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你选一个
姜戈的眉立刻皱了起来：“你别扯开话题，我和亓妄，你选一个。”
“亓妄。”
“？”
“我选少爷，无论你问多少次都是这样的。”
姜戈顿时感觉胸口被怒火烧得发疼，他有无数质问，他想问那人是给你灌药了吗？刚刚是谁帮的你？教训吃的还不够吗？谁对你更好你看不出来吗？你凭啥就非要跟着他？
还有
我就那么不重要吗？没有半点犹豫地，就选了亓妄。
可最后，他只是笑着：“行，以后看见我记得绕道，不然下次动手的，就是我了。”
而这抹笑的背后藏着多少复杂情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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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可看着姜戈的背影，是有些想哭的，但却没有办法，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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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时可拿着写好的检讨，站上教室，一开口，就被迎面砸了一个硬实的小型本子。
“妈的，赶紧滚下去，看见你就恶心。”
像是病毒一般传染开，各种各样的东西，书、笔，朝着时可砸了上来，伴随着的，是越来越直白的辱骂。
而班主任见到这场景，只盯着时可，表情嫌恶的留下一句：“好好一个班，被搞得乌烟瘴气。”之后，便离开了。
班上的人瞬间像是脱缰的野马，直接挤到时可身边，用脚猛踹，想把人提出教室。
一个女生，直接朝着时可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时可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这抹红在时可本就太过冷白的肌肤上极为引人注目。
时可疼得眼泪瞬间冒了出来。
教室的最后突然哐地一声巨响，众人停下动作向后看，就见姜戈脸色可怖地站着，浑身阴沉沉的戾气，座位上和金制的椅子扭曲地倒在一边。
班上的人顿时不敢动了。
时可同姜戈对视着。
他知道姜戈或许是在等他求救，或许他只要喊他一声，他就会摆脱现在的困境，但是还不行。
时可移开了视线。
又是哐当一声，姜戈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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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无声的校园暴力在忍耐和纵容中滋生发芽。
从班级再到班级外，暴力如影随形，随处可见。只要时可出现的地方，厕所，走廊，花丛边，懆场，没人的犄角旮旯，都成为暴力落脚的地方。
似乎谁都有权利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对他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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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可已经很长时间没和亓妄面对面说过话了。
他偶尔会碰到亓妄，但对方都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无视掉，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仿佛他只是陌生人。
只要见到亓妄，时可便会喊：“少爷。”
但只要喊了，就会立马被亓妄身边的朋友动作粗鲁地赶走。
而亓妄也好像默许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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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时可见到亓妄的机会越来越少，因为经常挨揍，虽然强度不高，但过于频繁，时可也开始吃不消。
便尽量减少在公众场合出现，吃饭也是趁人少的时候打了饭拿回宿舍吃，或直接吃速食，或干脆不吃回宿舍睡觉。
时间一长，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肉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而时可唯一联系亓妄的方式便是：
“少爷，您能不能见见我。”
“少爷，我好想您。”
“少爷，您吃饭了吗？”
“少爷，好想跟您说说话。”
“少爷，我真的错了，您别不理我。”
“少爷，求您忘记上次的事情吧，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原谅我这一次吧。”
“少爷”
一直到，被拉黑。
红色感叹号出来的时候，即便时可事先有预料到，但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候，时可还是觉得心里钝痛，难受极了，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
再接着，他大哭了一场，直到确定眼睛会红肿到第二天也不会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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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黑的第二天，他红肿着眼睛来到教室，在走廊上遇到了被簇拥着的亓妄。
亓妄以及亓妄身边的人全都看向他。
时可抬眼看到亓妄，一副高兴地想要靠近的模样，红肿的眼底是有些欣喜的色彩，但是马上，像是想到了什么，这抹欣喜消失了，眼里的光也黯淡了下去，接着移开了视线。
原本亓妄身边的人都准备上前把人赶走，就见这人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垂着头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跑掉了。
