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奶盐味
四目相对，一人看戏，整个楼层好似都被定格住了般。
她喊了什么？
老公。
老……公！
靠，她是被彤彤给洗脑了吗？居然喊林斯昱老公！
“……”
程知安顿时脸如熟透的苹果般，红透了，手足无措。看到林斯昱那震惊又带有一丝慌乱的眼，程知安更不知道该已何种心态面对他了。
林斯昱脸上也浮起一分不自然，指节轻刮了下鼻头。带着笑意的缓慢重复：“老……公？”
程知安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一直传来嗡嗡的声音，只觉得自己的头上像是在冒烟。
沉静片刻，林斯昱双手抱怀，再开口道：“怎么不说话？看你叫的不是挺自然的吗？”
“……”
徐圆眼睛难得睁得老大，看着程知安跑走的方向，口齿有些不利索。“昱哥，她……叫你什，什么？”感觉自己像是听错了般，不可思议的问道。
林斯昱勾勾唇角，带着笑意，“你没听错。”
来自林斯昱的亲口承认，徐圆傻了，又没完全傻。恢复理智，格外激动地跳起脚，“靠，你俩真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都叫你‘老公’了，你们玩地下恋呢。这没半年以上的奸情，我都不信。”
“我说呢，我说你怎么让季鑫去上课一点儿都不担心呢，还这么自信。原来你是一早就把小嫂子也带过来，以防季鑫黑手的。”徐圆恍然大悟道。他就觉得，林斯昱这反应太过淡定，不同寻常了，原来是早有准备。
“还真没有。”林斯昱轻笑着说。半年？一个月都没有。“不过快了。”
这一下激起了徐圆骨子里的八卦之魂，一脸色相的看着林斯昱。“快了？什么快了？你该不会有……咦，昱哥哥你好色啊。”
林斯昱白了他一眼，胳膊肘戳了他的肚子，嬉闹了句：“我看就你思想不正常。”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林斯昱看了眼，“你先进去吧。”
接通电话后，靠在墙面，微沉着头，一手插在裤兜里。“喂？”
“见到了？”手机对面传来的罗轩的声音。
“嗯。”林斯昱声音轻快的应了声。
“呦，看来进展不错啊。”罗轩调侃道，“你这漫漫追妻路，打算什么时候告一段落。”
“快了。话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这出差时间有一个月了吧。”林斯昱换个话题问道。
一提到这个，罗轩就愁眉苦脸，整个人丧到不行。“别提了，还没呢。你都不知道这些孙子有多狗，到现在了就拖着，也不给个准话。苦啊我~对了，还有个事，这次开幕式你能不能到场？”
罗轩突然想起这次打电话过来的重要目的，语气瞬时严肃了起来。
林斯昱也一改往轻松的神态，“怎么？”
“我刚听小道消息，说开幕式上可能会下架她的文，严重的话逼圈也不是没可能的。”罗轩低语着。
林斯昱眉头紧锁，“还是上次的抄袭事件？”
“可不，你上次是给压下来了，但是总有故意说事的。现在我是回不去，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也没办法预料。这事吧，我也没办法现在和那小姑娘说，让她提前有压力不好。再说那小姑娘你知道的，有什么事就当个鸵鸟。”
林斯昱对这个话是完全认同的，程知安太佛系了，不争不抢，遇事习惯性当鸵鸟。论坛吵得沸沸扬扬，一股水的是在说作者【长安之下】抄袭，可对此她竟然没有在网络上发出任何的说明，只是找了沐沐。而她的读者，也只有少数人为她平不公而已。
自那之后，论坛是安静了，但是居然有人把这次的事直接拿到了‘书海’评选人面前，在此空口白牙，黑白颠倒。
“所以，你能不能去？我知道这次比赛你准备时间很久，拿下这场比赛就相对于拿下了通知单。但是。”罗轩问到正事上，“你去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安心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林斯昱在她的心中分量不轻。
罗旭和林斯昱认识时间太长了，太懂他这个人了。这场比赛他等了足足4年，拿下这场比赛虽然险却稳。夺下这首席，就相当于拿到了他梦寐以求的s大的研究生名额的录取通知书。
让他放弃，无疑是在他的心上挖出血淋淋的一块肉。电话那头无声，只传来细细的呼吸声。那一声声轻缓的呼吸却如万千巨石压在罗轩的胸口，让他呼吸加剧。
林斯昱一阵沉默，这个事在他心里几乎是没有可比性的。一个比赛，一个是她，答案显而易见。收了电话，在程知安门前徘徊很久。寂静无人的走廊，最终没有响起那咚咚的敲门声。
昏暗的灯光打到林斯昱的脸上，竟有一丝哀伤落寞和心疼。骨骼分明的手指触碰到门牌号，像是某种决定般。
而房间内的人却对明天的事一无所知，一心向往，憧憬期待。和彤彤的对话中，还有几分不易遮掩的尴尬害羞。
彤彤在宿舍翘着二郎腿，悠哉的欣赏着自己新作的美甲。“所以，搞了半天你还是没见到啊。离得这么近，还是见不到，就是缘分未到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人，宝儿，你对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审核君放放吧。我还是站学长！”
彤彤十分坚定她的直觉，没什么特别的缘由，就是第六感。即使他们之前没有交集的时候，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最终拿下林学长的，一定是她家这个憨憨，不近色的程知安。
