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轮到我了（1）
去年，我的白月光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今年轮到我了。
朋友都以为我是在赌气，随便找了个人结婚。
诚然，可能是受到了一点点小刺激，但并没有造成质变。
他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朋友又盯着我的小腹看了又看。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困惑。
当然没有怀孕。我是处女这件事，没有比我本人更清楚的了。但我也懒得解释。人常说因为缺乏自信、底气不足才会拼命澄清、解释，对此我很不屑，或者说破罐子破摔吧。
我对男女之事，一直比较悲观、存疑。所以我这种人心里居然住着一个将近十年的白月光，我自己都时常怀疑，我是不是根本不了解自己。
anyway，往事如烟，按下不表。
毕竟，今天是我的婚礼，我还在纠结上一段情感，是不是挺不给新郎官面子的？
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婚礼当天摆酒席宴请宾客、租场地举行婚礼等，都是男方掏钱、男方操办。既不要花钱，又不要去费精力费时间，我当然乐意。
至于女方要干什么，我也没问，全权交给我那个万分能干的母亲负责。
当时万晗禹还问想要什么主题的婚礼，我很想大手一挥，说个随意。
但是他一脸真诚地表示婚礼人生就这么一次，还是浅浅地参与一下之类的。
我心想着未必啊，说不定我还有两次、三次呢。不都说人生贵于折腾嘛？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脸色有些暗沉。
也是，饶是如今这个开明的年代，大家无非也是想多谈几次甜甜的恋爱，但鲜少有人张口就是我要多结几次婚吧？
“那就童话主题吧。”我快速地扫了一眼他他递过来的宣传画册，心中有些恶搞的想法。我们的婚姻明明是成年人衡量利弊之后的举动，跟童话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见他的眉眼间终于有些松动。应该是正中下怀吧？
救命，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个童话梦。
婚礼前夕，我睡得并不好。先是梦魇，好不容易挣扎着清醒后，又做了很多梦。大脑昏昏沉沉，一夜醒来，好似比不睡还累。
家里噪声不断，爸妈在忙着帮我打包行李。眼看着房间快被掏空了，我出言阻止道：“爸妈你们是准备要个二宝吗？”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爸妈手脚仍是不停歇。
“那你们为什么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收走，难道不是给二宝腾空吗？”我义正严辞道，“我是嫁人，不是被卖了，我最起码每周得回来呆两三天吧。”
没人理我。
我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今年29岁，在这个全民晚婚的年代，不算什么，但在父母眼确实如临大敌。
如今好不容易把这抔水泼出去了，估计还沉浸在喜悦里，根本顾不上“这摊水”的所思所想。
如此身心俱疲的我，在休息室哈欠连天，要不是因为要化妆，我早就想摊在沙发上睡一觉了。
化妆师大姐见我黑眼圈这么重，表示非常理解：“婚礼前激动地睡不着觉很正常，我等会帮你用遮瑕盖住，放心，一定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的。”
我颇为配合地点点头。心想着等会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表演，这点疲惫好似更加无限放大了。
谈不上紧张，但是很不自在。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被亲友瞩目的感觉，我跟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不太熟。这种貌似神圣庄重的时刻，如果一定要有的话，我觉得就几个最熟悉的人在场就可以了。
我挽着我爸的胳膊站在宴会厅门口，服务生缓缓把大门打开。
果然，宾客满堂，却并不喧闹，只是偶尔有孩子的笑声和叫声，算得上安静。有一束光随着我们的脚步缓缓追随着我们，这条长廊我感觉走了很久。爸爸的手心冒了好多汗，我知道他不是个怯场的人，可能这个仪式对于家人来讲，真的是意义非凡吧。
现场果然布置的很梦幻、浪漫。
有一瞬间我在想，难怪好多女孩子都有一个公主梦。让我都忍不住站在台上开始畅想，对面是王子在等我。缘起于爱情，之后我们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司仪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看见万晗禹正朝着我笑，我也回报一个甜甜的微笑，身侧都是父母，台下都是亲戚好友，我更加坚定了“戏要做全套”的决心，任由既定的流程摆布。
敬酒时，才发现白月光带着他的妻子也来了。我没主动请他，家人给我确认宴请宾客名单时，我也没划掉。
那就如此吧，我也参加过他的婚礼，扯平了。
婚礼终于结束了。
我后背出了薄薄一层汗。只想着赶紧脱去束缚，回家好好歇着。但一想到去他家，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那种快解脱的心情又缓缓套上了一层枷锁。
