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戈给我买的
自姜戈和时可闹掰之后,几个人又开始明目张胆地欺负时可。
时可和亓妄不在一个班,亓妄又是个很注重学业的人,自然是不能时刻护着时可。
而时可对这些难听的言语也并不在意,想着忍耐便好了。
只是恶作剧有时就像燎原之火,谁也没成想,它会烧到哪一片陆地。
那天早上,时可同往常一样来到教室,便看到自己课桌里的书被丢了一地,几个人围在他课桌边,骂骂咧咧的。
那个贾仁一见他来,直接上手把他拽了过来。
“妈的,还会偷东西了啊,早该想到,你这种人就该滚出这里,一个贫民窟来的,手脚就是不干净。”
“我没有偷东西。”时可的手抓着自己的书包肩带,轻声反驳道。
“还说没有,就在你桌里找到的。”握在对方手上的,是一块看上去便名贵十足的表。
时可根本没见过这个东西,可看着这几人同仇敌忾的模样,想来也知道是这些人故意要他难堪,于是时可便没有再说话。
“不说话了吧,贫民窟的狗,就是下贱,你要是不滚出学校,谁能安心上课。”
时可被几个人堵在中间,一群人对着他动手动脚,推推冉冉的,杂乱的质问辱骂声扑面而来,动静大到连隔壁班的人也都堵在门口看。
没一会儿时间,时可偷东西的事便在楼层里传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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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教导主任都应声而来。
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时可便被喊到了办公室。
教导主任是个浓眉怒目的人,带着一副无边眼睛,眼睛很小,像总在算计着什么,身材不高,长年顶着一个啤酒肚。
“是不是你偷的。”教导主任戾声到。
“不是。”时可的脸有些发白,颤颤巍巍回答到,“这个东西,我都没有见过。”
“那为什么从你的桌子里找到?”
“我不知道。”
丢东西的,是班上的语文科代表,名叫薛文雅,性格偏文静,成绩优秀,同很多人关系很好。
“难不成会是她自己放到你包里的。”教导主任指着站在时可身边的薛文雅道。
一旁的语文老师听到这话,立刻气到:“文雅就是太安静了,平时不知道受多少欺负也不会说。”
像是被灌满了底气,教导主任的声线又拔高了些:“快点说,是不是你偷的!再不说,到时候查出来,就是退学处分!”
薛文雅开口了,声音温柔文静,是会让人无端产生信任与亲近的感觉:“老师,这件事情没有这么严重,上学不容易,东西找到了就好了,我也不在意是谁拿的,没关系的。”
这话仿佛还在替时可考虑。
时可微微偏头,目光落在薛文雅身上,黑色的长发简单地扎了个低马尾,是个看着便受到良好教育的文静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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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可收回视线:“老师,我没有偷。”
听到这话,教导主任的表情更凶了些,“你确定?我最后问你一遍,再不承认的话,等我查出来是你偷的,我就直接把这件事上报到董事层,通知你家长,严厉处置。”
“老师,您查吧,真的不是我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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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人便回到教室继续上课,即便有老师在讲课,底下坐着的也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扭头看时可,眼神嫌恶。
又过了一堂课,期间好多人被轮流喊进了办公室,其中有个身影,时可倒是眼熟,是亓妄的一个室友。
他去干嘛,时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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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堂课,像是事情已经被查清楚了,时可又被喊进了办公室。
只是时可刚走进办公室,一本书便带着怒气砸到了时可身上,来自教导主任,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为了宣泄情绪。
“现在查清楚了,还说不是你,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认错的话,我就不喊家长,要不然,就等着你家长过来处置吧。”
在场的,有不下十个人,三五个老师,还有一堆像是来作证的学生,全部用恶意的厌恶的眼神狠狠盯着时可。
时可的喉咙有些干涩,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说是我。”
“监控查过了,昨天晚自习下课后,所有人都走了,就你又单独回了一趟教室,你自己说,你回去干嘛。”
是因为走到半路,他发现有一项作业忘记带了,所以又回去拿:“我是回去拿作业。”
显然没有人相信,于是时可又说到:“那我为什么不把手表带走,要放在抽屉里呢?”
