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收保护费

十个人考试，除了我，最高89分，试问我抄谁的试卷，我作谁的弊。

显然，周老师对我的成绩深信不疑，指着其他九位同学：“瞧瞧，四年级的学生考的分数比你们高，你们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等我拿走试卷，周老师不忘夸奖我：“好好努力，继续保持。”

“谢谢，周老师！”

接着，周老师开始讲解试卷，为五年级的同学复习一下单元知识。苏沫沫等我回到座位，连忙拿走我的试卷：“借我看看...”

我拿着她的试卷，认真听讲周老师的讲解。周老师教学的方法很特别，譬如圆柱体的体积计算，是底面积乘以高，她在黑板上画上圆柱体，用一条线划分为二，就像用斧子劈开一根圆柱体柴火。她说，现在是一个完整的圆柱体平均分成两半，我们可以先求一半体积，再乘以2，就是整个圆柱体的体积。那么为什么不用底面积直接乘以高呢，主要是为了让我们熟记，解题有许多方法。越是复杂的方法，越能帮我们记住许多数学公式。

最后讲解试卷失分最多的应用题和思维扩展题，说到这，周老师特别提醒：“关小飞，做题不要急不要慌，不要因为大意写错单位丢失分数，那样太不划算。你看看你，如果不是写错单位，可以考满分。”

说到这，苏沫沫查看我的试卷。果然，最后一题单位是分米，我写成厘米，扣了两分。

“哇，天啦，真的是...差点就是100分！”

苏沫沫大喊大叫，本来她不说话、长发及腰脸蛋绯红大眼睛翘鼻子，在别人眼里像极了邻家有女初长成、少有的闺中秀女的气质，一时失态而被周老师冷冷地盯了一眼。随后，她又生气把卷子丢给我，貌似都是我惹的祸，干嘛考那么高的分数。

我苦苦一笑，女生都一样，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算啦，她安静的样子，很可爱也很美。

晚间八点，除了期间六点晚餐、半个小时课余时间，周老师为我们上完数学语文两门功课。听说我要学习五年级下册课本知识，周老师从库房为我翻出有关五年级下册的练习题、课本知识解析教科书。我对周老师说，有没有关于竞赛方面的试卷。周老师很诧异说，竞赛题就像百米特训，是为了挖掘具有数学天赋的学生超学纲制作出来的题目。这种题目，中考、高考难度都比它低。问我还是小学生，如果不是为了参赛拿名次，大可不必。我对周老师说，我想参加年底县级奥数竞赛，跳级读一中，不想留在乡下读中学。问清缘由，周老师佩服我有想法，答应我她会搜集有关奥数竞赛方面的习题。

回到宿舍，天色很晚，第一次我离家百里之外。躺在陌生的环境，身下软绵绵的褥子十分暖和，却不能安抚我的心神，脑瓜子时刻想起家里、学校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这一夜，直到凌晨一点，我才疲倦困乏睡了过去。

由于太过疲倦，没人提醒，宿舍四人睡到六点半，才听见闹钟一直响个不停。我醒来，第一个反应，糟了，要迟到了...

“许华坤、石磊、丁寿...快醒醒，六点半了！”

“什么，六点半了？”

“天啦，真是要了我的命...”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去他妈的为了学校的荣誉！”

除了我，三人一边穿着裤子，一边不约而同抱怨起来。等我们起床穿好衣服，时间来到六点四十，看来宿舍楼下六点集合早已超时，只能在八点前去体育馆集合，不能再让黄教练白等了。

黄教练的规矩，早晨六点宿舍楼下集合，八点体育馆集合，十一点结束上午训练，下午一点集合，下午四点结束训练。其余时间，除了学习功课、晚餐，剩下的就是睡觉。

很快，一阵手忙脚乱穿衣完毕、洗漱完毕、四人集合完毕，脚步匆匆走下宿舍楼。谁料，刚下四楼楼梯，十几个本校生，堵住了我的去路。

为首一人，身高一米六，还是小学生的模样稚气未脱。不过，从他叉腰抖腿的姿势，可以看出，他在模仿电影里面的古惑仔“乌鸦”。

“喂，你们四个是不是新来的外校生？”

他们人多，我不便装作若无其事，只好如实回答：“是，我们是外校生。”

许华坤、丁寿、石磊他们仨站在我身后。显然，这种人多拥挤一块、不肯散去的架势，很有打架闹事的嫌疑。

如我所料，他自报姓名：“我叫吴敬彬，本校五年级六班学生。听说你们是外校生，是来特训参加比赛的。江湖规矩，拜山拜礼，每人每天交保护费三块。”

此话一出，我很震惊，堂堂的体育学校宿舍楼，居然有人光天化日、明目张胆拦路抢劫。对此行为，许华坤无法容忍挺身而出：“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凭什么交钱！”

吴敬彬呵呵一笑，转而阴着脸，上手揪起许华坤的衣领，许华坤不肯束手就范，反手掐住他的手腕用力挣脱。然而，这一切随着许华坤作出反抗，吴敬彬立马动起怒来，他那一帮宿舍生，群拥而起纷纷伸出手来，只管揪着许华坤的衣服，嘴里嚷嚷：老实点，是不是想打架，来呀...

