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沦陷在那双眸子里
顾南音的实习期结束了，出乎她意料的是医院居然给了她实习证明，并且给了她一笔奖金。
程念初告诉她，她接下来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到学校继续科研的工作；二是留在医院当心脏外科主任的助手，等以后就可以直接转正。
后面那个机会是心脏外科主任向医院高层申请的，顾南音当初帮了他，他确实是想还顾南音一个人情。
更何况，现在医院也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医院高层同意了。
顾南音却在接过那份实习证明的时候，对程念初笑了笑：
“我还是不留在这里了。”
程念初有些吃惊：“为什么？”他的本意是想顾南音和他一起留在医院的，毕竟以他们的能力，留在这里能有更好的发展平台和福利待遇。
其他地方，很难说。
顾南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实习证明，摇了摇头：“没有为什么，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说完，跟程念初道了别。
她亲自去了主任办公室跟他说明情况，主任极力挽留她，她还是摇头委婉地拒绝了。
她弯腰对主任鞠了一躬，礼数周到地说了声：“谢谢您。”
主任惋惜地叹了一声，摆了摆手：“行吧，留不住你……你走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给我们打个电话。”
他是真的很欣赏顾南音，如今像她这样优秀低调、正直勤恳的姑娘已经不多了。
顾南音点点头，客气地笑道：“好的。”
她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
程念初却追了出来，身上的白大褂还没脱，温和的眉眼带着急切与不舍，他喊住了顾南音。
顾南音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他闭上眼睛缓了缓心绪，几秒后，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顾南音，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可不可以和我吃个饭？”
说完后，怕被误会，他又立刻解释：“咱们同学同事一场，请你吃顿饭，就当是给你践行了。你以后去哪……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别忘了跟我说一声。”
顾南音想了想，点了点头。
她是在心里真的把程念初当朋友，这么多年的互帮互助，相互扶持，多少都有了点情谊。如今她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确实是想离开这个地方，唯一舍不得的，估计就是程念初了。
所以他说要请她吃最后一顿饭，她没理由拒绝的。
程念初带她去了A城最贵的那家西餐厅，高雅安静的氛围，浪漫的烛光中氤氲着几分暧昧。
程念初换上了十分得体的西装，整个人显得更加俊秀帅气。
顾南音却觉得这样的环境和氛围，有些不对劲，她有些尴尬地看着对面的程念初，低声说：
“不是说请我吃饭吗？为什么要来这样的地方？”
这种人均消费四位数的高档餐厅，换作平时她根本想都不敢想好吗！在学校她是一个省吃俭用的穷学生，在医院实习她是一个省吃俭用家里还要养“大金毛”的小护士。
要来这种地方吃饭，她妥妥是拒绝的。
程念初微微一笑，带着绅士的温柔和礼貌，拿起玻璃杯摇晃着里面的上好红酒，轻抿了一口说道：
“我很久之前就想到你来这里了。可惜之前忙，音音……”
他放下酒杯，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顾南音，盯得她有些不舒服。
她微蹙眉道：
“有什么事，你直说。”
程念初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些无奈：
“你这直来直去的性格真可爱，那我就直说了……音音，我喜欢你。从在学校第一次和你组队完成课题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一直不敢说……我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我能挣钱养你。我愿意去了解尊重你的喜好和一切意愿，那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女朋友？”
最后那句，他问得小心翼翼。
这一番真情告白是顾南音没有想到的，她之前只是觉得不对劲。但是她没有想到程念初居然对她抱有这样的心思，还用了那样一个借口约她出来吃饭，然后来一场烛光晚餐的告白。
这样的出人意料放在别的小姑娘那里就是惊喜，可在顾南音这，就算是“惊吓”。
她想了想，微微叹气，思索了一番认真给了程念初回复：
“抱歉……现在的我并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我无法对你的未来负责。其实，你看到的我只是片面的，你并不了解……”
程念初没想到她会拒绝，心下一急，脱口而出：“我们可以慢慢去更加了解彼此！”
顾南音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原本还想着婉转一点拒绝他，可想了好多措辞，还是觉得直接说比较好，没有必要吊着对方的胃口。
她觉得做人就要像行医一样，望闻问切，当机立断，越拖病情只会越严重。
她说：“抱歉啊念初，我们只能当朋友。我对你并没有那个感觉。”
在别人眼里程念初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如果按照常理来说，顾南音是应该喜欢他的。可是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程念初的精心告白，她有多么心不在焉，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云霄默，想着他是不是又在家饿肚子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她想着那双清潭般的眸子，那双看向她时，会发光的眸子。
她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已经沦陷在那一双眸子里了。
程念初听到她的话，愣了一瞬，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苦笑地问：
“是因为那天送你回家看到的那个男人吗？”
他不甘心，他们两个人认识那么长时间，彼此都已经足够了解对方，他甚至觉得，在遗世duli的顾南音眼里，他是唯一能够靠近她的人。
他以为他能走到她身边，就能走到她心里。
可这只是他以为。
顾南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到云霄默，当即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程念初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严重的苦涩更甚：“我就知道，当时你看他的眼神是不同的。你说他是你表哥，我是相信的。可是后来……你知道我在哪里碰到他了吗？”
顾南音疑惑更甚：云霄默一直好好地呆在家，怎么可能去哪里被程念初遇到？
没想到程念初接着说：“那天，我看见他从院长的办公室里出来，身影和样貌我都不会认错。甚至觉得，他身上的气势跟那天晚上我看见的气势一样。”
他怎么可能忘得了，那个男人在看见他很顾南音走在一起时，那想要把他生吞活剥的可怕眼神。
尽管他很不愿意去想，但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眼里对顾南音的在乎，绝对不是他能比得上的。
“……”
这顿饭，顾南音最终也没有吃下去。
在拒绝程念初之后，她就找了个借口离开，回了家。她心中满脑子都是程念初说的，看见云霄默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的事。
他去了她工作的医院？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去哪里做什么？她能够顺利拿到实习证明是不是因为他？
一瞬间，顾南音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脚步一顿，就那样愣在了家门口。
她居然忘记了，她从来都不知道云霄默的身份。她从来，就不曾了解过他。
门，在此时被打开。
云霄默看着呆愣地站在家门口的顾南音，莞尔一笑：
“愣什么？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还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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