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过把大哥瘾
这是蓝鸢地下一层，废弃的储物间。
成南手拿着那根熟悉的皮鞭，在手心里掂了掂，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他毫不留情照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歪脖子，抽了下去。
左一鞭，右一鞭。
歪脖子惨叫两声，战战兢兢看向成南身后。
寒晟一手插/着长裤裤兜，一手指尖弹了弹烟灰，面对歪二复杂的目光，在成南第三鞭要抽下去时，终于走了过去，握住了成南半空中那只手腕。
歪二心中一喜，“大……大哥，你果然还念着旧情，我实在是，逼不得已啊大哥！”
寒晟把烟头扔地下，抬脚踩了踩，把成南的长鞭夺了过来。
“伤口别再裂开了，我来。”他轻声说。
歪二：“……”
成南看着寒晟的眼，片刻，撒开手，退到一边儿。
“大哥，大哥！”歪二瞬时间鼻涕眼泪一起流，讨饶道：“大哥，我好歹，救过你一命，我求你大哥，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给你当牛做马——啊！啊！”
寒晟扬起长鞭猛然落下，他抻了抻领带，眼底的戾气如刀刃，声音却轻轻地：“你救的，不是我。”
成南在一旁活动着肩膀，很疑惑地看向寒晟，“他还救过你？”
“说了，不是我！”寒晟突然沉声，甩手又是两鞭子，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成南突然拉住他手腕阻止了他。
“哎哎等等，”成南道，“一会儿别抽蒙了，先问问他，幕后主使。”
寒晟仿佛从没想过要问问，是谁在背后要害自己，而是偏过头，竟有些诧异看向成南：“出完气了？”
成南一怔，“你在，给我出气？”他声音有些小。
“不然呢？”寒晟显得很不解。
成南心头一热，松开了寒晟手腕，看着他嘿嘿傻笑两声，“抽！往死里抽！”
歪二：“……”
寒晟挑挑眉，又看向生无可恋的歪二，抻抻长鞭道：“说吧，谁指使你的？”
话落，一鞭子也跟着落下。
歪二倒抽着气，差点把椅子带翻。
“大……大哥，”他断断续续道：“我家人的命，被人捏着呢，得罪你们谁，我最后都逃不过一死。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大哥，你斗不过他的。”
歪二突然一阵狞笑，莫名其妙道：“不要以为你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我只能告诉你，他是时家——”
“啪！”
歪二将将到嘴边的话，再没机会说出口。
他瞪大眼睛，努力低下头，看了一眼胸前鲜血直流的枪口，嘴巴动了动，便彻底歪了脖子。
成南愣怔了几秒，便上去用力摇晃歪二：“谁要害寒晟？说啊！是谁！”
“成南！”寒晟脸色大变猛然向成南扑过去。
马上又一声枪响贴着寒晟肩膀擦过去，两人倒在地上滚了一圈儿，寒晟把成南紧紧护在身下。
对视片刻，二人齐齐望向没关严的仓库门口，一抹黑色身影已经快速逃窜掉。
成南气红了眼，推开寒晟起身便要追。
“成南！”寒晟急忙站起来拉住他，摇摇头，“太危险了，那人对蓝鸢很熟悉，追不上的。”
“妈的！”成南咬牙骂了一声，觉得这种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实在太憋屈。
他又猛然想起寒晟毫不犹豫扑向他那一幕，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你……有没有受伤？我看看。”他要扒开寒晟的衣领，看一眼他的肩膀。
寒晟把他手拍掉，笑笑，“傻了？受伤会没有血？”
成南似乎不相信，前后绕着寒晟看了一圈儿，才放下心来。
“大哥！你有没有事！”木蛋蹬蹬蹬跑过来，也绕着成南转一圈儿，竟一把抱住成南大哭，“大哥！时哥刚死，你不能再死了！你不能再丢下我！”
“……”
“我可以送你，去找你的时哥。”寒晟陡然从后腰掏出枪，在木蛋眼前黑着脸比划了一下。
木蛋瞬间躲在成南背后。
“去找人处理一下，”寒晟冲歪二尸体一抬下巴，又莫名其妙阴着脸看向成南，“走吧。”
成南刮了刮鼻尖，有点无辜的感觉。
回到办公室，寒晟递给成南一个小盒子。
成南摸了摸盒子上面的纹路，有些疑惑，“寒老大，这什么啊？”
“打开。”寒晟言简意赅。
成南一点点将盒子打开，长长的睫毛下，瞳孔逐渐瞪圆，“给我的？”
“在这个世界，有它关键时刻能保命，收好了。”
成南咽下口水，拿出盒子里那把精巧又帅气的，伯/莱/塔/bu9nano手/枪。
这玩意儿，别说电视里，就说寒晟身上那把，他都见过多少次了。
与他而言不陌生，也不畏惧，就是亲手摸着，还是头一次。更别提这玩意儿还归他自己所有。
他拿起来试了试，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掉价，“寒老大，我不会用，怎么办。”
“没关系，今天太晚了，明天跟我去靶场，我教你。”寒晟轻笑。
“靶场？”成南没去过，他想了想便把枪收起来点点头，“可以。”接着双手往办公桌上一扶，看向寒晟问道：“歪二说得，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寒晟挑挑眉，“他又没说完，你为什么觉得我知道。”
“切！”成南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捡起一支笔转了转，突然间拿着笔尖直指寒晟喉咙，贴近脸小声道：“总这么装，累不累啊寒老大？你心里早就有数，不是吗？”
