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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


  几人走出院子,金城欲言又止。
  符锦枝看眼无动无衷的自家夫君,微叹一声掀唇,“三弟,你既有话,说吧!”
  得到这句话的金城,眼神一亮。
  “二嫂,我想知道二哥为什么应下提亲之事?”
  金城的话语是对符锦枝说的,但他的目光却有意的看向二哥金猛。
  对于金城这样的小心机,符锦枝报之一笑。
  “夫君,三弟在问你问题。”
  自家夫人话入耳的金猛,一双炯目扫向金城。
  金城立刻道:“二哥,二嫂让我先将父亲的话,告诉顾氏。我现在还没有告诉顾氏,所以不能提婚事。”
  “你现在回去告诉顾氏即可。”金猛想也不想回道。
  他不觉得金城的话是问题,但金城可不这么想。
  金城满脸都是拒绝,“二哥,我过来父亲这的时候,顾氏还因为我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在哭,现在告诉她,父亲想让我娶卫芷,对顾氏太残忍了。”
  金猛:“早晚都是残忍,没有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金城求道:“二哥,我们可不可以,给顾氏一段时间平复心情,然后再提娶平妻之事?”金猛听到这话,却是看向他们刚出来的院子。
  “三弟,父亲刚才就已经拒绝了。”
  金城:“不用让父亲同意,只要二哥晚些日子,再对卫将军提起此事。”
  金猛瞅着金城期待的目光,他皱眉沉吟。
  感受到紧张的金城,求助的目光望向一旁的二嫂符锦枝。
  “夫君,恰好这两日卫将军忙碌,不如等卫将军忙完,再对其言?”
  符锦枝的话出来,金城顿时兴奋了。
  按照自家二哥对二嫂的在意,只要二嫂说了这话,自家二哥十成十会同意。
  而金猛也确实如金城所想,对于自家夫人的话,他同意了。
  “依夫人所言。”
  尘埃落定,金城感激的道:“谢谢二嫂,谢谢二哥。我一定会尽早告诉顾氏这件事。”
  “不是尽早。”符锦枝在金城的话刚说完的时候,就掀唇言道。
  金城顿时懵了,二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符锦枝在金城发懵的神色下,淡定的继续道:“三弟,是你只有两天时间。”
  “咦?”金城觉得他更懵了。
  符锦枝挑眉,“三弟,我刚才说过了,这两日卫将军忙碌。”
  “二嫂,两日不是泛指吗?”金城抱着一点点小希望问。
  符锦枝摇头,“不是泛指,是真真实实的两日。”
  瞬间,金城的脸垮了。
  他控诉的道:“二嫂,这……这太残忍了。”
  “离你二嫂远点。”金猛抬手,抓起三弟金城的衣领,将人从自家夫人身边,扔到最远的另一边。
  像小鸡崽子一样被换了位置的金城,他苦着脸叫道:“二哥?”
  金猛丝毫没在意弟弟脸上的神色,他抖动髯须,粗声道:“两日时间,已是你二嫂心好,我原本打算今日就告知卫将军。”
  “二哥,我还是你的好弟弟吗?”金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金猛斜瞟一眼,“我金猛的好弟弟迎难而上,绝不是话都不敢说的怂包。”
  话都不敢说的怂包金城,这一刻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他幽怨的瞥二哥金猛,小声嘀咕道:“我不是不敢说,我是怕顾氏难受。”
  听见这嘀咕的符锦枝眼中闪过精光。
  金城想法是好的,但……
  “三弟,你拖延时间是好意,但你想过没有,万一有人在你之前,将这件事告知弟妹,她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金城当即惊愕张大嘴,“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符锦枝反问。
  “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父亲和我们……”
  说着,金城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件事他不敢保证,真的只有这几个人知晓。
  今日送给他的丫鬟,就是母亲的名义。
  如果母亲知晓,那么大哥金耀以及大嫂守福郡主。
  不对!母亲一定已经知道了。
  让他娶卫芷做平妻一事,本就不是藏着掖着的事情。
  父亲怎么可能特意瞒着母亲。
  符锦枝见金城想明白了,她掀唇道:“三弟,母亲给你赐丫鬟的时候,也给大哥的院子赐了丫鬟。”
  听到这话,金城的第一反应。
  “二嫂,大哥将丫鬟收下了吗?”
