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我呼唤你的名字,而名字是最短的咒。
津島樁樹咽了一下口水,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他也不知道为何那把刀迟迟未落,这种悬在头顶的感觉更是令他感到分外煎熬。
他强忍着自己想要尖叫出声的欲望,汗水落到了鼻头上摇摇欲坠,然后他终于下定决心的将身体直接往前扑倒,随着津岛樁樹的动作,下一秒太刀就直接划过了他本来站着的地方,落地后的津岛樁樹狼狈的向着一旁滚了一圈,在生死关头的紧迫下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手忙脚乱的自地上爬起后赶忙着逃跑。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手持太刀的凶手速度宛如幽魂一样,哪怕他动作迟了一秒都会当场死亡。
他可不想死在这个地方,他还那么年轻那么有前途,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小事就死在这里简直太亏了。早知道就不要回来了,也不过就是死了几个人,他宁可被人逮着黑点戳着脊梁骂自己没心没肺,总好过直接死在这里。
津岛樁樹粗喘着气,就算是alpha本身体能优越,但是在许久未曾锻炼的情况下,方才敏捷的动作已经是因为生死关头爆发了肾上腺素,但他知晓,哪怕四肢发软也不能停下自己的动作,他得马上找个地方躲避来自身后的人。
最先优选自然是隔壁的属于他的房间,他最为熟悉的地方,不过几步的距离,他伸直了手摸上了门把,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侥幸逃脱的微笑,可他甚至来不及转开门就被来自身后的幽魂自腰处一刀斩成了两半。
腰斩,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津岛樁樹一时间甚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生生斩成了两截,锋利的刀刃丝毫没有带给他被斩断的痛感,狂喜的笑容甚至还挂在他的脸上,随后他的上半身便与下半身分离了开来。
门开了。
强烈的疼痛终于随着神经一路传达到了脑部,津岛樁樹的脑子一瞬间被强烈的痛感刺激的眼前的视线是一阵白一阵黑,他张口「啊啊……」的叫着只能道出一些糢糊不清的片语,同时他能够感觉到血液不断的自体内流逝,那些本该好好待在腹腔的脏器也曝露在了空气之下。
剧烈的疼痛麻痹了他的大脑,可腰斩不愧是折磨人的酷刑,被施以这个酷刑的人都无法马上死亡,而是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掉,死于痛觉,或是失血过多。
津岛樁樹一开始没有选择大声呼救是因为他想着自己或许还能脱逃,可就算现在呼救一切也来不及了,他的死亡早已注定。
但若是他必须得死,他势必得找人陪他一同走过那三途川。
他仍然挣扎的向前爬行,哪怕他能够感觉到随着自己的动作体内的脏器也随之掉落,就像是电影里头那种拖着肠子走路一般,极为惊悚猎奇的景象。
大脑鼓鼓涨涨的,但是强烈的求生意志仍然督促着他的移动。
但一双洁白□□,宛如初生婴儿般细嫩的双足硬生生的踩在了他正强行抠着地板爬行的手上。
在看到那双脚的一瞬间,空白的大脑一瞬间闪过了大量的思绪,他死死的盯着那双脚上明显的两颗痣。
右脚上,鲜红色的痣与黑褐色的痣紧紧的靠着彼此。
「……铃木、小百合?」他艰难的用着气音说出了一个名字。
从津岛樁樹所道出的名字,这些天来造成津岛家人心惶惶的凶手终于真正的浮出水面。
然而本该属于这个名字的主人却没有回复他,而是蹲下了以极为扭曲的动作戴着那张若女的面具与他近距离的脸对脸。
本就诡异的能面在此刻真正的成为了恐怖的象征,但津岛樁樹却在此时笑了出来,由于剧烈疼痛的关系他几乎全身都是汗水,被汗水沾湿的碎发贴在了脸上,恐惧害怕以及失血过多造成毫无血色的样子,狼狈不堪的他脸上却是极为扭曲的笑容。
与正和他贴着脸的若女面一起看的话,两者却是奇异的相似。
「原来、原来……哈哈哈、哈……是报应、报应……」他几乎已经说不出话了,零碎的话语甚至让人无法理解他想表达些什么,可在场的另一人显然是明白的。
直到津岛樁樹断气前,他都还嘟嘟囔囔的说着「报应」两字。
——因为铃木小百合,本该是个已死之人。
然而津岛樁樹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这场杀戮之夜将为庞大的津岛家划下一个句点。
铃木小百合踏着轻快的步伐,几乎有她半人高的太刀拿在手上就仿佛毫无重量一样,鸦色的长发与素白色的洋装,本该清纯如她名字般的搭配结合上了戴在脸上的若女面却是显得异常的诡异。
下一个目标,是谁呢?
