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2011年,海南三亚。
清澈见底的海面,伴随着一道道波涛汹涌的海浪不断涌来,三男一女冲浪的身影显得极其渺小。
女生名叫汤集梦,是刚从本科院校毕业的设计系系花。身上穿着昨天刚买的粉红魅惑比基尼,身材虽然谈不上前凸后翘的,但是最起码看起来,已经足够让同行的三个男人流口水了。
而这三个男人均是同一个系的学长,长相痞帅痞帅的。当然,也是相当的花心。因此,他们获得了一个响亮的绰号…“海王”。至于女生,咳咳,海王前面再加个女字吧。
为了陪学长们共度一个愉快的午后,冲浪是现学现卖的。对,现学!反正一见到男人,呵,智商瞬间变为零。
对于她来说,此刻独领风骚,才是正事!那一颗躁动的心,就像这汹涌澎湃的海水一样,随时会失控…
所以很快,女生就因为经验不足,从而付出了一个惨痛教训。对面突然一个巨浪扑过来,酷炫的冲浪板瞬间被打翻了,措手不及的女生也“噗通”一声落入深水。啧啧,这帅哥还没来得及撩呢,难道就一脸懵逼的挂了?
落水的女生,在呛入了大量的海水后,强烈的窒息感促使其拼命挣扎。很快,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意识逐渐模糊之时,只见从波光粼粼的水面伸进一双手,近了,又近了…
清,雍正三年乙巳,京城外。
时值初春,到处新绿。而酒鬼老沐家空旷的院落里,只一棵孤零零的梨树,开着煞白的花。
一个穿着蓝布衫子的女孩,正在树下的井边打水。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地往上拎着绳子,显得吃力极了,清秀的脸蛋也卯着劲儿皱作一团。
一只彩蝶偏巧不巧的落在女孩绑着辫子的草绳上,纹丝不动,仿佛那草绳上开着芬芳馥郁的花。
眼看木桶就要提上来,女孩忽然使不上力气,手上松了劲儿,只听“啊”的一声,便连人带桶的一头扎进了井里。
霎那间,蝴蝶惊飞…
四周很安静,耳边没有了波涛汹涌的海水声,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一双手朝我伸来。
我惊叫一声从床榻跳起,推开正要给我掖被子的妇人。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瞪大了眼睛,惊愕了半晌后,又是连连大叫。
没错,我穿越了。
这户人家一贫如洗,看门的那条狗,也是饿得只剩皮包骨。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阿衰。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实在没有个狗样子。整天焉巴的趴在门口,毫无生气,跟别人家的狗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甭提狗了,就连主人也没有个精神气儿。我只能自叹倒霉,人家都是穿越成富家小姐,到了我这,竟成了民女,关键还是个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的贫民。
最狗血的是,这家人穷的连个镜子也买不起,我只得打了盆水当镜子照。看着映在水里的这个还算是美人胚子的容貌,我缓缓松了一口气,这或许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
听我这个古代的娘说,我是去井边打水时,一不小心失足掉进的井里。我看了看自己在古代的这个身段,确定不是饿得头晕眼花掉进去的?
我现在的名字是沐梨涡,年方十四。有一个病怏怏的娘,还有一个嗜酒成性的爹,大伙儿都称他为酒鬼老沐。
就在昨儿个,老沐为了几两酒钱,这次又把我卖给了林府做丫鬟,为期三个月。本来我是不反抗的,反正来来回回被卖了好几次了。但是一听是林府,我便连连打退堂鼓,说什么也不愿意去。
早听闻林家的大小姐林春花是个怪癖之人,时常逼迫下人趴在地上学狗叫,以此取乐,不照做就用鞭子抽打。
娘除了愁眉苦脸,别无他法,去与不去,她做不了主。只一边替我拾掇包裹,一边淌眼抹泪。
我靠坐在梨树下,心事重重的把玩着辫梢。大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老沐骂骂咧咧的进来了。他喝得醉醺醺的,手里拿着酒囊摇摇晃晃地边走边喝。
阿衰见着他也是夹着尾巴,耷拉着脑袋往一边躲着。
他瞧见了,开始指着狗破口大骂:“狗娘养的,见了老子躲什么躲!”
走两步又瞧见我,仰头将酒囊里的最后一口酒饮尽,把那黑白参半的辫子用力一甩缠到脖子上,说道:“走,爹领你去林家。”
我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去。”
“你说什么?”
他随手将自己的布鞋脱下,抄起就朝我打来。我起身灵活一闪,鞋底只是从头顶扫过。他再打,我又躲。
老沐急眼了:“哟呵,我倒不信这个邪了!”
娘闻声从屋里出来,他又忽然矛头一转,气急败坏的将娘摁在墙根处,扬起鞋底就打:“总有一个不敢躲的!”
他这招百试百灵,我又一次妥协了:“别打了!我去!”
