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诡秘的凶杀

“现在插播一条本台最新消息。”

        电视里，晚间新闻的女主持人表情肃穆。

        “昨日深夜，本市西郊再次发生一起恶性杀人事件，这已经是近一个月以来，连续发生的第三起恶性案件。下面请看前方记者发回的报道。”

        电视的画面切换到了案发现场，拍摄的时间应该是今天的凌晨。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刚过五点，七月的日出相对较早，此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在江海市西郊的某条街道上，数辆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沿着路边一字排开，十几名警察正在忙碌着。他们有的在维持秩序，有的在勘察现场，还有的在询问围观的群众。

        本来应该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不少人，他们远远的站在黄色的隔离带外，对着里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指指点点。

        “大家好，今天凌晨警方接到报案，在我市西郊再次发生恶性杀人事件。本台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案发现场，目前警方已经将现场保护了起来，我们看到法医正在对尸体进行初步的检查。”

        电视画面对准了地上那团黑乎乎的物体，然后镜头逐渐拉近。虽然画面上打了马赛克，但还是能够分辨出这是一具佝偻着身体的黑色尸体。

        尸体旁，一名上了年纪的老法医正在进行初步的检查。他看到了摄像机的镜头对着自己，赶忙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对尸体进行拍摄，马上就有警察走过来进行干涉。摄像人员很自觉的转过镜头对准了记者。

        电视的画面有明显剪辑过的痕迹，现在的电视里，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停在街道的对面，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

        他四十出头的年纪，差不多一米七的身高，挺着一个不算很大的啤酒肚。白白胖胖的圆脸上架着一副老式的玳瑁眼镜，油腻的卷发乱糟糟。白色的短袖衬衣配棕色的西装短裤，整个三十年前政府官员的造型。

        秦然，刑侦大队重案三组的组长，曾经破获数十起悬案，接受过国家的表彰，被誉为国宝级神探。可谁会想到，现实中的他就是一个打扮老土的中年油腻男。

        白胖男人将半个包子囫囵的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用纸巾随意抹了抹被胡茬包围的嘴巴。他忽然注意到电视台的摄像机正对着自己，于是假装不经意的将擦完嘴的纸巾和刚装着包子的油腻塑料袋塞进了口袋。

        另一边从墨绿色吉普车的驾驶位上，下来了一名身材高挑的英俊年轻警察。他的容貌说是某个男团的颜值担当都不夸张。与那些靠化妆，甚至整容的偶像相比，这位年轻警官完全纯天然到没有一丝的修饰。

        他的出现，让围观的大妈们的议论目标发生了转移。

        杨洋，江海市所有年轻男警员的眼中之钉，倒不是因为他长得太过帅气，而是这个初入刑警大队的年轻警察竟然被秦然选上，成为了他的搭档。

        电视画面中，秦然掀起隔离带进入了案发现场。他看着地上的黑色尸体，好像在向旁边拿着平板电脑的警察询问着什么，明显可以看出他的表情越来越凝固。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在烟盒的底部轻轻一弹，然后很熟练的叼了一根在了嘴里。突然看到摄像机的镜头还对着自己，又尴尬的将香烟塞回到了烟盒。

        之前检查尸体的那位老法医走过来和秦然交流了几句，然后脱了医用手套，从背包里抓出一个面包啃了起来。镜头正好扫过围观群众，其中有几位已经开始干呕起来。

        警方在做了标记之后，便将尸体装进黑色的收尸袋中运走。现场的警察开始疏散人群。电视画面一转，秦然已经站在了记者的身边，他有些拘谨的看着镜头，看来是要接受采访。

        “各位观众，站在我身边的，是我们江海市刑侦大队重案三组的组长，秦然，秦警官。”记者有些兴奋的说，“秦警官您好，我是江海市电视台的记者，请问对于这次的凶杀案，您能披露一些细节吗？”

        秦然表情严肃道：“目前还不能披露任何细节，但有一点需要提醒公众，近一个月来，西郊的几起恶性杀人案件都发生在深夜，警方再次提醒广大群众，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深夜请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出。”

        “那警方现在有没有怀疑对象？”记者并没有打算放过秦然。

        “这个也无可奉告，目前刑侦工作正在进行中。不过江海市刑侦大队承诺，只要能够提供有效的案件线索，警方将会予以十万元的高额奖励。”

        几个问题下来，记者没能得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最终还是放弃了，无可奈何得说：“感谢秦警官接受我们的采访，这里是前方记者阿炯为您带来的报道。”

        秦然转头和负责现场的警察交待了几句，上了身后的墨绿色吉普车，扬长而去。

        电视画面切回到了演播大厅，女主持人开始播出下一条新闻。

        “在刚刚结束的世界杯预选赛中，我们的国足再创……”

        电视机被关掉了，在江海市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三个人愁眉苦脸的凑在一起。

        法医赵哲嘶哑着声音说：“死者的血液被抽干，内脏全部消失，全身上下只有在脖颈有两处严重烧伤的痕迹，已经确定是高压电击造成的致命伤。可以明确与之前两起命案的尸体呈现出完全相同的状态，所以……。”

        赵哲还有半年就要退休了，天没亮就被拖起来去案发现场，一天都在处理与尸体相关的事情，一直忙到天黑。

        “又是那个连环杀手？”杨洋也没有了电视里的英武神气，用手撑着脑袋，直打哈气。

        秦然深深的吸了最后一口烟，在堆满了各种烟头的烟灰缸里掐灭后说：“距离上一起同样的案件正好七天，杀人手法一样，尸体呈现出一致的诡异状态，十有八九就是啦！”

        “有没有其他可疑的线索？”赵哲问秦然要了一根烟后问。

        “死者的随身物品一样都没有少，连现金都还在。已经对身份信息进行了确认，就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职员，社交软件与通讯记录也都正常，家属那边确认过没有什么仇人。”杨洋回答。

        “与之前两名死者没有任何交集与关联，也没有共同特征。恐怕又是一起随机杀人事件。”秦然心有不甘的说。

        说完他将空烟盒揉成一团，随手一掷，精准的丢进了会议室门口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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