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下学期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米南絮爸爸抱着米南絮一起哭了起来。
米南絮爸爸几乎是用光了所有的储蓄,才把这件事瞒天过海。
禾西西被无罪释放。保姆以污蔑诽谤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米南絮因从犯被罚款一千万元。
米南絮给了保姆家里五百万:“你这一辈子,也挣不了五百万。你现在进去住三年,我给你五百万,这已经是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保姆为了不让丈夫孩子受到牵连,便答应了米南絮。
“对不起……对不起。子昂,我当时就是看着夏伯伯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然后上前摸了摸,发现已经断气了。然后……然后我鬼迷心窍了……我想着如果你和禾西西之间误会了,那我,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米南絮哭着求夏子昂原谅。
“米南絮!!!这他妈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贺希辰没有回来呢?禾西西要被蒙冤住在监牢里十年!!!十年啊!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心!”夏子昂歇斯底里的喊。
“至于你那天到底是怎么算计我,怎么怀上的这个孩子,我他妈已经不想知道了!我现在想想都他妈觉得恶心!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我是真没想到最后搞成这副难堪的样子!”夏子昂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揪着米南絮的手腕,狠狠把米南絮摔到了床上。
“这孩子,你打也得打,不打我就让你流产!就这两条路,你他妈自己选吧!”夏子昂狠狠的摔门走了出去。
一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米南絮的爸妈:“内个……小夏。”米南絮妈妈似乎几天的时间,就生了许多白发。
夏子昂原本打算就这么走了,可后来想了想米南絮的所作所为,还是停下脚步。
“叔,您跟我爸是世交!从小米让自己怀孕开始,到逼着我和禾西西分手,到栽赃嫁祸给禾西西,一件件一桩桩,您要是早点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她也不会现在这个样子!你们当我是冤大头吗?莫名奇妙被下药,现在整出来了孩子,用孩子威胁我?用您和我爸的交情威胁我爸?这是不是一个长辈该有的姿态!我现在告诉您,米家和夏家,从现在开始,恩断义绝!”夏子昂破门而出。
十一点。夏子昂看了看手表。
然后买了一束洋桔梗,去等禾西西出狱。
远远就看到了一个消瘦的背影,夏子昂拿着花的手抖了抖。
“我没来晚吧。”俞梦瑶从远处跑向贺希辰,大口喘着粗气。
“还没。”贺希辰呆呆的盯着大门。
“唉,只是罚了那个女人点儿钱,怪可惜的。”俞梦瑶替禾西西抱不平。
“她还是太善良了。她的善良是刻在骨子里的。”贺希辰想起禾西西被人这么欺负,鼻子猛的一酸。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先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又遭遇背叛,蒙冤,事业也毁于一旦。
夏子昂站在不远处,捧着鲜花,听着俞梦瑶和贺希辰的对话。
门开了!门开了!夏子昂心扑通扑通的跳。
禾西西仿佛又瘦了一圈,俞梦瑶扑上去抱了住禾西西,禾西西险些没站稳。
禾西西也张开手臂拥抱了俞梦瑶:“阿俞,谢谢你。”
“咱俩之间还说什么谢谢啊。西西你知道吗,我觉得这个世界很脏,人心很脏,但你很干净。我不想眼睁睁看着这片干净,也渐渐混浊。”俞梦瑶说的是心里话。其实俞梦瑶朋友很多,人缘很好。但是只有对禾西西,才这么义无反顾,不计得失。因为禾西西是人间的白月光,俞梦瑶想要守护这片光。
禾西西笑了笑:“阿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煽情了?”
