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大年初一下午,两人返程回望京,剧组晚上开工,聂俊聆临走时带了不少特产。陈泊钰多少有些不舍,与两人分手时一直绷着嘴。
回剧组后,阮柯可趁着休息时间在陈泊寻保姆车上准备新文,同时打开微博关注昨天的动态。
昨天引起的轩然大波至今没再翻出什么水花,微博底下有好有坏,但总体而言不算太差。
加上陈泊寻和工作室同时发声,这件事先告一段落。
周辰雪上车递过来橙子:“可可,新书准备的怎么样了?”
阮柯可道:“还好,目前还算顺利,年后应该陆续会把签名纸寄走吧?”
周辰雪点头:“我这边联系了,我们目前已经有一箱签完了,等过两天就寄走。”
她说着想到什么,问:“可可,望京雪谷签售会反响不错,我这边陆续收到不少签售会的邀请函,之前一直推脱是因为你在剧组,我看这部戏也快结束了…”
余下的话周辰雪没说,之前阮柯可深入简出,这种话题她提也不会提,但现在,阮柯可似乎并不介意暴露在媒体面前。
想当初雪谷签售会之所以能答应下来,原因很简单,为了来望京打响第一炮,如今阮柯可正在试图转型做编剧,目前来看进展顺利。
阮柯可想着,道:“都有哪些地方的?”
周辰雪欢喜:“很多的地方的,目前有华城,兖州也有,锦城也是…”
阮柯可听到锦城,一愣抬头:“时间是什么时候?锦城是哪家公司举办的?”
周辰雪没多想,将锦城那家公司的名字以及相关合作方说出来,同时附带此次活动的酬劳:“可可,你心动了吗?”
阮柯可没正面回答,只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得赶进度,签完亲签发走,新文也需要加快步伐,不然你说的这几个签售会估计都赶不上。”
周辰雪动力满满道:“好的,一想到我可以去这些地方玩一圈,心里还美滋滋的,当然了…”
她笑着续道:“我还是会好好工作的。”
阮柯可这边商量着行程,陈泊寻那边正在拍最后的对手戏。
乾正宫烛火通明,将殿内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齐帝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喉中有痰上不上下不下的。
宫人刚伺候其喝下汤药,被打发出殿。
此时殿中只有萧简丛一人,待宫人走后,缓步朝床榻过来。
齐帝抱病卧床已有数日,萧简丛以太子身份监国大权在握。
他走近齐帝,眼前这人咽不咽气,对自己来说都不成威胁,只是有些事梗在喉中,不得不说。
“父皇,”他说着,坐在床榻旁雕花镂空椅上,“儿臣有许多事想问问你。”
齐帝微微睁眼,翕动眼珠,示意人继续。
“我母妃的死可是你一手促成的?”
此话一出,只见齐帝眼睛全睁开,怔怔看着萧简丛。
萧简丛继续:“太后临走前说我母妃是惑国妖女,说您独宠我母妃,您每夜确实宿在母妃那里,可并不妨碍您选秀,您选秀女放在宫中,除了第一夜,其余时候仍宿在我母妃那里。”
齐帝听着,似陷入久远回忆,眼睛珠一眨不眨,盯着床榻上的雕花。
萧简丛起身背过手,不愿多看齐帝这副模样,继续说着:“可这不过是您欺瞒太后的手段,当时四大家族以太后为首,旧氏族门阀制度积年不变,改革变法进行不下去,新权贵处处受掣肘,您这个位置坐的可不太舒服。”
齐帝微合双眼,听着。
萧简丛突然转身,声音比之前大了些,道:“所以您假意独宠我母妃,引得太后宫人不满,太后为了氏族长存考虑,不得不对我母妃下手,然而我母妃却并非简单女子,她身后的氏族足够让太后忌惮,内宫耗着,你便有精力去处理朝堂上的事。”
说到此处,萧简丛不禁喟然,回想起自己在母妃身边的种种往事,富贵恩宠如流水,那年春上,齐帝下令将母妃禁足宫中,随后对母妃身后的氏族进行报复式抄家流放。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母妃被禁足期间,私下托人给自己传话——出去,一定要出宫去。
这里他待不下去,有人会要他的命,这事不久后应验。好在他垂死挣扎捡回一条命,贬去黄陵留有一命。
凡此种种,一一印在脑海中,月凶中淤积的往事如开闸的洪水,不断敲击着萧简丛。
齐帝躺在床榻上,一言不发,喉中浓痰梗的难受,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殿中无人,也不会有人,这点萧简丛比谁都清楚。
“太后不甘心,收养三哥,力推其坐上太子之位,您也顺势而为,本以为萧简煜不过是太后的傀儡,却发现并非如此,当年三哥可是亲手解决了自己身份卑贱的生母,为了投入太后名下。”
这件事是那晚宫中失火,萧简煜告诉自己的,那晚的情形历历在目。
萧简煜又哭又笑说出自己的身世,生母不过是一个洒水扫地的婢女,齐帝一时冲动,才有了萧简煜,而后又嫌婢女身份卑贱,连带萧简煜也不受待见。
齐帝平躺着,手脚连动,不停拍打着床榻,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干着急。
萧简丛重回齐帝身边,握住齐帝的手,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道:“三哥一面讨好太后,一面与您通意,所以太后是先走得那一个,是吗?”
