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高塔巫女》

昨晚把《高塔巫女》当睡前故事读给女儿听，果然听到结局时女儿哭了呢。

        “妈妈，为什么巫女要跳下去呢？她可以一辈子活在塔里面啊？”女儿这样问我，我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回答，只好说让她自己思考明天我们一起寻找答案。

        昨天下午在月森老师博客看到这篇故事，我和留言最顶端那位一样，解读为巫女所爱的龙属于广阔天空，不该被高塔里的自己所束缚，所以选择牺牲自己换来真实的拥抱和爱人的自由。

        后来睡前望着天花板的我想到，月森老师当年在网上连载《j》的时候曾说过自己不喜欢有关与王子恋爱的童话，人鱼公主式女主角大概不是月森老师的风格。

        我思考很久才明白，故事的主角是巫女，自始至终被束缚的也是巫女。高塔即囚禁了巫女，也保护了巫女，就算没有诅咒，巫女也迟早会死在丑陋的人性之中。“走出高塔=失去生命”，这是巫女既定的结局，也是《勇者》中提到的诸神将不该属于人类的力量收回的手段。

        巫女过去的认知来自与世隔绝的树海高塔，龙就像潘多拉，打开盒子放出所有丑恶，最后却藏着希望。龙爱上巫女，也教会巫女情感，让巫女见识到真实的世界。知道世界之广的巫女不舍也不愿回归高塔，所以她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唯一属于她自己意志的选择——

        挣脱高塔，看见世界，获得自由，并拥抱所爱。

        巫女没有为谁牺牲，也没被谁拯救，她救赎了她自己。

        不知道我想的是否正确。但现在，我可以有底气告诉女儿：哪怕高塔很可怕，也要有勇气自己脱离困难，你是一个独立存在的自由的人，没有什么能影响你的意志。

        ——匿名网友：我把《高塔巫女》作为女儿的教材

        原本jhk的stuff们想多拍一点敦贺莲的住所环境体现一下敦贺莲的豪宅，可惜被得知消息的上层毫不留情地否决了——这栋公寓楼里的住户哪个不是日本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信息暴露出了什么问题jhk可担不起。光是让安保公司同意就已经是极限了，这家安保公司后面站着的可是那个片雾家，从月森藻曾外祖父片雾秋兵那辈起就掌握着军事力量，滨井老爷子的亲弟弟片雾久树是自卫队的“大将”，可谓余威犹在。

        这里安保全是从一线退下来的见过血的狠角色，没有月森藻的通融jhk想都不要想进来，月森藻和敦贺莲共通的那条门外走廊上巡逻安保的眼神好像在警告stuff：敢乱拍试试？一只手就能掐死你们这群废物。手脚颤抖的stuff们求生欲极强，关于月森藻和敦贺莲是邻居这种猛料绝对只敢烂在心里谁都不说，怕哪天被套麻袋灌水泥沉到东京湾。据说，上个试图在记者会刁难月森藻的记者被外派到中东归期不定来着。

        万幸的是，敦贺莲不愧为娱乐圈有名的绅士，他非常热情地接待了stuff。

        敦贺莲的家就像他本人一样简单，大多是黑与白的色调，透着几分冷淡的意味。

        不难看出来，这是一个严格自律的单身男人的住所，除了占一整面墙的巨大家庭影院没有其它娱乐设施，旁边的碟柜里是一些老电影的黑胶碟片，大多是晦涩艰深的文艺片，故去天皇莱斯利和日本神级导演黑泽鸣的作品更是一张不落。虽然保存得很好，但还是有部分碟片的外皮上留下频繁翻动的痕迹，所有碟片的外皮还会附上便签标注影片中有哪些精彩之处值得学习，甚至附上简单的几句心得或笔记。

        可以想象，在寂静无人的时刻，这位新生代天王并没有满足于自己目前的成就，而是不断从经典中学习突破。

        没有丝毫大腕架子的敦贺莲从橱柜拿出煎茶，用漂亮的清水烧茶碗为几位stuff泡茶。敦贺莲还特意打开自己的冰箱，冰箱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半成品食材。

        “抱歉，看起来很像老人家对吧？我平常没有喝酒或饮料的习惯，所以家里没有储备，只有一些去年留下来的茶叶。”

        stuff们忙摆摆手，主持人更是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以敦贺莲的咖位来说，他的态度真的太平易近人了，但却不会给人刻意作秀的感觉。

        “真厉害，莲神平时的生活真的很自律啊，不过冰箱和我倒是一样，看来我们都是不会做饭的单身汉呢。”主持人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几样食材展示给摄影师，镜头适时地聚焦在他的手上。咖喱粉、腌好的鸡腿、调制后的汉堡肉，都是不需要水平除非无可救药谁都会做的料理。