俞梦瑶抿了抿嘴角,心想仿佛原来那个禾西西又回来了。
禾西西走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贺希辰面前:“辰哥。谢谢。”
禾西西说完又尴尬的笑了笑:“这种感谢……真的是苍白无力哈。”
贺希辰想伸手摸摸禾西西的额头,又缩了回来:“好啦。我们先回去吧。”贺希辰说着就示意往车的方向走。
“西西,我从没想过要你怎么感谢我,我也不觉得你欠我的。我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贺希辰又补充了一句。
禾西西望着贺希辰的背影,然后小声说了句:“谢谢你,贺希辰。”
“西西!”夏子昂从不远处走过来。
禾西西听到是夏子昂的声音,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俞梦瑶拉着禾西西的手,用力捏了捏:“一次性说完,做个了结吧。”
“嗯。”禾西西轻声应和。
禾西西转身,看着夏子昂身穿白色衬衫,怀里抱着一束洋桔梗。
“送我的吗?”禾西西看着那束洋桔梗,扬了扬嘴角。
“嗯……”夏子昂低头垂眸,千言万语却到了嘴边一句话说不出。
禾西西接过花,闻了闻:“嗯,很香。谢谢你,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夏子昂像是失去了神经一样,整个人呆在原地,想动却动不了。
禾西西看着夏子昂,嘴角不自觉上扬。禾西西心想:再见了,我的少年。
禾西西抱着花转身要走。
“西西……禾西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怪我,都怪我。对不起。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就是别离开我好不好。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夏子昂哭的像个孩子。
禾西西又转身,看着曾经那个高傲倔强的男孩子,现在却哭成了泪人。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很无趣了。生活无趣,活着也无趣。连曾经在一起那些美好的细节都觉得无趣。掏心窝子的话无趣。无数个夜晚缠绵无趣。”禾西西不敢想象曾经那个少年,如今已经快成了别人孩子的爸爸。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消失在人海……
夏子昂的手机响了,夏子昂直接关了机。
禾西西冷笑一声,自嘲道:“也许从一开始的后来,就是错的。还有,千万别说对不起,我不想听,更不需要。”
“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不求我相信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一口承认所有的罪名!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想!”夏子昂低吼。
“无需辩解。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往事清零,爱恨随意。”禾西西转身离去。
禾西西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下来。她恨夏子昂,恨米南絮。滚烫的眼泪滴在香槟洋桔梗上,禾西西擦了擦眼泪,闻了一下花香,然后对身后的夏子昂喊了一句:“我走了,夏子昂。有机会再见吧,再见的话,谈笑风生不动情。”
禾西西大步向前走,留给夏子昂一个背影。夏子昂踉踉跄跄往家里的方向走,只要路过一个超市,就进去买一瓶酒,边走边喝。
“嗯?我怎么走到这了。”夏子昂看着禾西西的家,自嘲一笑。
夏子昂在禾西西家门外,喝完了那瓶酒,然后起身准备回家,刚站起来就一头栽在地上,酒瓶子摔碎的声音吸引了晴天的注意。
晴天拼命的挠门,禾西西跑去摸晴天:“怎么啦?你想出去吗?”
晴天还是不停的挠门,禾西西无奈只好打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了脸颊微红,一身泥土躺在地上的夏子昂。
禾西西拍了拍夏子昂,没有一点反应。禾西西打算找人帮忙。刚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贺希辰。
不知是不是眼花,禾西西看到贺希辰脸上有一丝失落一闪而过。
“额……那个,他喝醉了,我想把他送回家吧,顺便去给夏伯伯……哀悼一下。”禾西西还是做不到对夏子昂置之不理。
“我送你。”贺希辰瘦弱的身躯把夏子昂拖上了车,然后送到了夏子昂家。
“我先去换个衣服。”禾西西身穿一件黑色连衣裙走了出来。
到了夏子昂家以后,贺希辰把夏子昂从车上拉出来,送到了家门口。
“我在车上等你。”贺希辰拍了拍手,和衣服上的土对禾西西说。
“好。”
禾西西搀扶着夏子昂敲门,开门的是米南絮。
“子昂,子昂,你怎么了?”米南絮从禾西西手里接过夏子昂。
禾西西没有回话,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失了神的夏子昂妈妈。
“阿姨。”禾西西叫了一声。
“西……西西。”夏子昂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家里来人了。
然后看到了醉的不省人事的夏子昂:“子昂,你怎么了这是?”
