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学期
我，我是谁...1989年一个晚上，随着哇哇叫我出生啦，父亲取名关小飞。
在我诞生的那一刻，今生有幸、幸甚于祖国和平大家庭温暖的怀抱，来到这个世上。记忆总在不知不觉，留下痕迹。我的母校，是那个年代，极为贫穷的农村小学，建立于1965年。我和我的同学，我和我的父辈，大多数在这里读完了小学。学校共有六间教室，一间办公室，还有一间厨房。三间教室背南，三间教室背北，办公室和厨房背西，背东的是一排砖墙，取其中间是四米高的铁栅栏。推开栅栏，便是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操场....
1999.9.1日，作为我新学期，正式从三年级升入四年级。我很荣幸，和我一起升学的，还是原来的同学，没有谁掉队，没有谁转学。因为我们都是一个村，儿时的玩伴。所谓玩伴，玩着玩着就会拌嘴。拌嘴还行，气不过，还会打架。打起架来，那也是谁也不服谁往死里揍，奈何力气太小，伤不了筋骨，只是驴打滚似的，在地上擦了点皮，流了点血。站起身来，拍拍灰尘，冒着鼻涕泡，转身就跑。向老师告状的，都是输家。没记错的话，我输了好几年，次数多得，我当家常便饭，这顿吃完下一顿。
所谓新的学期，新的面貌。教室是新的，从三年级的教室搬到四年级的教室，感觉就是不一样。不管怎么说，别人用剩的东西，到我们手里，只要从内心深处接受它，就会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好在第一天。第二天，就不好了....
“同学们，新的学期，我们要进行一场测试，成绩好的选班长...”讲台上，正值壮年，身穿白衬衣，下巴扎满黑胡根，国字脸的男人，正是我们的班主任。这里补充一句，全校169个学生，年级不分班级。
无所谓，我又不当班长....绝大多数和我的想法一样，班长不是那么好当滴。但凡，班里有人调皮捣蛋、打架斗殴，班长都要阻止，阻止不了就要报告老师。久而久之，班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通过班长向老师报告，这就养成班长喜欢打小报告揪人小辫子的坏习惯，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正当我和同桌，勾肩搭背斜眼一视，从讲台那边扫视一双火囧燎眼。之后，便是六目相对，瞬间低头不语的我，心跳不已，传来王老师严厉不失哄亮的警告。
“考试不及格，全班倒数第一，负责班级一个月卫生...”
“什么，一个月...”除了我和我的同桌，还有七八个，在我的左右后方，唉声叹气，小声嘀咕！
这下好了，那些成绩好的，个个胸有成竹挺直了腰板，双手赞成老师的做法，成绩好才是真的好。
王老师测试的是，上学期三年级的语文和数学。时间定在下个礼拜一，还有三天时间。时间太紧，紧张的我，不是害怕打扫卫生，是害怕没有人陪我一起打扫卫生。于是我，灵光一闪...
“豆子，咱俩商量个事..”
“什么事，说呗..”
王豆豆，人如其名，豆儿大小的眼珠子，轱辘球儿转溜，不带正眼瞧我，左手右手来回摆弄，不知从哪弄来的合金汽车玩具，在课桌上玩得好不尽兴。我是，求人办事，挨近了说：“考试的时候，我给你抄...”
“你让我抄...”
王豆豆不可思议地放下，掌心大小的汽车玩具，扭着头说：“你想害我！”
“呵呵...知我者，王豆豆也！”
“别，你别害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绩那是有目共睹的，全班倒数第三，你是第一....喏，那是第二，你去找他吧。”
王豆豆口中的倒数第二，在我右手的第二排，据此不到一米，我却隔着一人，不敢逾越。杨洁，老师眼里的乖同学，邻村乡里称赞不已的乖乖女。而我，在她眼里，也就嘴馋摘了她家桃子，被打着小偷的恶名，至今没有好感。她的同桌，正是我急于拉拢的“扫友”！
从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我、赵飞、王豆豆，长期霸占班级倒数第一、第二、第三，已成铁板钉钉的事实。任何人改变不了，除非我们仨。
王豆豆不肯与我同流合污，他觉得倒数第三是他的专利，不当老二。我是好话说尽，不起作用。看来，王豆豆为了不打扫卫生，铁了心要把这一次测试，测个及格。王豆豆这种想法非常可怕，如果人人都和他一样，都想把这次测试测个及格，那我岂不是一个人打扫卫生，成为全班的笑话。
不行，绝对不行，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我是来不及复习三年级的语文、数学资料，很遗憾，它们的渣在哪，我都忘了。何况，它们的渣早就不见了，我做事向来不留痕迹。我把最后的希望留给赵飞，只要他考试不及格，我就有一个战壕的队友了。想到这，真是悔不当初，上个学期为了一个乒乓球，和他打了一架。
除了叹息，别无他法，抱着死马当活马医，我给赵飞写了一张纸条，上书曰：“今日，你我结为异性兄弟，我第一你第二，是兄弟一起上刀山下油锅...备注，为了全班同学，请自觉与我一同打扫卫生！”
写罢，趁着王老师在讲台上制定新学期日程闲暇，我一小丢，迅雷不及掩耳，从两排课桌狭小的空间，划了过去。说时巧，还真的巧，不偏不倚砸中杨洁的鼻梁。
“呀...”出于本能，杨洁尖叫了一声，不知为何，尾音又压低了些，余光撇了我一眼。我，惊慌失措，装作不知，端端正正坐好位子，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怎么了...”王老师被杨洁同学的尖叫吸引，班里其他同学，也都集中了注意力，同时扭着脖子，齐刷刷把目光扫了过来。带着诧异，杨洁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切，被王豆豆看在眼里。他是故意在我面前，想把手举起来。我是，硬生生拽着他的胳膊，咬牙切齿：“你敢，信不信我和你绝交...”
“呵呵..”王豆豆内心的嘲笑，想必我是天不怕，地不怕，也有害怕的时候。
全班都在好奇杨洁为何尖叫，除了我，没有谁会紧张到手心发热冒冷汗。因为我很清楚，王老师不是一天两天看我不顺眼。在这美好的一天，新学期即将开始的一天，我可不想成为王老师当着全班同学批评的对象。
如果真是这样，我是恨自己呢，还是该恨杨同学出卖我呢！
短短几秒钟，我怎么感觉时间就像一分一秒的流失，流失的是，对未知的可怕，对接下来王老师对我的狠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恶的杨洁，关键时刻，你就不要看着我，你要是多看几眼，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完了，完了...我在心里默念，杨洁，她要开口了，她要说出事实真相，她该不会像班长那样，把我写的纸条交给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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