“今天竟然没扑上来？”一人好奇地开口。
“对啊，真奇了怪了，要是平时一见到亓妄就扑上来了。”
“难不成是终于放弃了，也知道我们亓少不是他高攀得起的了？”
“他能有那自知之明吗？”
“那难说，毕竟我们亓少可是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众人还在侃侃而谈，就听亓妄低低地说了一声：“闭嘴吧。”语气毫无波澜，听不出情绪。
再之后，时可甚至开始避着亓妄了，只要见到他便低着头加快步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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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期中考到了。
时可走进教室，就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书，没有任何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专注的模样好似每个人都很在意成绩很想取得好成绩，连贾仁几个平日里特别爱闹，不怎么听课的人，都安静下来背着书。
不过这怎么可能的呢，这些子弟，没几个在意成绩的。
时可坐到位置上，拿出课本，也开始看书。
直到老师走进教室，开始发卷。
越是靠近交卷时间，时可便越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像做贼一样，时刻盯着他。
于是距离考试时间还有10分钟的时候，时可上交了卷子，收拾了下，便往卫生间走去，东西没有带走，因为待会儿还有一门考试。
刚洗完手，镜子里就出现几个时可眼熟的身影。
时可刚转身，对方便发狠地一只手按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
刺鼻的味道袭来，仅仅几秒钟，时可浑身力气便被抽离，视野逐渐朦胧，最后眼前一黑，完全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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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时可醒来，眼前一片漆黑。
嘴上黏着绷带，时可发不出声音，他吸了吸鼻子，是很重的清洁剂的味道，好像还是在厕所，他挪着身子往旁边探了探，是一个方形的空间，很小，背后很多东西。
时可用被缠在背后的手指摸了摸，这些东西，像是搞卫生的工具。
时可做做样子地撞了撞门，没两下便没了力气。
脑子里昏昏沉沉地，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门开了。
刺眼的光线让时可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满脸惊讶的贾仁：“你怎么在这？”
说完，又转为一脸担忧：“你知不知道一天考试都结束了，你竟然缺考，老师已经把情况上报给你家长了，你猜猜你爸和亓闻知道了会怎样啊。”
“还有啊，论坛上的事，好像也瞒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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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时可便被接回了亓家，一同回去的还有亓妄。
时可见到亓妄时喊了声少爷便低下头没再多说话。
刚进门，时可便被打了一棍子。
其实打在身上的棍子没使多少力，但由于时可这段时间一直遭受暴力、也没怎么好好吃饭，所以仅仅不算大力的一棍子就把时可打得摔到了地上。
时成脸色一僵，几乎想将时可扶起来，但是亓闻和亓妄都在，作为父亲，面对坐了错事的儿子，他不能心软，便站着没动。
“像不像话，一棍子就把你打趴了，你来这一年多的饭都白吃了吗？”
其实时成也看出时可似乎上次回来瘦了太多，但他还是要这般训斥。
直到亓闻说话：“时成，把棍子收起来，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先听听时可怎么说。”
“还不站起来？”
时可忍着大腿被打的疼痛，站了起来，单薄的身子，毫无血色的脸色和嘴唇，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一般。
“我没有偷东西，也没有缺考，是被人绑起来了。”时可亮出手腕，“还有痕迹。”
其实这件事情换成一个成年人来思考，是很简单的事情。这是很拙劣的让他缺考的方式。或者说，绑了他不让他参加考试只是一个契机，就算被发现也丝毫不怕，所以才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绑了他，稍微一查就知道他是被绑。
而之所以要绑了他让他缺考，是因为缺考是必定需要联系家长的。
那又为什么非要让老师方去联系家长，就是为了要让家长知道他偷东西这件事。
就算贾仁几个被抓到质问为什么要绑了时可，理由便可推为：谁叫学校要隐瞒时可偷东西的事。
显然，时可想得到，亓闻也自然想得到。
“绑了你，让你缺考，大概率只是想让我们知道关于你偷东西这事情。”
“我没有偷”时可反驳。
“那你为什么要承认你偷了呢？！”时成怒目瞪着时可。
“因为”时可瑟缩着肩，一副很害怕的模样，他抬眼看了眼亓妄，又飞快收回视线，“因为，我怕，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怕什么呢，是因为想到这件事被我们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是吗？”亓闻盯着时可。
“我想上学。”时可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为什么想上学呢？你的同学，对你好像都并不好。”
“”时可低下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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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当然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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