不出她所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越来越频繁，光是走在一起都能让空气中自然而然散发着粉红色的泡泡。
不提还好，一提程知安脑子又出现那一幕，大脑放空，双耳失聪，完全失去意识的和林斯昱的场景。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所有的细胞似是都在叫嚣着。她狼狈地跑回来，直接去冲了凉水才压下来的红晕，只因为彤彤的一句话再次席卷而来。
和彤彤电话，一是因为有些害怕独自住酒店，二是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她也想过写文，或是找审核君聊天的。但是面对空白的页面，不自觉得就会出现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找审核君，担心他在准备比赛。还有就是手指落在键盘上，却将毫无关系的二人连接在一起。
大脑直接瘫痪，让她直接宣告放弃。
而程知安长时间的沉默，让彤彤起了疑心。一张口便是盘问的语气：“不对，妞儿，你有事瞒着我！”
彤彤的转换语气，让程知安有些应接不暇。还没从刚才的场景中出来，却又被强行拉进了下一个散着彤彤危险气息的环境中。强装镇静，开口即拖盘：“没没有啊，你想多了。”
“呵，原本是炸你一下，可现在你是不攻自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见到你老公了？”彤彤问句即肯定，字字坚定。
老，公。
嗯，她说老公。
她说的是老公啊！
她对林斯昱喊得就是老公啊！
程知安绷不住了，瘫在床上无精打采的，懊悔这张嘴，更气愤这个不重要的脑子，永远跟不上嘴。瞒不住了，老实交代道：“见到了，我们在同一家酒店的同一层。”
“啊啊啊！”彤彤激动地在宿舍中仰天一吼，惊了还没来得及去敷面膜的两个人，两个人的面膜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掉了。“你和学长同居了！”
宿舍的那两个人还顾得上面膜吗？直接凑到彤彤身边，听！
“你乱什么啊，没同居啊。我是自己一个人住，单间！单间！”程知安脸红强调着，慌乱不安，解释不清，手足无措，炸毛都应到了程知安的身上。“他是和他宿友一起的。我晚上吃完饭回来，在电梯中遇上的。”
“然后呢然后呢？”彤彤迫切的想知道后续。
“然后……”程知安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就没了。”
彤彤茫然的眨眨眼睛，随后微微眯着眼睛，嗅到了一股不诚实的气息。“肯定还有，不然你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程知安小朋友，你的呼吸乱了。请继续，你和学长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只听到程知安缓缓的叹气，随后沉静片刻，随后说道：“我叫了学长。”
那两个字，程知安很难启齿。
“然后呢？”彤彤像挤牙膏似的。
“……老公。”
轻飘飘的声音出来，没什么分量，可是冲击力却胜过千千万。
“……”
“艹”
“我去，这么生猛呢？”
“……我说点啥？我的天，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程知安。”
电话那头传来舍友的三道声音，程知安傻了，这三人都听到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完了！下一瞬立马挂断了电话，反倒有种做贼心虚的视感。
静静地坐在床上，周围安静到什么声音都没有。耳边传来沉重的心脏跳动的声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彤彤越是没音信，她的心里越是不安。
对林斯昱的称呼真的是因为彤彤的洗脑吗？还是说是遵从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自己都不知道，只觉得见到他感觉思想，身体都不能正常的运作。一切最正常不过的事，她都无法做到冷静。
垂下眼，看到林斯昱的照片，眼中的温柔。或许，是他不一样吧，所以自己才会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或许是那边自己消化完了，隔了半个小时彤彤的电话才给程知安打回来。接通之后，只听到彤彤深深的呼吸，随后平静的说道：“好了，我平复好了。”
“我知道。”
“所以，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他。”程知安简而言之。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知道了自己的感情所属，就没什么不可承认的。
“谁？”彤彤闭住呼吸的问道。
“学长！”程知安十分坚定的说道。
彤彤激动地在宿舍里无声的比了个加油的姿势，又压着激动的声音问道：“那你怎么做？建议别犹豫，直接上。”
“不行！”程知安直接否决，“万一被拒绝了呢？直接冲，太草率了。”
“你别怂啊，别一遇上这种事就往回缩。”彤彤扶额，一脸老母亲看见自家女儿愁嫁的模样。“我跟你说啊，你这怎么会被拒绝呢？你是忘了学长和你说的‘试试’？含金量多大啊！”
手机发出‘叮’的一声，程知安定眼一看，是林斯昱发来的消息。
“身份证号给我，我给你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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