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秋试
那时在望江楼的包厢里，连楚玥眼看着张楚安将他扶到了屏风后，心中急怒交加下，竟突然产生里一股子力气，推开了张楚安。
张楚安被推倒在地，连楚玥奋力想要离开这里，可当他感觉到张楚安又抓上他的手臂时，他内心一阵恶心。
他从来没有这样讨厌一个人，如果可以，他甚至想不顾风度地给她一巴掌。
只是这一巴掌没有打上张楚安的脸，而是变成一记手刀打晕了她。
后来翠竹进来的时候，看见自家的小姐躺在地上，而连楚玥靠着墙坐着。
连楚玥说：“送我离开。”但凡他有一点力气，他早就自己离开了。
翠竹不依：“你和我家小姐都这样了，还想走吗？”
连楚玥冷笑一声，眼神都变得不似往常温和了，“我要是不走，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你家小姐不知道廉耻，用卑鄙的手段拆散他人！”
“只怕一切并不能如公子所愿，世人只会知道，你与我家小姐共度一夜，甚是开心。”
“我在来这里之前，就告诉了我的未婚妻和好友，若是我到了时辰没有回去，他们就会找来。当他们看见这样一副场景你觉得会怎么想？”
连楚玥的话不禁让翠竹有些心慌，香炉里的香刚刚燃尽，察香灰定能查出个名堂。
她立刻走过去，将香炉拿走，脚还未迈出门，就听连楚玥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扔了香炉，再将我和你家小姐摆在床上，这样就怎么都跑不掉了。”
“那不妨再听听我的打算吧，就算明日真的流言蜚语漫天，我也不会娶你家小姐！她寻死觅活我都不会管！我可以不要我的名声，前途，出家去做和尚。”
“但是你会怎样呢？身为丫鬟，却帮着小姐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事，我想张家老爷和夫人也许会将你发卖吧，也或许直接乱棍打死！”
翠竹后背冒出了冷汗，这条计策成功的关键就是连楚玥在乎他的名声与前途，若是他真能豁得出去，那么最后难以收场的就是小姐，而她的下场只会更惨。
她此刻拿不定主意，一开始她和小姐并不想用这个办法，但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连楚玥，小姐的气性越来越大，最终定下这么做。
若是小姐醒来发现没有成功也会处罚她。她现在是进退两难。
连楚玥继续道：“今夜的事当作没发生过，对你是最好的选择。等你小姐醒了，你可以说，你进来的时候，我已经不见了。”
最后，连楚玥被翠竹找来的人带出了酒楼，扔在了一个巷子里。
离开那间屋子，连楚玥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他在巷子里待了很久，直到有了些力气，才慢慢走回去。
到了门外，他太累了，就倒在了墙边。
～
万芊芊抱着他说：“其实哪怕你没有从那间屋子里出来，哪怕明天满城风雨，只要你不想和张楚安在一起，想和我成亲，我也是愿意的。”
连楚玥的心柔软一片，还好什么事都没有。
张楚安醒来的时候，见自己好端端的躺在床上，没看见连楚玥，就发起了牢骚，这些日子连楚玥的冷落已经让她性情大变。
翠竹推门进来，张楚安问她：“连楚玥呢？”
翠竹照着连楚玥教的回答：“小姐，我进来的时候只看见您倒在地上，连公子不见了。”
张楚安再也忍不了心中的怒气，将那一桌子已经冷掉的菜肴全部打翻。
“他就这样视我于无物般！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商女！”
翠竹战战兢兢地说：“小姐，也许您真的和连公子没有缘分。”
尾音刚落，翠竹就挨了张楚安一巴掌，吓地她立马跪下。
“你要是不想伺候我了，可以离开！”
“对不起，翠竹知错了！翠竹知错了！”
她的小姐变了，没有了当初的温婉，满心的愤懑，让她变得面目全非。
日子又回归到往常，芊芊时不时就会变出一些东西拿出去变卖，东来仍然觉得她是被财神爷眷顾。
眼看着离秋试的日子近了，连楚玥倒是镇定自若，万芊芊则紧张起来。
这日一早，她就打算去寺里给连楚玥求一张符。
虽然她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不信这些，但是她还是想求一个心安。
东来随行，两人来到了寺庙。
庙中香火袅袅，静谧安然。
求好符出来时，万芊芊碰见了张夫人。
张夫人先瞧见的万芊芊，一看见她，张夫人就很不高兴，毕竟因为万芊芊，连楚玥现在完全是不搭理她家女儿。
虽然她并不是非要连楚玥做自己的女婿，甚至她已经有了新的人选，但是想着这个女子让女儿心绪不快，她也跟着来气。
万芊芊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张夫人的人给拦住了。