不急不急,夜,还很长。
津岛右卫门在临睡前打了一通电话给了自己多年以前所认识的一名异能者,那名异能者欠他一份人情,本来他是没那么快打算兑现这份人情的,毕竟人情这种东西还是握在手中才有用处,奈何这次津岛家所发生的事情让他隐约感到了些许的不安。
都说人年纪越大、权利越高会越是怕死,津岛右卫门自然也是这种类型的人。
那名异能者——夏目漱石对于他要兑现这个人情感到了十分的意外,当他听闻自己是要找一个保镖时倒是没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这件事。
两人谈好了以后,津岛右卫门勉强放下了心,反正他天一亮就会离开,哪怕他讨厌异能者那群『异类』但是对于有他们保护这点倒是挺放心的,起码他相信夏目漱石并不会在这一点上糊弄他,毕竟这纯粹是给他抓把饼的机会,还不如好好的还掉这份人情才是实在。
倒是远在横滨的夏目漱石在挂上了电话之后犹疑的盯了一会挂断的话筒,沉吟了一下才打给了自己那个已经不做保镖而是改行开侦探社的徒弟。
「谕吉,我要麻烦你一件事——」
然而津岛右卫门不知道自己根本用不上这份人情,或者说他压根见不到隔日的太阳。
铃木百合子选定了下一个目标,她悄声无息的拉开了门,轻巧的走到了津岛右卫门的身旁停下,高高举起了太刀对着他心脏的部位快速的刺了下去,津岛右卫门在这个瞬间睁开了眼,然后大叫了起来,可他的叫喊声并没有丝毫的作用。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津岛家中静悄悄的除了津岛右卫门外丝毫没有半点人声响起,唯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了开来,然而毫不知情的津岛右卫门此时还在对着铃木百合子摆出了一副威严的表情大放厥词。
「妳是谁!!!妳怎么进来的!」他厉声询问着眼前戴着能面并且手持太刀的女人,他蹦着脸看似镇定,实则他已经悄然的按下了贴身藏着的警报器,这个警报器是定制的,没过多久就会有收到通知保镖以及警察赶过来。
然而装腔作势的他压根想不到的是,铃木百合子完全没有打算手下留情的意思,与逗弄津岛樁樹时慢吞吞的模样不同,对付津岛右卫门时她下手可称得上干脆俐落,待津岛右卫门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的女子一手持着太刀,而另一只手则是捏着一颗心脏。
心脏……?他缓缓的低头往下看,却是看到了自己的心口被挖开了一个窟窿,他猛地抬头甚至因为动作太快导致骨头发出了『喀』的声音,可他没有在意,而是宛如突眼金鱼一般的瞪直了双眼死死盯着铃木小百合所拿着的那颗心脏。
「……我的心脏、将我的心脏还来!」似乎是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杀的津岛右卫门显得有些疯魔,他似乎完全没有办法从自己被掏出心脏这件事情缓过神来,而是伸直了自己颤抖的双手企图从铃木小百合手中夺回自己的心脏,压根没有想到就算取回了心脏,流逝的生命也不会再回来。
然而铃木小百合只是站在了原地,隔着脸上的面具冷漠的望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具在此时就仿佛是在嘲笑着津岛右卫门的无能一般。
说到底被掏出心脏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津岛右卫门的死亡,而他此刻的模样不过就像是宛如畜生一样的苟延残喘垂死挣扎罢了,看着他这副模样可让人完全没办法想起他就是那个掌握了内阁首长的人。
恶心。
丝毫不知眼前人的想法,津岛右卫门强撑着伸出的手距离自己的心脏不过一个指节的距离,可在他触及到之前就彻底的失了力气。
对比方才在走廊上拖行了自己大半脏器还喘了十几分钟的的津岛樁樹,许久未曾锻炼又逐渐年迈的津岛右卫门逐渐丧失了力气倒下。
躺倒在地上的他身下是不断自心口处蔓延开来的腥红色,而他的眼神似乎因为临死前的缘故清明了些许,最终他低声的问了眼前的女子:「……妳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津岛家……」然而铃木小百合仅仅只是一言不发,似乎没有要回答他任何问题的意思。
「为什么……我津岛家,到底哪里……得罪……」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这名掌握了大半江山的津岛家家主就这么狼狈的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铃木小百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足,两颗紧紧相连的痣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然而与她并不相熟的津岛樁樹却一眼便认出了她的身份,但曾经与她发生过亲密关系的津岛右卫门却直到死前都在喃喃着自己究竟是谁,为何要害津岛家。
哪怕自己压根不爱这个男人甚至是恨透了他,但她仍然感到了一阵荒谬,难道这个男人甚至对自己曾经做下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反省,甚至堂而皇之的将其抛之脑后。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啊……津岛。
在满怀着怨恨的铃木小百合的影响下若女面具的眼眶中流出了宛如血一般的液体,滴在了津岛右卫门的脸上。
不够,仅仅是这些鲜血还不足矣平息她的愤怒,她要杀光津岛家的所有人。
还有她亲爱的儿子——
「津岛修治。」她用着诡异的腔调,第一次开口喊得便是津岛修治的名字。
她看向了津岛修治的房间的方向,然后发出了破碎的、无法连续在一起的,渗人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等着我,妈妈很快、咕噜噜、就去、找你咯……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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