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妹妹
“最后再确定一下需要的东西，急需的记在前面，分配好人员……”队长和壮站在一起交代着。
“哥，爷爷找你。”阿玖来到队长后面，拉了拉他的衣角。
队长回过身，微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然后弯腰与她平视。
“呐，说吧，有什么事要找我做？”
阿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哥哥干嘛这么问，是爷爷找你。”
“阿壮，你先去，让大家把个自要拿的东西再记一下，别到了成长馆一团乱麻的。”队长回头对壮说道。
壮点点头，对阿玖憨憨笑了笑，转身离开。
“好了，现在说吧。”队长牵着玖的手，和她一起向秦老房间而去。
“哥哥在说什么啊？”阿玖更加无辜了。满脸写着“宝宝没有，你不要乱猜冤枉宝宝。”
队长失笑，伸手弹了弹女孩的小脑袋。“无事队长，有事哥哥。我还不了解你个小机灵鬼？”
阿玖吐吐舌头，脸上写着“呀，被拆穿了。”
队长又揉了揉女孩的头，心中一片温柔。
阿玖是在147和301被抓，他们这群孩子无依无靠，藏身地下室时和秦老一起出现的。
那时秦老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怀中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蜷缩在地下室相差不远的小巷深处，筋疲力尽，满身狼狈，看起来被智能生灵追的很紧。
他本来不敢冒险，万一动作慢被智能生灵发现了地下室，或者这个老人就是智能生灵骗他们的，那该怎么办？
让他改变想法的是老人在夜晚冷到极致，还将婴孩护在自己和墙壁之间，轻轻晃着，哄着叫她“阿久”。
当听到这个名字，他整个人都懵了。他曾经在爸爸的本子上看到过他给未出生的妹妹起名，有很多名字，但他最终圈住的。就是“久”。爸爸在旁边写了一段话。
【寻找自由的路还要很久，如果可以，爸爸希望你生活在很久的以后。】
他让其他孩子藏好，自己一个人跑到了老人身边。
“他叫阿久吗？”
老人看到他惊讶极了，小心地望了望巷口，却对他说：“孩子，你快跑吧，离开这，他们很快会追过来的。”
他没有离开，只是执拗地询问：“他是叫阿久吗？”
老人无奈，见他执意不肯离开，就让他也躲在了巷子里，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着风。温柔地晃了晃怀中的孩子，回答道：“是，她叫阿玖。”
他探头想去看睡着的孩子，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看了。
“他好小呀！”少年用手比划了一下惊叹道。
老人笑了笑。“阿玖刚出生，刚出生的孩子都是那么小的。”
刚出生吗？少年呆呆地望着婴孩安静的睡颜。“他是男孩子吗？”
那一刻，他不知道在奢望些什么，脑海里疯狂的想着阿玖是个女孩子。也幸亏阿玖的确是女孩子。否则他恐怕会因为执念把他当女孩儿养了。
“不，阿玖是女孩子。”可当老人如他所愿地回答了，他却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妹妹，在还没出生就随着父母永远离开他了。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将阿玖和老人带回了地下室，将阿玖当作自己的妹妹，那个已经死去了的阿久。
这一养，就是十三年……
“哥，你昨天和小屁孩说什么了呀？”队长果然了解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玖又吐吐舌头，说了自己的目的。
“小屁孩？”队长疑惑了一下，然后上下看了眼阿玖的小个子，无语。
自己恐怕都还没有人家高吧，阿君似乎也比小玖大上一岁，所以……队长有些发愁地看了看自家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思想让你这么毫无压力地叫人家小屁孩？
“没说什么，阿君第一次在这睡不习惯，哄哄他而已。”
“哄了半夜？！”阿玖一脸的“你在逗我吗？”。“刚刚爷爷找阿君，我看他还在睡着。”
队长摸了摸鼻子。忘了小姑娘是个小机灵鬼，糊弄阿壮那一套蒙不住她。
所以，阿壮到底是有多憨？
好糊弄的阿壮表示已经哭晕在厕所。
队长又揉了揉女孩的头。“阿君在成长馆长大，只是一时好奇逃离，对智能生灵抱有太多幻想。我只是让他清醒一下。”这一刻，队长身上一直以来的温柔和煦消失了，留下的是惊人的冷漠和尖锐。
阿玖习以为常地点点头。队长在她面前经常会流露出少量本性，也许是把她当作他的亲妹妹的缘故。“他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幻灭难受呗。”队长冷笑了一下，可有可无道。眸中是深沉的黝黑。
“阿玖，阿君昨天似乎有些不开心，一会他醒了，你去安慰安慰他吧。”队长忽然温声道。
玖抬头果然看到两个人走了过来。队长温和的笑着与两人交谈两句，玖忽然觉得有些难过，低着头一声不吭就向前走。
很快，队长就追了过来。
“小玖，你怎么了？”
玖抬头看了看一脸担忧的队长，不知哪里的一股勇气让她突兀地问：“哥，智能生灵真的那么坏吗？”
队长唇边的笑一点点消失了，但玖却松了一口气。因为她觉得这才是哥哥，而不是那个带着假面的队长。
“小玖，你从小在这里长大，不知道成长馆的那些智能生灵是怎么对我们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要对他们抱有丝毫的幻想。”队长侧过身，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会让妹妹了解到真实的自己，却不想她看到自己的阴沉与仇恨。他的妹妹该活在阳光下，不忘记仇恨，却也不满心仇恨。
“可是哥哥，阿君是在成长馆长大的，他也并没有讨厌仇恨智能生灵呀？”玖急促反驳，似乎是想消解着什么。
“我就知道……”队长冷声道。
“哥哥？”玖愣了一下，弱弱的喊道。
“小玖，阿君是被智能生灵蒙蔽了。你记住，人类与智能生灵，不共戴天！”队长摸了摸妹妹的头，率先推开秦老房门，走了进去。因此也没有看到阿玖，瞬间苍白下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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