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书院
顺以天时，静待阳生，仲冬之月，村庄被大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
临近年关，村长带着青状进山打猎，打点荤食备点腊肉过冬。也算运气不错，封山前带着捕获的野猪兔子回到了村里。
除了带回猎物，还带回了一个孩子，五六岁，穿着一身不合体的怪异衣服，小脸冻得通红，要不是刚好被碰上，山中可能就要多个冰雕了。
……
“傻子，傻子。”
“今天我演县老爷，你们都得听我的。”
“傻子，今天轮你当牛，今天我们犁地。”
逗弄村东头的傻子，成了山前村一群孩子为数不多的乐趣。
……
十多年前，村里人在山里带回了这个孩子。不知是受到惊吓，还是低温所致，被发现的时候，浑身发抖，眼睛布满血丝。紧紧的握着一个香囊。开始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宝贝，打开来看，里面只是装着几根树枝，应该是亲人留下的信物。
从山里带回来的，大家就管他叫山娃，眼看二十了，也不能一直叫小名。找了村里读过几年书的秀才，便随了村长姓许，叫许松。
……
村东头，住着一个姓张的老头，老伴年前死了，受不了打击，也没有熬过春天到来。
老俩口无儿无女，在村里待人和善，村里人就出力，将俩口子合葬在了后山。刚好房子空出来，就合计着让许松住进去，有个房子，也就
算开了户头。
也许是性格孤僻，许松从小不爱说话，你跟他说话，他也只是呵呵傻笑。平日谁家农活忙不过来了喊他帮忙，就跟着干点活。农活不太利索，多个人，总是会快些。
平日这家吃几顿，那家给点栗米，饥一顿饱一顿的也就长大了。
……
“听说没，老刘家的虎子，以后怕是有大出息，今年刚六岁，昨天被书院带走了，以后怕是要当官的。”
“当官有什么好？老刘也是可怜，好不容易生个儿子，就盼着养大了收个媳妇回来，续上香火。再过两年都能下地干活了，说带走就带走了，六岁大孩子，不跟爹妈生活，以后能亲吗？”
“妇人之见，懒得跟你吵。”
……
进书院就能当官吗，我也要去书院。
许松对于现在的生活，不太满意。虽说已经能够自给自足，终于不用靠人“救济”过日子了。村里人对自己也挺照顾，但是总不能就这样过这辈子，自己还要去找三祖。
虽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找三祖，只记得找到三祖，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用力的握紧了手里的香囊，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去书院读书。
……
“村长，我也想读书。”
于是，许松便找到了村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娃啊，他们只收八岁以下的孩子，还要有名额才能去，过完年你就该成年了。”
“这年头，有口饭吃就不容易了。上学也不见得就能活的更好，安心在村里呆着吧，过完年让王婆给你说门亲事。”
“真的没办法吗？”
听到只收八岁以下的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些的生活，总会有点不太甘心。
……
天还没亮，许松带着几个饼子上路了，一定要去书院看一看，能不能读书，总要过去试试。
上次书院来村里挑人，只是听说了书院在苍云山脉，从没出过村子的许松，打算一路问过去。
……
“苍云山啊，里面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年轻人，听大爷句劝，学份手艺都好，千万别走那条路啊。”
走了四天，终于打听到了苍云山，会不会不是那一个“苍云山”，怎么山上都是土匪？
怎么也要去看看，找错了就跑吧。
……
“门口那个人，跪了几天了？”
“师父，已经四天了。脾气倒是倔得很。给吃的也不吃，喝了点水，跟他说清楚了，只收八岁以下童子，就是不听。”
“毅力是有，如果饿晕了，就破例收进来吧。师父三十六岁开脉，不过中间的艰辛，一言难尽呐。”
……
“叫什么名字？”
“许松，山前村人。”
“去把刘二虎喊过来，他是山前村的，让他认一下。”
……
“以后我就是你师父，我叫季铁山，加上你，一起有八个弟子。虽然你年纪大，也只能当小师弟，你是否愿意？”
“愿意，愿意，我愿意。”
不知是激动还是庆幸，终于进了书院，十多岁的青年，眼角红红的，但是忍着没哭。
“进了书院，也不是就能轻松留下。”
“如果一年之后，不能通八脉，气血汇聚玄关，一样会被赶出去。像你这个年纪，一年通脉，很难。”
……
沉睡的的苍云山
瘦弱的李松，瘫坐在石道上，已经不记得跑了多少趟。这是师父交给他的任务，不管几点起，太阳升起之前，去山脚清泉取水，把药泉加满。
开始时侯，以为是师傅故意刁难自己，想让自己知难而退，明明食肆前就挖有水井，为什么偏偏要去山脚下取水。
第一天太阳升起，还差三担水，抬头看见了师父，脸色有点难看。
“师父，我五点就起了。”
师父看了看水面，还差一点。
冷着脸留下一句。
“记住，要饭的永远没有要早饭的。”
……
第二天
终于赶在太阳出来之前挑完水，也没有再回去补觉，就瘫在水缸边休息，鸡鸣时还得练拳。
这是院首定下的规矩，每天第一声鸡鸣，不管昨天读书到几点，必须在院舍前集合练拳。
三次迟到或者俩次不到者，直接哪里来哪里去，书院不收懒人。
“明天换这个桶，五点以后才能起，水缸挑满，不能耽误练拳。”
师父丢下俩个更小得桶，留下话就走了。留下愁眉苦脸的许松。
这几天刚刚适应了节奏，每天四点起，刚好能赶上打拳。
“添完水去后山药泉泡着，要是有人问，就说我说的。”
药泉，是院首大人上次出山时回来建起，药方听说是从很远的药山讨来，花了足足五万灵晶，二代弟子修炼之后才能进去侵泡。
……
明天就是春节了，今年新收三代弟子二十八人。二十八人明天在学舍前冲脉，不能开八脉气血涌动者，送回家乡。
“二虎，加油。”
“啊，我成功了！”
“刘二虎合格。”
下一个孙元
“啊！”
一个小胖子憋足了劲气安心冲脉。
“开六脉，差任督二脉，不合格。”
下一个许松。
望着严肃的二师伯，许松心里打起了鼓，他们都是正月上山，自己是四月过来，能成功吗？
“许松，你愣着干什么，冲脉。”
“啊，是，师叔。”
……
许松终于明白了师父不是为难自己，如果不是师父暗中帮助，自己应该也跟孙元一样回乡了吧。
“师父，谢谢你。”
说出这句话感觉有点别扭，自己暗地里不知道偷偷骂了师父多少回。
“谢我什么，不暗地里骂我糟老头就好了，自己要不努力，谢谁都没用。”
“师父，你全都知道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读书跟做人，首先要正，以后如果觉得师父不对，当面骂，不用偷偷的。”
“师父，我不敢了。”
“虽然冲脉成功，现在还不是惬喜的时候。第二年还是一样，不能冲开十二正经晋级初境，虽然可以不用回家，也只能选择当助教，你愿意吗？”
“师父我三十六岁开始练武，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
“不要觉得自己委屈，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懂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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