“走吧，我们回家。”万晗禹招呼完亲友们，过来牵着我的手。
我妈临行前，还悄悄地趴在我耳边提醒我记得避孕。
这还用她说？
不过避孕套不会百分之百的避孕，什么都不做才能百分百。
哎，我在心中长叹一口气，看来今晚睡前免不了一场正面battle。
这是我第一次来他家。
房子整体设计中规中矩，还算大气简约，还挺符合单身男性的人设。估计他平时待在家里的时间也不长，房子里的东西不多，整体很空旷的感觉。
抛开黑白灰的主旋律，主卧铺着一床大红色的被单、被套，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他出言解释道：“讨个吉利。对了，梳妆台上的东西是给你准备的。”
我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哇，一堆瓶瓶罐罐的护肤品，都是我常用的牌子。
我这人虽懒，但是护肤确实绝不松懈，每一次都要涂个好多层，我妈常说我这张脸一刀得劈下去好几层才能碰到脸……
“你有心了，谢谢啦。”我今天迫不得已说了很多违心的话，但是今天这句谢确实极其真诚的。
又是好一通折腾。我终于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看了下时间，原来才不过九点多。
夜还很长。
我顿感烦躁。掏出手机，手机上的那群祝福信息一个个点开，再退出。白月光也没忘记给我发来祝福，我盯着无甚新意的几行字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这一切都结束了。
你已娶妻，我也已嫁作他人妇，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不算伤感，那是我以前的神操作，而现在，最多有点落寞。
这时，卧室的门推开了，看样子是在外面的卫生间洗的澡。
直到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我意识到我将和一个男人同枕共眠。
我率先开口：“我累了，先睡了。”然后把头闷进被子里，尽量往我的那侧靠过去。
他没说话，随后也躺下了。
相顾无言。
这个点根本不是我的睡眠时间，我差不多每天都是一点才睡，更何况心里装着事情。还有个异性躺在身边的，哪能这么容易就入睡？
我听见身后没什么动劲，估摸着他睡着了。也不再像刚刚那样老实地缩成一团，在床上一会左翻翻，一会右翻翻。反正床够大，彼此反正碰不到。
就这么无聊了会儿，我最终还是决定拿起手机玩会儿。
身侧的人这时幽幽开口：“你不是困了吗？”
吓得我把手机一把丢开，原来都是不眠之人啊。
我不知道说啥辩解，只是觉得新婚之夜被丈夫抓到半夜偷玩手机是件尴尬的事。
或许我可以讲点笑话缓解一下气氛，想当年我可是宿舍里的讲荤段子的小能手。不过大半夜在床上和异性讲这些，无疑是别有用意。
我还是选择噤声吧。
“你要让我等多久？”
“什么等多久？”我把头转向他。眼睛已经适应了黑夜，勉强可以看到他淡淡的表情。
“我还不想过清醒寡欲的生活。”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这下我懂了。
多久？
我也想问我自己。
之前在论坛上有人说，这种事只要有一丝犹豫，最好不要开始。
而我现在岂止是犹豫，明明是一点旖旎的想法都没有。
可是，我能做一辈子的鸵鸟吗？
这场婚姻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既然选择婚姻带我的权利、益处，我就能一点事都不做，把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吗？
初中就学过，权利和义务是一同存在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权利，但是无法放弃义务。
我静静思索片刻，心中有一个清晰的答案。
我长吸一口气，缓缓向身侧的热源靠近，我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颈，轻轻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没想到，他身上混合着沐浴露的味道，说不出的清爽好闻。
我忍不住用力嗅了两下，他把我推开了。
怎么？是我刚刚的举动过于猥琐孟浪了么？
“你不需要刻意这样？”
我惊了：“我怎么了？”
我俩现在靠得很近，我可以轻易捕捉到他的神色，感觉他满脸写着挫败感。
“视死如归。”他一字一顿地说。
有吗？要是现在起身照个镜子，会不会显得有点滑稽。
算了，既然我都勇敢地走出这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就不打算再回头。
这才是我的性格。
我又粘上去，这次我手脚并用，用身体紧紧地缠住他，让他轻易没法挣脱。
他明显僵了一下，可能是没料到我怎么突然就热情似火了起来，也忘记了推开我。
虽然晚上我也喝了点小酒，但是我很清醒。与其被动的接受，还不如主动进攻。我不想做一只待宰的羔羊，这从来都不是我给自己定的人设。
“你准备好了？”我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声音也异常低沉。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准备不准备的，我主动的吻上他的唇，默许了接下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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