他说着,手掌突然被反握,被齐帝抓出红印子,他抬手排掉齐帝,整理仪容道:“您是不是没想过,我还会回来,这个让您曾经舍弃的棋子居然还能回来,不仅能回来,还能帮您料理掉太后和太子,您当然知道我不受使唤,但眼下最好的方法也莫过于此,让我去跟太后周旋,您坐收渔翁之利。”
说到这,萧简丛笑出声,自嘲也好,惋惜也罢:“可是您算错了一步,我可是从黄陵九死一生回来的人,后来您知道我是条疯狗,可再想找条绳索捆住我的时候,却发现身边无一人能用。”
“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说的颇为讽刺,却不带一丝笑意。听得床榻上的齐帝心里一颤。
“父皇,”萧简丛收起之前的模样,将手俯在齐帝眼皮上,“这些事都过去了,儿子也长大了,您身子身子不好,也早该歇着,至于您为了独揽大权,不惜毁掉沈家,也不惜用大小金川失守,北蛮军队屠城作为筹码,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您去地下跟他们解释吧。”
齐帝只觉得月凶沉闷,一股热气从脸而下,一直流到脚底,又从脚底流出一股冷气,直流而上,让他异常难受。
“你…”喉中浓痰微微下移,勉强可以说出话,齐帝怒火中烧,眼珠瞪大,“你…”
连说两个“你”字后,不再有任何生息。
萧简丛并未着急起身,待调匀呼吸后,才道:“父皇,您怎么了?”
说完立马跪在地上,一手搭着脉搏,一手探其鼻息,痛哭道:“父皇,您别丢下儿臣,大齐的江山还等着您…”
陈泊寻演技大开,眼泪顺着流出,一副痛失至亲至爱模样,惹得摄像头前的邓玉坤一阵感慨。
“泊寻,”事后,陈泊寻接过谭青松递来的毛巾听邓玉坤道:“杀青了。”
陈泊寻笑着鞠躬,道:“多谢邓导这些天的照顾。”
邓玉坤鼓励似的拍拍人肩膀:“几个月前你刚进组,论表情和台词都没有这么到位,今天这场戏有些难,我原以为至少来三四遍,谁知你一遍就过了。”
陈泊寻挠挠头,道:“谢谢邓导的肯定。”
剧组工作人员推来蛋糕,上面写着:收视长虹。
李姝最后一场戏早已结束,被人推去跟陈泊寻一起切蛋糕。
邓玉坤站在中间,陈泊寻和李姝一人一边,朝邓玉坤脸上摸着奶油。
阮柯可被人喊来现场,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酒杯,远远看着陈泊寻和李姝,两人正切着蛋糕。
陈泊寻见阮柯可过来,忙将工具刀递给谭青松,朝人走过去:“我杀青了。”
他穿着一身戏服,墨发梳起,用玉簪插着,显得精神奕奕。
阮柯可来不及说话,迎面回应陈泊寻的拥抱。
陈泊寻低语:“谢谢阮老师,这些天跟我一起成长,我特别开心,我原以为我走不到这一步,但因为你,让我信心满满。”
“嗯,”阮柯可手中的酒杯隔着陈泊寻的衣服咯吱作响,“祝贺你,陈泊寻。”
陈泊寻松手,在阮柯可耳旁小声说了一句话。
众人只见阮柯可耳朵根立马红起来,都在旁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寻哥,我们看好你。”
“快上快上。”
李姝站在一旁,心里不是滋味,早早将蛋糕放在桌上。
陈泊寻松开,忙摆手:“不了不了,大家可别说,我家可可内敛,大家说多了不好,还是让我们两人自己处理吧。”
阮柯可低头不语,回想陈泊寻刚刚的话。
众人听着,都笑着,窃窃私语。
陈泊寻离开准备给阮柯可拿蛋糕,却听一阵惊呼:“阮老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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