来者不善，万芊芊自然也是察觉了，但她还是礼貌地先问好。
张夫人说：“万姑娘到这寺庙来是求什么的？”
“要秋试了，希望菩萨保佑楚玥能够考试顺利。”
张夫人讥诮着：“菩萨可管不了这些，还是要有真才实学的好。”
如今，他们和张家的怨是越结越深，万芊芊也懒得去化解，本着你嘲讽我，我也不想你好过的原则，她说：“楚玥自然能考上，书院的测试，他回回都是第一，就是如今他这么有才，看上的姑娘不少，如果只是欣赏也就罢了，就怕想着法的往人男人身上凑就不好，有损女儿家名声，楚玥是不在意，毕竟我与他心意相通。”
这是变着法的贬低她的女儿不顾名声对男人死缠烂打，张夫人气息不顺，脸都气红了。
万芊芊又说：“就不打扰张夫人烧香拜佛的雅兴了，我先走了。”
看着万芊芊离开的背影，张夫人真的是咬牙切齿。
～
秋试这一天，下起了微微细雨，万芊芊早就帮连楚玥准备好了考场所需的东西。
考场外，送考的家属与考生挤的满满当当。
万芊芊对连楚玥千叮咛万嘱咐，就怕考试的时候，连楚玥会忘了什么。
连楚玥握住她的手说：“宽心，你且安心在家等我，等我出来，你要带着好吃的来接我。”
连楚玥进入贡院时还回身朝她挥挥手。
三日既漫长又短暂，连楚玥在考场内文思泉涌，奋笔疾书。
最后一日，万芊芊去买了连楚玥爱吃的海棠糕和酱猪肘等在贡院门外。
贡院外，等候的人好像还是三日前送考的那些人。
当贡院大门打开时，便逐渐有学子出来。
不一会，万芊芊就看见了梁恒，他的父母等在门外，对他一阵嘘寒问暖，然后就上了马车离开。
连楚玥差不多是最后出来的，人看上去又清瘦了些，也憔悴了。
“出来时发现有东西忘带了，又回去拿，等了很久了。”
芊芊摇摇头，说：“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给你补补。”
考完的这个晚上，他们去了一家很好的酒楼，点上了很多菜，还要了好酒，直到月亮高高挂时，三人才醉醺醺地回去。
这三日，连楚玥大概真的很累，刚一上马车，很快就睡着了，后来是东来帮着一起把人抬回去的。
～
虽然考试已经结束了，但是连楚玥读年多年的习惯，每日还是会抽出几个时辰看书，这个时候，芊芊就会来捣乱，缠着他和自己出去玩。
放榜的那日，他们依然是驾着马车来的，连楚玥本想下车去看，被芊芊给拦住了。
芊芊说：“榜上肯定有你的名字，到时要是被那些想榜下捉婿的人逮住了你就跑不掉了。”
连楚玥失笑，却依然听她的，乖乖地坐在车里。
榜前黑压压的一片人，东来本就长得瘦小，再加上芊芊一个女子，两个人都挤不到前面去。
梁恒看见她，欣喜若狂地说：“楚玥呢？他来了吗？他可是甲等第一！”
甲等第一！顿时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转头看来。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芊芊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个蠢问题：“甲等第一是第几名？”
梁恒大笑：“那是状元啊！”
“！！”状元！
突然有些人挤过来问：“这连楚玥是你什么人啊？他来了没有？”
“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
“家在何方？父母可还尚在？”
“……”
一时吵吵嚷嚷，芊芊的脑袋险些炸了，混乱里，他感觉到手腕被人抓住，然后将她一把拽出了人群。
连楚玥站在那，众人看向他，他说：“在下连楚玥，这是拙荆，还请各位莫要吓到她！”
所有人先是为连楚玥的风光霁月所折服，结果听见已经娶妻了，不免扼腕叹息。
～
梁恒的父亲听说自己儿子的好友中了状元，立马就在家中宴请，连楚玥不好推辞，就带着芊芊去赴宴了。
宴席上大家很开心，连楚玥明白梁恒的父亲存了讨好拉拢的心思，他没有表现的过分殷勤，但也不疏远。
梁恒考得一般，虽然榜上也有名，但是名次太靠后，是混不到什么好差事的。
宴席上，梁恒问连楚玥外放历练时想去哪里。
连楚玥是状元，想去哪皇帝都是会应允的，“青州。”
梁恒点点头，“那是个好地方，希望我也能去那里。”
宴席后，连楚玥和芊芊打算走回去。
明月清风，星子点点，万家灯火里，两人漫步街头。
芊芊想到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便笑得像个孩子。
他们会回到青州，他做官，她开店，两个人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然后再把阿娘和小宝接过来，人生就很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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