看来，吴敬彬是故意找茬，仗着他是本校生，肆无忌惮欺负外校生。我不明白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针对我们，难道真是为了收取保护费？那他的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宿舍楼，楼下有宿管田阿姨。

如果我们四人动起手来，他们人多，不用说吃亏的是我们。可是，什么也不做，他们也不会轻易让出一条道，放过我们。

思来想去，还是忍忍算了！毕竟，我们是外校生，在他们的地盘惹出事，挺麻烦的。

“好好好，保护费，我交..”

随着我妥协，丁寿、石磊异口同声道：“你疯啦，他们要的是三块钱，我们去告诉黄教练...”

“行啊，那我就把你们从这里扔出去，省得你一步一步走下去！”

说着，他们三五一群，抬起丁寿、石磊，就要从三楼把他们扔下去。没想到他们来真的，我一下子动起怒来，指着吴敬彬，操着嗓音撕破喉咙：“来呀，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就不信临死之前，拉不到一个垫背的！”

由于我生气的样子，像极了天不怕、地不怕随时要拼命，吴敬彬被我吓着了，示意他们放开丁寿、石磊。不过，他还是不肯让步，堵住楼梯口：“我要的是钱，不是你的命。今个，第一天收保护费，哥几个站了老半天，怎么着也不能空手而归。”

“你先放他们走，保护费我交！”

“要走一块走，保护费绝不能交，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怎么着...”

许华坤不是孬种，他的脾气很倔，不像丁寿打着退堂鼓吓得一言不发。

我拉着许华坤不让他反抗，以免事态发展上演拳武行，悄悄地说：“别忘了我们还要训练，再这么拖下去，迟到不说，打起架来，不管谁对谁错都有错，弄不好连比赛的机会都没了。”

听我这么一说，许华坤很快想到训练是头等大事，还是尽快想法子离开为妙。于是，他也不敢与他们嚷嚷下去。

吴敬彬答应我，先让许华坤、丁寿、石磊他们仨离开，四人合计十二钱保护费等着我交。我等许华坤他们仨离开后，对吴敬彬说：“吴敬豪是你什么人？”

吴敬彬呵呵一笑：“聪明，他是我堂弟。”

“原来如此！”

“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好好训练的。识相的，早点滚回去。”

“这么说，你是打算天天收我保护费，天天堵我？”

“还有比收保护费更有意思的事，你猜，你猜...呵呵，我们走！”

吴敬彬拿着我的钱，带领他的同伴们，三三两两走进各自宿舍。等到田阿姨爬上三楼，只剩下我站在那里紧紧地握着拳头。

“小飞，告诉阿姨，谁在收保护费？”

田阿姨在我身上摸了个遍，检查我有没有被人打，我心里是想哭来着，愣是挤出笑脸：“阿姨没事，闹着玩呢！”

“什么闹着玩呢，告诉阿姨实话，你交保护费了吗？”

“没有，怎么会，我又没钱交什么保护费。”

“真的？”

“真的，不信你瞧，我的口袋根本就没有钱。”

田阿姨确定我没有被打、没有受伤、没有哭着鼻子，她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你快去吧，黄教练训练不等人，别迟到了。”

“田阿姨，再见！”

等我吃完早饭，匆匆忙忙赶到体育馆，终究还是迟了，训练已经开始。黄教练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不管我是什么原因，迟到就得罚站。

吴敬豪见我被黄教练罚站，很是得意，估计他让吴敬彬使出下三滥的招数起到了作用。其实，许华坤在我没来之前，告诉过黄教练我在宿舍楼被收取保护费的事。黄教练十分清楚，我的迟到不是有意的，而是有人故意使坏。像这种为了训练排挤他人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所以，黄教练罚我，只是为了不想浪费时间调查此事。毕竟，训练时间有限，与其浪费时间调查还我公道，还不如让我接受处罚低调行事，要以训练为重。

黄教练罚我站了半个小时，念我初犯，要求所有人引以为戒，下一次有人迟到，就是罚站一个小时。以此类推，上不封顶，哪怕一天一夜也要心甘情愿受罚。

接着，黄教练询问昨日训练，每个人腿部、臀部、手臂肌肉酸疼情况。像这种训练，除了体育生，基本上没人可以承受如此高强度、高频率的训练方式。果不其然，我不是第一个腿脚酸痛、胳膊肘僵痛之人。除了本校体育生，朱军华、朱家军，基本上都有这种肌肉酸痛不一的情况发生。

黄教练见惯不怪：“大家不要紧张，昨天训练是为了提醒大家，我们的肌肉有记忆力，超过负荷，它会发酸发胀向你发出反抗的信号。所以，训练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循环渐进，要以呼吸顺畅心率保持在正常范围值为准。切记，不可以过度用力、盲目训练拉伤肌肉。”

难怪昨天训练，黄教练让我们反复训练单一动作。原来是为了让我们先感受一下肌肉酸疼的滋味，记住盲目训练是不可取的。

黄教练接着，逐一询问每个人肌肉酸疼的部位、酸痛程度，并一一记了下来。当黄教练问起我时，我好像忘了哪里酸痛，摸来摸去，尴尬地笑了：“昨晚还痛，现在不痛了！”

怎么可能？肌肉酸疼，局部无氧代谢过多，自愈时间至少三天。

黄教练十分吃惊，摸摸我的小腿肚、大腿肌还有股盘：“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很正常的感觉，不痛不痒很舒服。”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黄教练记下我的情况，和其他人同样的部位、同样的肌肉触摸感觉作对比，我的肌肉无氧代谢愈合能力非常快，这就意味着我的肌肉可以进一步承受高强度的无氧训练。黄教练执教六年，还是第一次遇见我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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