“喝醉了,我把他送回来了。”
夏子昂妈妈把夏子昂放到沙发上,然后冲了一杯蜂蜜水。
“西西,对不起……”夏子昂妈妈羞愧的低下了头。
“不需要,叔叔的遗照在哪里?”
“在……在书房。”
禾西西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踩着台阶走进书房,消瘦的背影是那么的倔强和坚强。
呕!夏子昂吐了一地。
米南絮给夏子昂擦拭干净衣服,也喂夏子昂喝了那杯蜂蜜水。
“我怎么回来的?”夏子昂瘫坐在沙发上问。
“禾……禾西西把你送回来的。”米南絮一脸的不高兴。
夏子昂猛的一机灵:“她人呢?”
“在书房。”
夏子昂跌跌撞撞跑去书房,然后看到禾西西站在爸爸的遗照前,身袭黑色连衣裙,衣领处有一个白色的蝴蝶结。
禾西西闻到一股酒味儿,转身对夏子昂说:“我来哀悼一下夏叔叔,和你我逝去的爱情。”
夏子昂摇摇晃晃跪在禾西西面前:“我……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禾西西没有回话,又提着裙摆走下楼。夏子昂在身后踉踉跄跄的追喊着禾西西。
“我走了,阿姨。”禾西西开门离去。
夏子昂趴在地上哭着喊:“你别走,你回来啊禾西西!呕……”夏子昂又吐了一地。
禾西西回到车上,贺希辰正在放着星辰的希望。
“你唱歌真的很好听。真的……打算放弃了吗?”贺希辰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
禾西西垂眸浅笑:“嗯。弃了吧,反正现在大家都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了,是个杀人犯。公司跟我解约,学校把我开除,世人都传着我的笑柄。我在唱歌,还会有人听吗?”
禾西西把自己这边的车窗也打开了:“我也想要一支烟。”
贺希辰愣了愣,然后把烟掐灭:“女孩子还是不抽烟的好。”
“偶尔一次,不要紧吧。”禾西西想尝试一下,烟进入肺里,那种飘飘然的感觉。
“不许。”贺希辰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
禾西西无奈只好摇起来了车窗:“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嗯……还没想好。不过这个月底之前必须回去。”贺希辰想起月底还有化疗。
“带我走吧。”禾西西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
贺希辰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真……真的?”
“嗯。”禾西西回头坚定的看着贺希辰。
“太好了,呵呵呵。太好了!”贺希辰开心的用力敲了一下方向盘。
禾西西勾起嘴角:“这是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最开心的一次。多笑笑吧,你笑起来很好看。”
“嗯。”贺希辰被禾西西夸的有点害羞,不自觉的收了收嘴角。
“我想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里的人。只是……还有一点牵挂在这里。”禾西西皱了皱眉头。
“俞梦瑶吧?”
“嗯。”
“你可以问问她毕业之后想不想跟你一起出国。”贺希辰也希望俞梦瑶能够陪在禾西西身边,毕竟自己这身子,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应该不会的。她有亲人有朋友。不像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禾西西自嘲一笑。
“芍城也好,蓝城也好。我都可以给她一份很好的工作。”贺希辰看出禾西西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俞梦瑶的心情。
“嗯……谢谢你。”禾西西轻声说。
“你看你……又说谢谢。你不欠我什么,某种意义上讲,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贺希辰。当初是你给了我希望,让我觉得这世间还有美好的存在。”
“应该的,况且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的。”禾西西觉得当时的情况,谁都会伸出援助之手。
“你的举手之劳,是我重生的希望。”
贺希辰很享受此刻的美好,虽然他知道禾西西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男人。但是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为她做些什么,贺希辰就打心眼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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