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戏法
秦川悄无声息地挤进人群。
正好看到一个富商模样的胖子，正在和那个变戏法的斗嘴。
“我看你刚才藏物之法，并不稀奇，不过先让你儿子当众卖乖，引人注意，你乘机偷梁换柱。不精彩，不精彩。”
“这位老爷，戏法底细，本就是障眼之法，不过我父子二人也有压箱底之术。就问老爷，若是精彩如何？不精彩又如何？”
富商哈哈大笑：“若是不精彩，自然就当是凑个热闹，但赏钱嘛，那就不要想了。若是精彩，在场各位又何必吝惜赏银，对不对！”
“对！”
“不错！”
“变戏法的，来个精彩的，我等都不吝惜赏钱！”
……
秦川无语地看着那个扮作富商的胖子，三言两语就把围观百姓的热情调动了起来，哪里不知道这人是托。
不过看破不说破，他也很好奇这个变戏法的能有什么精彩表演。
是否比得上后世的近景魔术。
那富商调动完气氛之后，继续问道：“不知道你们父子二人所谓得压箱底之术，乃是哪一种戏法？”
“这种戏法可不简单，可以颠倒时令，控制植物生长。”
“颠倒时令，那岂不是神仙手段？”胖子夸张地喊道：“那行，现在正值‘雨水’时节，那你可给我取个桃子过来。”
“自然可以。”
变戏法的点头答应，脱下衣服盖在竹箱上，假装作法，然后揭开衣物，竹箱里却是空无一物。
所有人都露出好笑的神情，以为他戏法失败，便听这变戏法的抱怨道：
“眼下冰都没化，我上哪找桃子去？不去取吧，又怕各位看官老爷们生气，这可咋办？”
他儿子说：“您都答应了，怎好推辞？”
他迟疑良久说:“我想到了。眼下季节未到，在人间是找不到桃子；只有王母娘娘那蟠桃园里，四季如春，兴许会有。但是要到天上去偷。”
儿子说：“嗨，跟没说一样！您以为天上有梯子呐，说上去就上去？”
变戏法的说：“我有办法。”
说着取出了一团绳子，约么有几十丈长。
他把绳的一头向空中一抛，绳子竟然就挂在半空中。绳子又开始上升，愈升愈高，升到云端都快看不见了，手中绳子也用完了。
人群顿时传出一阵阵惊叹。
他把儿子叫到身边，说：“我老胳膊老腿的不中用了，你替我走一趟吧。”
儿子显得很为难，埋怨说：“你真老糊涂了，这么细的绳子就叫我爬。要是半道上绳子断了，我掉下来不得摔个稀烂啊。”
父亲赶紧哄他：“我都答应老爷们了，乖儿子还是走一趟罢。你想啊，咱偷来桃子，周围老爷们一高兴，赏咱黄金百两，爹就给你娶个漂亮媳妇！”
“小娃子，你爹说的没错，走一趟吧，拿到赏钱给你取个漂亮媳妇，哈哈哈……”
周围百姓在富商的起哄之下，再次纷纷开口，承诺一定不会吝惜赏钱。
儿子这才同意，拉住绳子，手脚并用向上攀去；渐渐没入云端，看不见了。
过了一会，果然从天上掉下来碗大的一个桃子。
变戏法的很高兴，双手捧桃递给富商。
周围百姓却都露出惊异的表情，争先恐后地上前观看。
忽然，绳子从空中落下，变戏法的惊惶失色：“糟了，天上有人把绳子砍断了！我儿子可怎么办啊？”
不一会儿，又掉下个东西来。一看，原来是他儿子的头。他大哭起来：“这肯定是被看守蟠桃园的人发现了。我儿休矣！”
正伤心，从天上又掉下一只脚来；不一会，肢体、躯干都纷纷落下。
周围人群全部轰然后退，更有胆小之人当场就想离开，却又忍不住想看这后事如何。
就见那变戏法的跪在地上悲痛欲绝，一一捡起来装进箱子盖上盖，说：“老汉就这么个儿子，跟我走南闯北。不料遭此横祸，只好把他背回去安葬了。”
他一脸悲痛，跪下哀求：“为了给老爷们去偷桃子，我儿被害了！各位看官老爷们可怜小人，赏我几个钱料理后事吧。”
周围百姓顿时都觉得此人可怜，纷纷慷慨解囊，碎银子很快就堆满了事先准备好的空碗。
秦川还眼尖看到，更有富贵之人，悄悄赏了一个金锭。
变戏法的把钱收好，忽然脸色一变，哪里还有一丝悲伤。
他拍着箱子喊道：“我的儿啊，还不赶快出来谢谢各位大人的赏钱！”
话一落音，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孩顶开箱盖，从箱子里走出来，然后四下叩头。
周围百姓仔细一看，果然就是他儿子。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一幕，才是这父子二人真正的压箱底戏法。
众人丝毫没有被骗的感觉，纷纷大声叫好。
觉得回去之后，又多了谈资。
秦川也忍不住跟着众人鼓掌。
他刚才神识外放，早已看清楚真相。
那个变戏法之人，身上略有一点灵气，应该是早年修过一点基础练气之法。
但丝毫没有修炼天赋，所以连入门也算不得。
至于刚才的戏法，应该是一点简单的障眼之术，这在洪荒修仙者之中并不少见，骗一骗凡人还行，遇到炼气化神以上的修士，神识外放，顷刻之间就可以辨出真伪。
眼见戏法变完，围观百姓纷纷作鸟兽散，显然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找人吹嘘。
很快就只剩下那对变戏法的父子在喜滋滋地数着银子。
秦川也打算就此离开。
他刚要转身，忽然瞥见一个白衣胜雪，青丝如墨，佩着长剑的身影。
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了那对父子面前。
“身具一点修为，就敢妖言惑众，蛊魅凡人！今天我慕容临风就要替天行道！”
锵！
利剑出鞘！
那对变戏法的父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不知哪里来的铁憨憨。
而且一言不合，拔剑就砍。
两人同时陷入呆滞。
眼看一出悲剧就要上演，秦川不及多想，随脚一踢。
地上一块碎石飞射而出。
噹！
白衣公子手中的长剑瞬间断作两截。
秦川早已看出，这个铁憨憨完全是个银样镴枪头的样子货。
而且他已经认出来了，此人就是刚才放下金锭之人。
应该是这初阳城内哪个世家子弟，看他此刻的样子，显然是认为自己被欺骗了感情。
“是谁！？”铁憨憨明显受到惊吓，手持断剑，茫然四顾。
而那对变戏法的父子这才反应过来。
老子连忙将自家儿子护在身后。
“一、一定是你们使用妖法！”铁憨憨不敢再上前动手。
“敢在城里得罪我们初阳四公子，下次休让我再遇到！”
放了一句场面话后，铁憨憨毫不迟疑，拔腿就走，看来也没有他表现得这么憨。
秦川哑然失笑，刚准备悄悄离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感谢恩公救命之恩，我父子两无以为报。若是恩公不弃，不妨赏脸与我父子，容我二人敬谢一杯酒水。”
“也好。”秦川停住了脚步，欣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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