……
老沐负手走在前头,嘴里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领着我往林家大院走去。
“又把闺女卖了…”
“就是,整天卖闺女。”
一路上,老沐对于别人的指指点点充耳不闻。只要有酒喝,他才不管那么多。
穿过几个巷子,老沐终于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前停下。我抬眼瞧了一眼门匾,上面赫然两个黑色大字:林府。
我挎着包裹立在一旁,老沐小心翼翼的敲了两下门。很快,门开了,一个叼着旱烟袋的老头开了门。
老沐立刻拉着我上前,讨好的说道:“冯管家,人给您带来了。”
那人瞧了瞧我,旱烟杆子往院里一指:“进去吧。”
我正犹豫着,就被老沐推了进去,接着就见他迫不及待地问:“那…何时放月银?”
对方掩了半扇门,不耐烦道:“三个月后再来结算,现在给你,万一她跑了找谁去?”
“行行行,您尽管放心,她跑不了,听话着呢。”
话音刚落,管家便关了门,老沐那副点头哈腰的嘴脸也终于消失。
林家有四进院,地儿挺大。管家引着我左拐右绕的来到一个小院落,刚走进去就听到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不用猜,这定是林春花了。
再往里走,只见院子里的水缸旁,一个穿着浅绿马面裙的女子,坐在四足鼓凳上,笑得合不拢嘴。模样虽不出挑,却带着几分盛气凌人之势。头上斜插一支似动欲飞的孔雀簪子,斑斑斓斓的异常醒目。
面前的一个男仆,正苦着一把脸跪在地上,极其不情愿的学着狗叫:“汪,汪…”
“你没吃饭还是怎么的,大点声!”旁边的一个丫鬟,梳着双丫髻,两腮无肉且配着一双吊眼,只板着脸,扬起鞭子就抽打。
“汪…汪!”这一鞭子颇有份量,男仆加大了嗓门。
我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林家大小姐,果真百闻不如一见。那管家却若无其事的走到她面前,小声说着什么。林春花骤然停了笑声,顺着管家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
“快过来。”管家冲我招手。
我上前,林春花一面伸指拈着器皿中的鱼食,洒进水缸投喂几条颜色不一的锦鲤,一面斜着凤眸打量着我,然后冷不丁的说了句:“经得起折腾吗?”说罢,又将整罐鱼食全部给倒了进去。
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装糊涂的说道:“我是来干活儿的。”
此话一出,林春花便迅速挑起娥眉,饶有趣味的盯着我看。静默了片刻,方听她淡淡吩咐道:“杏仁,带她下去教教规矩。”
“是,小姐。”这个叫杏仁的丫鬟说着便上前来,引我退下。我对她方才扬鞭动粗的样子,着实没个好印象,即便穿红着绿的,样子也不喜人。
刚出月洞门,就碰见一个穿锦衣的男子往这边快步走来。此人林秋实,是林老爷偏房夫人所生。其身量修长,含笑时活脱一个“白面小生”,不怒时看着却是生威。
“大少爷。”杏仁连忙低头行了一礼。
“嗯。”林秋实淡淡应了一声,看向我的时候,微微愣了愣神,又瞬间恢复如常,匆匆进了院子。
男仆见了林秋实,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马带着哭腔说道:“大少爷,奴才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下去吧。”
这种事情隔三差五的就会上演一遍,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但凡只要被他撞见,都会为下人开脱,这次也不例外。
男仆听了,爬起就跑。
林春花显然还没尽兴,瞬间撂了脸子,语气极其厌烦道:“少在这给我装菩萨心肠!跟你娘一个德行…”她本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颇多不满,每每瞧见他,都会嗤之以鼻。
“集市上的首饰铺子里,绒花又出了新式样。门口备了马车,长姐若是得了空,不妨去瞧瞧。”林秋实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
“这些首饰自有老妈子捎来,向来都是摆在跟前挑现成的,用不着你在这瞎献殷勤。”林春花并不领情,轻视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进了屋子。
林秋实依旧那副带笑的表情,面对长姐的轻视,他从来都是一笑而过。堂堂男子汉,心里又怎会好受。奈何他的娘是通房丫鬟上位,万事唯有忍,才能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
……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推开,杏仁把我带到了一间下房。屋内不大,但陈设还算全活儿,毕竟是在大户人家听差,该妥当的自然不会短缺。
我注意到角落里的花几上,供奉的时令花似乎有几日没人理会了,瓶内的数枝花卉全都焉巴,这么瞧着,倒是不那么赏心悦目了。
放下包裹,我指着那张通铺,搭话道:“你睡外侧还是里侧?”
杏仁双手抱臂,懒散的站在那里,听我这么问,不由轻蔑一笑,趾高气昂的提高了嗓门:“得主子恩惠,我自个儿单独住一间屋子。”
我“哦”了一声,自顾走到临窗的梳妆案前,那上面只摆着一面显旧的镜匣。凝视镜中的人儿,一双剪水眸水灵灵的,清秀的脸庞白里透红,如春月柳,又如出水芙蓉。这么好的模样,想必那些阁楼里的小姐也不过如此了吧。
正在发愣之时,杏仁发话道:“你记着,伺候小姐,要做到三点。一,跪着奉茶。二,跪着洗脚。至于第三点,只要小姐不开心了,就得按照她的法子来,直到她开心为止…”
下人也是人,如此不成文的规矩,任谁都接受不了。我不觉蹙眉,一脸疑惑的反问她:“如果不照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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