  符锦枝:“目前为止,没有和三弟你一样,将丫鬟退回。”
  “守福郡主和顾氏一样,至今都未孕。”金城低声说了句。
  闻言,符锦枝抬眸,撞进自家夫君眼中。
  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符锦枝对于金城的话没有搭言。
  金城自己看向符锦枝,“二嫂,拒绝丫鬟的我,是不是比大哥好?”
  他虽然也想要子嗣,但他想要的是嫡子。
  符锦枝点了点头。
  金城露出得意,但转瞬金城又变的垂头丧气。
  “纳一万个妾,也比不上一个平妻。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告知顾氏?”
  符锦枝:“三弟,有的时候,越拖你会发现,越无法说出口。”
  沉默一下,金城再次露出期待之色,“二嫂,真的不能再多几日时间吗?”
  “如果三弟可以保证,老夫人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可以考虑。”符锦枝这话出来,金城瞬间再次丧气了。
  他不能保证。
  最后金城一脸愁绪的与二哥二嫂分开。
  金猛粗声道:“不过几句话,金城太怂了。”
  “怂是因为在乎。”符锦枝叹息着道:“顾氏遇上三弟,是幸也是不幸。”
  金猛:“时人重子嗣,顾氏身体有疾,于子嗣有碍,三弟最起码没有嫌弃她,若顾氏嫁给其他人,未必过的比现在好。”
  闻言,符锦枝又叹息一声。
  她知晓,自家夫君说的是对的。
  尊贵如守福郡主,没有怀孕,日子也过的艰难。
  两日时间一过,顾氏病倒了。
  符锦枝瞅着想要她去开解顾氏的金城,摇头拒绝。
  “三弟,不是我不想去开解顾氏,而是我不知道说什么?”
  闻言,金城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二嫂,大夫说顾氏是心病。我怕她一直想不开,病情会加重。”
  符锦枝抿了抿唇,还是拒绝了。
  金城只好失望的告辞。
  留在房中的符锦枝,瞥眼一旁伺候的人。
  “红儿,你是不是疑惑,我为什么不答应三弟?”
  红儿:“夫人,奴婢虽然疑惑,但奴婢知道您一定有原因。”
  “红儿,你变圆滑了。”符锦枝的话出来,红儿不紧不慢回道:“跟在夫人身上,奴婢自是长进了。”
  符锦枝:“……你嫁出去,我不用担心你吃亏。”
  红儿的脸红了。
  欺负了丫鬟的符锦枝,抿了抿唇道:“顾氏现在遭遇的一切,是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愿意碰到的。若我是顾氏,现在想的是和离。”
  和离?
  红儿惊讶的出声,“夫人,你想让三老爷和三夫人和离?”
  “顾氏不是我,所以我没有想让他们和离。”符锦枝摇头说完,又接着道:“只是除此外,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红儿眼珠动了动。
  所以刚才夫人对三老爷说,不知道说什么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推辞。
  符锦枝似是自言自语的继续道:“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大度。”
  一旁的红儿听到这话,只觉深以为然。
  失望离开的金城,在外面遇见了回府的二哥金猛。
  “二哥?”
  金猛应一声。
  金城:“二哥,我刚从您院子里面出来。”
  “你寻我有事?”金猛皱了下眉,问道。
  金城摇头,“弟弟不是寻二哥,是有事想要求二嫂。二哥,顾氏得了心病,弟弟想要请二嫂帮忙劝解一二,二嫂拒绝了。”
  “既然拒绝了,你日后莫要再提。”
  金猛想也不想说出口的话,让金城脸色变青。
  见之,金猛沉脸,“三弟,你难道还想提?”
  “弟弟不敢。”金城本想言是,但面对二哥周身的气势,他要出口的话改了。
  而从金城的话,就能听出他的言不由衷。
  不敢而不是不想。
  金猛煞气外露,“因为顾氏生病,你对我有怨言?”
  “弟弟不敢。”金城再次说出了这四个字。
  金猛威视,“说实话!”
