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校园里打架

说起经费，昨天是我一口答应的。只不过，当时为了笼络人心，一时心直口快，不切实际提出的想法。没想到，赵飞尝到了甜头，死活让我兑现诺言。

摸摸口袋没有一分钱，我才想到了关小七。我记得，每天早上奶奶都会给他一块钱零花...于是我，心里敲定了主意。

几乎翻遍了整个小学各个角落，终于让我在学校的后院，找到了关小七。后院是老师们种菜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绿叶葱葱，依稀可见七八个不同年纪的同学，三五成群，或蹲或立，躲在墙边嘴里吃起东西。

时下最流行的“唐僧肉”，吃起来又酸又甜，还有一根根火辣辣的辣条，可把关小七辣的直流口水。好啊，这家伙学起了偷吃，吃独食。

我一个大步流星，趁他不注意，赶紧搜查他的口袋。没错，他的口袋还有三四包没有吃完的“唐僧肉”。

“干...干什么？”

关小七一手辣条包，一手辣条嘴里塞，全身心投入到美食中，没有注意我在他身后，搞了个突然袭击。从他口袋搜走“唐僧肉”，像是拿走他的命根似的，和我急眼。

关小七从小嘴馋，我是知道的。可能是天天吃零食吃出习惯，肚子里养了许多馋虫，但凡几个小时不拿零食去喂它，他就会肚子难受、心里难受。我却不同，除了大米、粥饭、青菜萝卜汤，很少见大白兔、金丝猴，嘴里吹着泡泡糖。

我从他兜里搜来的唐僧肉，不客气地装进口袋：“没收！”

“凭什么？”

关小七不服气地急眼，嘴里片刻不歇，继续他的辣条辣得他的嘴唇热火朝天。

“关小七，别忘了，咱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拿的是赵飞、赵龙生、吴迪的一份。还有，从今天起，你每天要给我五毛钱...”

关小七没等我把话说完，瞪大了眼睛：“什么，五毛钱，想钱想疯了吧你，没有！”

一毛钱买一袋唐僧肉，五毛钱就是五袋唐僧肉，足够关小七混完五个下课间。

然而，在我眼里，五毛钱对于他来说，犹如九牛一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叔从他读小学一年级开始，每个月给他五十块零花，全由奶奶保管。

从小我就眼馋他的待遇比我好，偏偏他喜欢在我面前吃零食炫耀，明摆着送上门让我洗劫一空。久而久之，关小七学会了背着我偷吃零食，就是为了不让我抢他的。

对于我的所作所为，我没有半点悔意。甚至我怀疑，我养成了抢东西、喜欢对别人动手动脚、成了别人口中的“坏学生”，都是因为关小七在我面前吃零食故意炫耀、诱惑，引起的。

我还执迷不悟，继续为非作歹，向他解释：“你爸是我叔，我叔给你钱，就是给我钱。算起来，这么多年，你花了不少钱，我没有找你要过一分钱。不过，从今天开始，你花一分钱，就要给我半分钱，因为我们是兄.弟！”

我故意把兄弟说的情深意切，虽然是堂的，那也是兄弟啊！

关小七听起来有点道理，不过，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听起来别扭。我估计，他在想，明明是我的钱，为什么要分你一半呢？

趁他没有想明白，我赶紧安慰他：“小七啊，从小我爸照顾你爸，有什么吃的，先紧着你爸吃。当年要不是我爸，你爸早就饿死了。你爸要是饿死了，哪来的你啊...做人要感恩，现在轮到你了，你是不是应该替你爸，照顾照顾一下我啊？”

关小七被我胡诌八扯，终于开窍了，深有感触：“嗯，大伯是个好人，我也要做个好人。”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心甘情愿塞到我手里：“哥，今天我花了一块五，这是你的。”

我不太会算，花了一块五，给我一块，那他一天的零花有多少？

算了，花多少与我何干，那是二叔给他的零花钱，又不是给我的。幸好我的花言巧语，关小七听起来合情合理，让我轻易解决经费的问题。

有了经费，赵飞、赵龙生、吴迪他们仨，又屁颠屁颠跟在我身后。无论上课，还是下课，就连上厕所拉屎也是一人一坑，好有气派！

然而，我的气派撑不了多久，再次碰上五年级的吴敬豪。这一次，他是单枪匹马将我拦下，开门见山：“我家的玻璃是不是你砸的？”

看似嬉笑无边、疯耍不受约束的校园，因为吴敬豪与我带有混社会的敌意出现，瞬间在这平平淡淡的空气中，凝聚着令人窒息的恐惧。由于第一次吃亏，我本能地做好防御，不会轻而易举被他揪衣锁喉。赵飞、赵龙生在我一左一右，领教过吴敬豪的厉害，不敢上前，却也不敢违背五人组的誓言，默默地站在我身后，算是精神上的鼎力支持。

