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又过一年
秦叶用布将剑柄缠好，这样可以防止脱手，而后用皮革制作剑鞘，将断剑收入其中，横挂于腰后，他反手拔剑速度更快。
这样做完，若在外人看到也不过是把短横刀而已。
在童子期和这两年学徒期，他都有采药匠带领上山，所以很少与其他采药人产生摩擦，但不老峰的事却让秦叶知道，即便同为药堂采药人，在遇到珍贵药材时，彼此间也会有明争暗斗。
这几年自己都在努力提升心法境界，许多东西都有些疏于防范，这才让张喜他们偷袭成功，否则以秦叶之前流浪时的处世方法，必定会早有防备起来。
真要说起来，秦叶以前和张喜应该是同一种人，都极度缺乏安全感。
可后来，为什么自己会变了这么多呢？
也许和自己那年试药之后的一碗糖水有关吧。
……
经过一年修行，秦叶体内元气又强大几分，可是不知为何，每次感觉元气积累到一定程度时，胸口膻中穴就会将元气、意气和一些念头都吸纳得一干二净。
秦叶不知所措，如果元气消失，他又该如何积累元气来突破心法第四层呢？
等到这年年底，秦叶便要满十六岁了，他如今比张虎只矮半头，足足一米七几，面色红润如温玉，又生着一张清秀书生脸，院里许多女弟子都对他有好感，可是也仅此而已。
因为自己修行上的古怪，秦叶许多情绪、念头都会被吸走，这让秦叶渐渐变得冷漠起来，说好听些是风轻云淡，不好听则是僵尸脸面瘫，不仅许多女弟子被他这样生人勿进的模样劝退，连四个同门也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日子平淡如水，唐采药受伤后采药堂又派了一位新的采药匠过来，如此又进山去采药，一年时间简直飞逝。
今年上山，秦叶发现在采药人间的争斗多了不少，秦叶五人因为有了不老峰上的教训，一个个都添置有兵器在手，这样就算有人来抢夺药材，他们也有自保手段。
张虎的虎形拳已经出神入化，不少采药匠都不是他的对手，虽然还没有到达武功第三境，但虎形拳的威力绝对是三流武者层面，有张虎在队伍之中，进山采药又安全了几分。
冬雪消融，万物生发，夏雨雷鸣，秋风至。
转眼一年四季过，到年底时秦叶快满十六，他的学徒期第二年也要结束了。
在大雪封山后，秦叶等人便从山里退回岐山县城，才一进居住的小院，秦叶便见到一道红衣身影坐在厅屋桌前。
虽然和记忆中的鹅黄衣裙不同，但秦叶依旧一眼认出这个背影是陆雁儿。
“雁儿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叶将背后药篓放好，三两步便跑到桌前探头探脑，果然坐在桌边的就是陆雁儿。
她似乎刚才在想事情，有些出神没注意秦叶进屋，等看清秦叶后，那无神的眼里忽然多了些色彩，抬头好生打量着秦叶，点头道：“长高了，也好看了，不知道以后要勾搭多少个小娘。”
秦叶见陆雁儿一见面就打趣自己，不由面色一红，连道：“我刚才还在想着雁儿姐几时回家呢，果然老天爷听到我的话了，让你回来了。”
秦叶见到陆雁儿变得非常高兴，端来木椅坐在她对面，然后一直看着她不肯挪眼，那个两年都不曾出现过的傻笑又一次挂在他脸上。
“老天爷，呵呵。”
陆雁儿似乎情绪不佳，秦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连忙问道：“雁儿姐，你怎么，是不是谁惹你不高兴，我帮你打他！”
陆雁儿默默摇头，秦叶忽然发现眼前的她有些陌生。
两年不见，她更美了，可也陌生了。
这种陌生感是从秦叶心底生出的，自他心法突破第三层后，他的五感变得特别敏锐，就是靠着这种灵觉，秦叶在岐山中不知规避过多少凶险和争斗。
然而此时坐在他对面的陆雁儿却给了他一种隔阂感，那种距离如同天地之别，仿佛两人处在了不同的世界，另外，秦叶觉得陆雁儿变了，变得沉默了，变得柔弱了。
她就像是棵断了根的枯木，又像折翼的飞鸟，下一春在哪里，天空也难飞翔。
秦叶心中莫名的难受，他不会怀疑自己的灵觉，所以他很肯定陆雁儿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雁儿姐，你身体不舒服？”
听到秦叶问话，陆雁儿只是沉默摇头，秦叶在她眉间看到愁绪，这是过去那个陆雁儿绝对不会有的情绪。
陆雁儿不说，秦叶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陪伴她坐在桌边，说一些自己这两年的事情，秦叶连衣衫都不敢去换，他害怕自己一转身，陆雁儿就再也不见。
对这个药堂，他还有什么在乎的呢？
除了陆雁儿。
“秦叶，谢谢你的玉簪。”
坐过许久，陆雁儿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工粗糙的木盒推给秦叶，秦叶看去发现正是曾经自己送玉簪的那个木盒。
“怎么回事，这是把玉簪又退回来了？”秦叶心中惊疑不定。
连忙打开木盒，秦叶在里面没看到送出的玉簪，而是十枚叠放整齐的金叶子。
看到这一幕，秦叶就更疑惑了。
“雁儿姐，你这是？”秦叶不解道，
陆雁儿浅笑着，声音很低很轻柔，缓缓说道：“这是给你的，就当买那根玉簪的钱。”
秦叶闻声连忙站起来说道：“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怎能收钱呢。”
陆雁儿应该猜到秦叶会如此，又咳嗽着说道：“咳咳，你拿着吧。”
秦叶固执着摇头不肯收钱，陆雁儿微微抬头看着秦叶，神情低落默然道：“小叶子，连你都不愿听我话了吗？”
秦叶见陆雁儿这样，哪里还能忍心，只好给自己解释起来，道：“雁儿姐，送玉簪是我的心意，你真的不用给钱给我，等我成为独立采药人，整座岐山就是我的金山银山，到时候我肯定努力采药给雁儿姐买更好的簪子！”
陆雁儿听了秦叶的话后，忽然噗嗤一笑，摇头道：“你以为岐山是你家后院呢，药材哪有那么好寻。”
“那我能寻到。”秦叶撇嘴道。
陆雁儿见他还不服气，想说话却忽然气促咳嗽起来，声音有些发颤道：“你听我的把这些收好，这是我的心意，你再不收我真生气了，咳咳。”
见陆雁儿气到，秦叶连忙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说道：“你别生气，我收下，我收。”
“雁儿姐你别看那是玉簪，其实不贵的，当初也就花了十文钱。”秦叶说起这里时，不由小心看了眼陆雁儿，生怕她嫌那玉簪太便宜。
陆雁儿缓过气，听到秦叶的话后，一把伸手抓住了秦叶的耳朵。
“我就说那簪子做工那么丑，要是卖贵了谁会去卖，原来是十文钱的路边摊货！”
秦叶被陆雁儿揪住耳朵，只得在那憨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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