“那是因为贾仁刚好回去,你怕被发现,才一时心急塞进抽屉里。”
“对啊。”两手插在口袋里的贾仁立马接到,“昨晚就觉得你怪怪的,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嘛,今早上文雅说东西丢了,我就立马想起你昨晚那样子,就是一副做贼的样子,果然在抽屉里翻到文雅的表,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时可的呼吸急了几分:“老师,他撒谎。”
“撒谎?”贾仁立刻像被激怒的样子,“你他妈自己偷东西,还说我撒谎。”
说着,就要动手的模样,被身边的人拦下了,两人一齐恶狠狠瞪着时可。
“还不承认,刚刚已经又有同学举报,说你偷东西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偷的小东西没人举报你,现在偷这么贵的东西,按照法律,是要判刑的,我告诉你!”教导主任严厉呵斥道。
“以前?”时可的嘴唇已经完全没了颜色,单薄的身体忍不住发抖,睫毛轻颤,指尖冰凉,是无比脆弱的模样,“我偷什么了?”
“那个同学,你说。”顺着教导主任的手指,时可看去,是亓妄的那个室友,好像叫做郑建。
郑建是个瘦削身材,长长的刘海盖住眼睛,声音有些不稳但又很坚定:“这个人每天晚上都来我们宿舍睡,自从他来了之后,我就开始丢东西,什么蛋糕面包之类的,因为都是些吃的,不是很贵,我就一直没说。”
时可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两人之间明明完全没有交集。
“查寝之后偷偷离开寝室的事我先不问你,先说这件事,他们都说经常看你吃蛋糕什么的,你自己说,是不是你从那人寝室偷的。”
“那些都是姜戈给我买的。”时可感觉舌尖有些发苦,“而且,我也有钱,如果想吃,我可以自己去买,为什么要偷呢?”
贾仁立马讥讽道:“你可别逗了,你个给人做牛马的,能买得起那么贵的糕点吗?再说了,狗改不了吃屎,手脚不干净的人到哪都不干净。”
教导主任瞪了一眼贾仁,转头问时可:“你先说,到底是你自己买的,还是姜戈给你买的。”
“是姜戈给我买的。”
“好,那你现在把他叫来,我问他是不是他买的。”
“老师,我去喊。”贾仁举手,往教室跑去。
没一会儿,便跑了回来:“姜戈说他没给时可买过。”
说完,又接了一句:“姜戈怎么可能给时可买这些,他俩本来就不对付,班上人都知道。”
贾仁的话让时可有些心底发凉:“老师,我可以自己去问吗?”
“行,你去,我看你能问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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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可浑身冰凉,脚步僵硬,但依然略带急切地走回教室,见到靠着椅子半躺着的姜戈,像找到救星一般走了上去,语气低下:“姜戈,你能不能帮我作证,蛋糕那些是你给我买的。”
姜戈抬眼,面前的人脸色惨白,睫毛垂着,平日里黑亮的双眸染着无助慌乱的色彩,带着祈求地看着他,冷白色的肌肤显得脆弱至极,发白的手指在他面前无措地拧在一起。
姜戈的心砰砰跳着,一种极端的冲动让他想伸手将眼前的人锢在怀里,然后发狠地告诉他:“怕了没,以后还敢不敢往亓妄身边跑,没我在,你就是这幅下场。”
可他不会这么做,这个人就是这样,记不得别人的好,他对他那么好,亓妄一句话他就跑了。一旦让这个人过得舒服了,他就只会心安理得地贴在亓妄身上,完全看不见他。
是他抛弃了他。他得狠点,让他记得,没了他,自己会是什么样。
于是姜戈眼尾一扫,轻笑一声:“什么蛋糕,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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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根稻草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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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戈的笑印在时可有些发晕的脑子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姜戈怎么会给他作证呢,这件事情大概就是姜戈主使的,还有排球场那次,就是姜戈想整他,他看不惯亓妄,自己却天天往亓妄身边跑,现在居然还来求他。
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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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可回到办公室,心知肚明的人像看笑话一般看着他,而什么都不知道的则表情厌恶地看着他。
时可挪着步子走到教导主任面前,教导主任恶声恶气地问到:“问到什么了?”
时可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微红的双眼漫出两行眼泪,滑过干涩的脸颊,单薄的身子颤抖着:“老师,对不起,您原谅我吧,不要告诉我爸爸,求求您,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没想到时可会认错,脸上皆是一瞬间的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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