        敦贺莲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莲神’什么的，饶了我吧。”

        上周《lala》杂志票选年度最受欢迎男艺人排行榜，给榜首敦贺莲评语为“拥有神样演技的奇迹的美男”，传到粉丝中于是敦贺莲又多了莲神这一外号。

        教敦贺莲来说，这可让他觉得够羞耻的，前天陪月森藻在隔壁一起打游戏吃晚饭时心爱的姑娘用玩笑般的语气叫了他几个小时莲神，敦贺莲害羞得差点绷不住那张从容冷静的脸。

        本来是再普通不过的粉丝爱称，从月森藻嘴里吐出来，便成了让他溃不成军的缱绻缠绵。

        他年少时他的老师失望地对他说，他演不了罗密欧，也演不了帕里斯，于是他只能不甘心地成为茂丘西奥。多年后他在夜里背诵起男主角的台词，竟发现自己已经能体会其中心情，自然而然地注视着手机中的照片轻声吟诵。

        “iamnopilot,yetifyouwereasfarasthatvastshorewashedbythefurthestsea,iwouldriskthejourneyforsuchaprize（我不会操舟驾舵，可是倘使你在辽远辽远的海滨，我也会冒着风波寻访你这颗珍宝）”

        敦贺莲的公寓里最特别的莫过于占据一层楼的大型室内人工池，这个池中养着多种观赏莲，池底还有水藻随水波动，几尾看上去就很名贵的锦鲤也漂亮得很。顶部由透明玻璃构成，阳光透过玻璃投在水面上，池中心的小露台摆着木桌与躺椅，桌上《渡梦浮桥》样书非常靠后的部分夹着镂空成藻蝶纹的纯金书签。书签是去年年底月森藻个人网站发售的特典，价格极为高昂且数量稀少，需要附上月森藻所有作品的购买记录和实体书照片才有资格购买。

        尽管如此，这款书签依然在十五秒内宣布售罄，还有没抢到的有钱粉丝表示愿意出原价十倍甚至二十倍的价格收购，毕竟这是除厄蒙尼姆外月森藻唯一授权可使用的藻蝶纹。

        敦贺莲是月森藻忠实读者这一事不是秘密，还有记者抓拍过乔装打扮的敦贺莲早上六点提着刚刚发售的《j》里面主角的飞船模型从还在排队的人群里溜出来。

        “月森老师签名的样书！特典书签！太狡猾了！莲神我要和你决斗！”

        主持人故作夸张地悲愤大叫。

        敦贺莲眨眨眼，食指竖起置于唇上，做出安静的姿势，旁边的女stuff被电得晕头转向。

        “身为‘御用主角’，有些特权很正常，对吗？”

        本来之前的作品就让敦贺莲与月森藻这两个名字联系紧密，今年月森藻为老牌单元短剧《怪谈》春季sp剧本捉刀，男主角之一依然是敦贺莲，更是让媒体纷纷称之为“御用主角”“绝对伙伴”，另一个主角贵岛秀人被他们一致忽略。

        面对网上舆论，月森藻也没有准备为了形象进行公关说明，直接在推特上承认了。

        “作家指定演员出演自己的作品有什么奇怪？不了解这行就乖乖闭嘴以免暴露自己的无知。放弃可信任的人选而冒着风险浪费时间挑选新人，我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

        确实，从古时开始作家在自己的作品搬上舞台时会选用自己信任的伶人，近代西化后作家也会有自己偏爱的演员，甚至为自己喜爱的演员专门撰写剧本。月森藻的个性就是这样，之前觉得合作还算满意又觉得协商麻烦就一直把作品挂在丸川。

        因为足够强大，所以不必在乎这些。

        不过，月森藻确实是带着私心的。

        人格分裂的精神病、老谋深算的权臣、偏执疯狂的艺术家，这些角色都多多少少偏向负面，她要写一个新的角色，证明敦贺莲不止会演苦大仇深。

        她不允许敦贺莲被局限，即使局限敦贺莲的是她自己的作品也不行。

        stuff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敦贺莲对月森藻作品的看法，既紧跟热点又不会太过暧昧。

        “我很喜欢《高塔巫女》这个故事，它给予我破除一切的勇气。”他的眼底带着几不可见的温柔深情。“如今它变为纸墨，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恳求月森老师，请她让我触摸到这些文字。”

        他已经被束缚在黑暗的高塔中太久太久，月森藻把阳光与鲜花送给躲在重重帷帐后的他，使他从腐朽中醒来，开始慢慢重新变得鲜活。他正一步步走向那扇窗，伸出手回应他的救赎，就快了，他马上就能跃出高塔，没有负担地拥抱所爱。

        斩却诅咒的荆棘，我终将来到你的面前，虔诚地亲吻你的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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