却是招招致命，两人不分胜负，两败俱伤！
李如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更是眼睛都哭肿了，几天前他还在安慰自己，将来必定修成天罡境，让娘亲跟他一起享福，如今怎么就成这样了？
又过了一日，林晴归来，不同于林墨之前见到的温婉可人的模样，反而英气勃勃！
见到弟弟的模样，听过了事情的原委，林晴手提长剑夺门而出！
几个时辰后，林晴才归来，脸色苍白，手中长剑滴血......
她趴到林墨床边，柔声道：“姐姐目前还没办法帮你杀了武阳，只能先帮你杀了那几个世族子弟......再给姐姐点时间好吗？”
林龙在一旁，脸色复杂，“你这次展现出修为，恐怕就会被武亲王盯上了。我会传出你深受重伤，无法再修行的消息，你之后就当一个千金小姐吧！”
林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并未多说！
......
当天夜里，林龙独自一人前来，他抓着儿子的手，老泪纵横，“墨儿，别怪为父，为父真的不想看着你这般模样啊，以后你若是意外得知了真相，就只怪为父一人吧！”
话音落下，林龙的手覆盖在林墨的脑袋上，淡淡光华流转。
昏迷中的林墨，脸色痛苦不堪，狰狞无比，闷哼不断。
过了许久，林墨的脸色渐渐平缓下来，而林龙却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第二日，林墨终于醒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不曾改变，只是看到林龙和李如时会冷哼一声，好像责怪他们废了自己的修为。
二人也不在意，林龙还笑呵呵地，说随便林墨打骂，只要能消气就行。李如看着林龙，笑意苦涩，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而林晴，这一日之后，便成为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女......
看到此处，吴正道收起画面，这便是所有的真相了！
就连吴正道都叹息不已，竟不知这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隐情，吴正道对这些了解不多，之前并不了解，这次看到之后，他忽然有些担心，林墨得知真相之后，道心不会再次崩碎吧！
可谁知，林墨在看完之后竟然平静无比，就连最初的怒意都好像平静下去，对着吴正道灿烂笑道：“师父，弟子想喝酒了，陪弟子喝几杯可好？”
吴正道带着林墨一步跨出，大笑道：“有何不可！”
再次穿梭光阴长河，这一次，空间裂缝造成的伤害，林墨视若无物，脸色平静，好似......全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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