  “二哥,你是不是也想我娶卫芷?”金城一个激灵,实话脱口而出。
  金猛闻言,冷声质问:“你娶卫芷,对我有什么好处?”
  “卫芷是卫将军之女,二哥为了安抚属下。”金城话出来,才有几分后悔。
  但想到卧病在床的顾氏,金城还是没将话收回去。
  金猛冷笑一声,“真想安抚属下,当年我就会将你囚在肃安城中,做了卫府的上门女婿。”
  这话一入耳,金城顿时知晓,他刚才的话错了。
  当年二哥远不如现在根基稳。
  真安抚属下,当年比现在更需要。
  而二哥要是想将他囚再肃安城,父亲定然不会为了自家,在当年与二哥撕破脸。
  至于上门女婿的话,金城直接忽略了。
  “二哥,我错了。”想清楚的金城低下头,“我是一时冲动,二哥您别生气。”
  金猛:“想要我不生气,你一会儿带着礼品去卫府。”
  “啊?”金城都做好挨揍的准备了,没想到会听到这话。
  金猛瞪眼,“不愿意?”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二哥,你为什么会听父亲的话?”金城想了想,试探的问。
  父亲让他去卫芷做平妻,说是不想金家血脉流露在外,那二哥是因为什么呢?
  金猛:“因为我不想在小事上浪费时间。”
  小事?
  金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二哥,弟弟的终生大事,不算小事吧?”
  “在我眼里是小事。”金猛随意的道。
  金城憋屈的说不出话来。
  金猛:“让你娶卫芷做平妻一事,我不答应,父亲也不会放弃,既如此,何必瞎折腾?”
  “二哥,我愿意瞎折腾。”金城话出来,得了金猛一记瞪视,“你若真不愿意娶卫芷,一会儿你去卫府,亲自告诉卫将军,让他别答应婚事。卫将军是明理之人,他不会上赶着将女儿嫁给你。”
  霎时,金城傻眼了。
  “二哥,我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愿意。”
  金猛皱眉,一副别再无理取闹的模样,盯向金城。
  “你愿意娶卫芷,就去卫府好好表现。不愿意,就直接对卫府的人表明心意。”
  面对这样的兄长,金城讪讪的笑。
  他好像真的在无理取闹。
  如果这时候算是打击,那么金城去卫府,再次遭受了打击。
  因为……金城被拒之门外了。
  卫将军府中,卫夫人气骂道:“都已经娶妻了,还假模假样的跑来我们府上,他金城是不是仗着大将军府,想要将乐儿夺走?”
  “行了,不要再说了,我回头会与大将军说,不让金城再来。”卫将军看着因夫人的话,抱紧外孙的女儿,他不耐的道。
  “我也不想说,可我一想到他金城热热闹闹的娶妻,我们芷儿却九死一生的生子,我心中就难受的不行。”
  卫夫人最难受的,是夫君和女儿联合瞒着她,金城成亲之事。
  但她与夫君的关系早已不如往昔和谐,只能将这苦闷在心中。
  卫将军闻言,心中也不是滋味儿。
  他甩了衣袖道:“我出去走走!”
  待卫将军的身影消失,卫夫人哭道:“芷儿呀!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哭声在耳边,卫芷木木的抱紧怀中的小身子。
  而出府的卫将军,他在想了想后,向着大将军行去。
  于是,在知晓金城被拒卫将军府门外后,下人上禀,卫将军求见。
  这时候,金城就在金猛和符锦枝面前。
  他倏的变的不安。
  “二哥二嫂,卫将军不会是因为我刚才去了,打上门了吧?”
  金猛和符锦枝瞅着这样的金城,对视一眼。
  符锦枝:“三弟,卫将军想要见的人是你二哥。”
  “可我前脚去了,后脚卫将军就上门,一定与我有关。”金城紧张。
  金猛站起身,“我会将父亲的话,告诉卫将军。”
  “二哥,我可不可以隐在一旁偷听?”金城神色一变,咬牙问。
  金猛:“可以。”
  “谢谢二哥。”金城没想到二哥如此好说话,愣了下才感谢道。
  符锦枝目送两人出去。
  金城走着走着,突然道:“二哥,我其实一直羡慕你和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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