寒晟轻眯起眼，看似靠着椅子慵懒又松懈，却猛然扼住成南手腕，如猎豹般直起身，将他放倒在办公桌上，也把脸贴过去，盯着他轻勾起嘴角：
“成南弟弟，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我不是连你到底是谁，来做什么，都没有问吗？”
成南手臂搭在办公桌下，手里还拿着那支笔。
那张过分好看的脸，离得他非常近。寒晟口中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儿又一次慢慢环绕上他。
骨子里又有点异样的不自在，令他轻微皱皱眉，这才转移注意力把心思放到寒晟的话上。
寒晟在某种意义上，给了他一种很舒服的存在感，如果真被问起自己到底是谁，要干什么，以两人如今也共生死同患难的交情上，真不好回答。
成南也不傻，人家不追究他，他紧逼着人家问，就是不会来事儿了。
“你才是弟弟！我是大哥好么，我手下七/八个小弟呢你没看见？”成南“切”了一声很好地转移了话题，他不满地撇撇嘴，眼里却笑意盈盈。
办公室的灯光被寒晟挡住了一部分，可他视线里那双瑞凤眼，瞳孔依然很亮，眼尾上扬得很肆意。
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寒晟滚动了一下喉结，点了一下成南鼻尖，拉他起来，笑笑问他：“喜欢当大哥？”
“谁不喜欢？”成南揉揉后脖颈，蹙起眉。
寒晟指尖伸过去，帮他捏了捏，“疼了？”
成南没听见，寒晟指尖凉凉的，他后背有些紧绷。
“奇怪……”他暗道，平时和宿舍哥们儿挠嘎吱窝掐脖子的，从没紧张过。
“怎么了？”寒晟又轻声问他。
“哦，”成南示意了一下寒晟不用再捏，跳下办公桌，面对寒晟故作轻松，没个正形笑嘻嘻道：“没事，你刚说得什么意思？也想给我当小弟？”
寒晟果然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就算了，不过，你喜欢做大哥我可以多送你一些小弟，要不要？”
“要啊！”成南迅速绕过办公桌，一把搂住寒晟肩膀，满脸兴奋道：“寒老大果然够哥们儿！送我多少？要是打群架的话，会不会输？”
“大概，三四十个？”寒晟偏过头看着成南，似乎在回想，“应该不会打输吧，我想，不知合不合成老大心意？”他手肘拄着办公桌，看起来异常慵懒。
成南吓一跳，“三四十？这么大手笔，啧啧！寒老大如此待我，我该如何回报是好啊？”
“那就……”寒晟挑挑眉，扒拉下成南额前的刘海笑道：“帮我守好蓝鸢的大门，怎么样？”
“……”
成南瞬间变脸，“拿开！”他气囊囊拍掉寒晟的手，松开他的肩膀，“搞半天就让我给你当个门口保安？我出场费很贵的好么，你请得起吗！”
寒晟被小狼狗的反应逗得强忍住笑，他担心再逗他真就炸毛了，遂又开始给他撸毛：“那整个娱/乐/城，出入自由，和我平起平坐的门口保安，怎么样？当么？”
成南又愣住。
寒晟竟一点不像在开玩笑，他的眼看着那样真诚。
他没有说让成南来娱/乐/城，给他三把手，二把手的位置。
他说让成南来蓝鸢看大门，却又准他直接和他平起平坐。
给成南最大的尊重，又不让他觉得无功受禄太棘手。
一切都安排得很得体，妥当。
“狡猾的狐狸！”成南咬牙暗想，他根本没理由，也不想拒绝。
“所以咱这儿，乱吗？”他刚腹诽完人家，转眼就眯起眼角，笑嘻嘻打听起来。
寒晟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这儿是四九城最大的娱/乐/城，来这儿的人，不用我说你自然明白。不过，对那些闹事儿的，歪二以前倒是都处理得不错，在这一片，还小有，恶名。”
“所以他死了还挺可惜，是不是？”成南莫名不爽。
寒晟无奈摇摇头，只得继续顺毛，真捋了捋他的后脑勺上毛茸茸的头发，煞有其事笑道：“不可惜，我觉得，我的小狼狗，看门更厉害。”
“……”
成南正好半伏在办公桌上，寒晟的指尖刮过后脑，他身体似轻轻闪过一道电流。
他僵硬地不敢动，越来越不明白，为什么寒晟一碰他，他感觉如此不自然。
还有，寒晟说他是他的小狼狗，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成南没注意到自己勾起的得意的嘴角，还在心里闷闷地想。
半晌。
成南唤了一声3210，但3210竟然半天才回应。
“你在干什么呢？”成南有些生气，他已经离开寒晟办公室，跟着一个小弟，去寒晟给他安排的住处。
3210莫名有些支支吾吾：“宿主，我就是，安慰一下3211妹妹。”
成南无语，随口一问：“她又怎么了？”
“不知道，”3210似乎有些担忧，“3211妹妹又大发脾气，不知道谁气她，都气哭了。”
成南推门进到自己房间，环视了一圈儿，径直扑向柔软的大床，懒散道：“爱谁气谁气，我可没惹她！给老子记录一下，老子的出人头地史，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好的，宿主。请问宿主，你在寒晟这里谋职吗？抱歉我有些忙没及时跟进，不过我会很快重新复盘。”
“不就是当你的舔统玩忽职守吗？说得那么好听！”成南不屑，翻了个身，继续道，“不是谋职，是寒晟邀请我的，ok？包吃包住包日常，有工资有奖金，邀请我负责整个娱/乐/城的安全问题，老子牛逼不牛逼？”
3210淡定回道：“恭喜宿主，牛逼地成为寒晟手下牛逼的看门保安。”
“……”
竟然唬弄不了那玩意儿，“是和寒晟平起平坐好吗！”成南急忙补充找回场子。
但是3210只留下一句“晚安，宿主。”就跑了。
3211妹妹把他唤走，哭得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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