面对吴敬豪有备而来的兴师问罪，我很高兴此时此刻，他那恨不得吃了我、溢于言表的愤怒。

我对他，淡淡地说：“你家的玻璃真脆，一敲就碎！”

此话一出，吴敬豪明知心里有数，却也不敢相信，大吃一惊：“果然，真的是你？”

我又回了他一句：“果然，真的，是我！”

一字一句敲得他，不要怀疑自己的判断。

吴敬豪像是被我敲得清醒，突然愤怒起来，伸手就要揪我衣领。这一次，我有了防备，等他出手，面对面一把揪住他的手腕。他的力气比我大，但我不怂，我的狠劲挂在脸上，气势不输他分毫。

他一使劲，我被他挣开了手腕。接着，他是一脚踢了过来，我被他踢到右大腿。一股钻心的痛，我却家常便饭忍了过去，毫不客气回踢他一脚。由于他太过小瞧，以为我不会反抗，也挨了一脚。

顿时，吴敬豪被我踢得全身暴躁，想起他家的玻璃，怒骂：“赔钱，赔我家玻璃钱！”

我同样暴躁如雷，翻脸无情：“赔个屁，有种你打死我，要么我弄死你！”

吴敬豪被我一激，彻底怒了。顾不得校园里不准打架，朝我飞身踢腿踢了过来。

眨眼间，赵飞、赵龙生跑的比兔子还快，什么兄弟有福同享，有难我当，全给我生动活现演绎出来。

面对吴敬豪比我大三分块头，怒起火来十分吓人，我却找准机会，与他来了一场真正的较量，俗称单挑！吴敬豪卯足了劲，横冲直撞踢腿过来，我的反应不比他慢，心知他的力气比我大，不能用身体硬抗，转而一个扭身轻松躲过。吴敬豪扑了空，张牙舞爪挥起拳头。由于不懂招式，犹如乱拳打死老师傅那般，我还是躲闪不及挨了几拳，分别打在我的后背、软肚、左下巴。刹那间，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刺痛。一时间，我也顾不得许多，等他朝我挥拳靠近，我也使出力气，在他身上雨点般落下拳头。

由于校园里很少有人打架，我和吴敬豪之间的打斗太过激烈，如同蛇吞老鼠打倒在地，水火不容地纠缠，很快引起各个年纪的同学注意。

“有人打架了，快来看啊…”

不知不觉，巴掌大的地，聚集越来越多的同学，有男生、有女生，还有刚入学的学前班，也来凑起热闹。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这可是我成立五人组以来，第一次以低年级的身份挑战高年纪。换作平时，面对打不过的对手，我会选择战略性偷袭、逃跑，避其锋芒、自保为上。偏偏这一次，我是铁了心要在本小学范围内，立足、立威，身为五人组的老大，我怎么可以轻易认输呢！

即便我的脸被吴敬豪按在地上疯狂摩擦，口鼻、嘴角已流血，我还是越战越勇使出全身力气，一个翻身将他反压。接着，我对他的脑门，就是狠狠地锤，一连串的锤击，锤得他头昏目眩。这招叫作，致命一击。脑门、咽喉、小肚是弱门，我在脑海里记住古惑仔殴打秘诀。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

就这么几下，吴敬豪先有几分虎气，被我找准脑门往死里打，打得他身体支撑不住，一阵作呕差点爬不起身。由于我怒气太甚，太过凶狠，握起拳头犹如铁石钢拳，很有把人往死里打的狠劲，吓得谁也不敢靠近。

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对着他的肚子，又是不分轻重狠狠地跺了几脚。

“别打了...别打了....老师来了！”

我被我们的同学拉住，要不是有人拦着，我估计我还会下死手，现在想想后果不堪设想。吴敬豪瘫软在地，他们班的同学将他扶起，几乎站不住脚。一时间，我们班的同学和他们班的同学，形成两军对峙，却也相安无事。

我是一脸挂彩，鼻子里流着鲜血，随手一擦，很是自豪吴敬豪被我打败，绝对没有想到在校园里打架，后果很严重。我心中的女神，何丽丽同学，此时此刻也是围了过来，在众多女生中，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脸鄙视这种在校园里打架、违反校规的行为。

与我十分熟悉的杨洁，递给我一张纸巾，说不出她是为我担心，还是挖苦我：“擦擦吧，你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面对如此尴尬的问题，我笑了笑反问：“你说呢？”

显然，我打赢了，还是输了！因为，就在战斗结束后，作为胜利者的一方，我还是被校长毫不客气地、如同押解犯人，带进办公室。

小小的办公室，因为我和吴敬豪被校长同时带到。顿时，引起全体老师一阵惊呼。我的班主任王老师，吴敬豪的班主任何老师，这二人因为班级刺头莫名其妙出现，而无地自容、无颜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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