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宫前夕
“夫人，我自会同你告罪，眼下让我同女儿说几句。”到最后还是陆庭服软，好说歹说才哄的赵氏回房。
坐在椅子上，陆庭看着又苍老了几岁，示意女儿也坐下。
陆锦歌一直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松懈几分，可以好好想想对策。
小女儿聪慧，更是个有主意的，平日面上不显，但心中总有自己的固执。
思来想去，陆庭还是决定和女儿直说。
“你与宋家小子的……”
陆庭还未说完，就被陆锦歌打断：“爹爹，女儿未有心仪之人。”
如今她已是皇妃，所有的心思都只那一人了，这一点，陆锦歌很清楚。
陆庭也反应过来：“是爹爹想左了，那就说回你姐姐吧。先帝在时，爹爹手握重兵，军功累累。若不想引得猜忌，你姐姐婚事只能从一些文官末流中挑选。所以婚事一定，先帝便明了。”
陆锦歌点点头，那个时候自己还小。姐姐离京，她也是哭闹过的，长大后，却也理解了爹爹当时的做法。
“若先帝还在，只待爹爹交权后，你的婚事自是可以安稳平顺的。奈何天意弄人，我本以为选择正途，可终究还是害了全家。”
陆锦歌思来想去，还是说出了心中疑惑：“当时大皇子未到必败之地，父亲为何要转头三皇子呢？”
陆庭重重叹息，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是先帝嫡出，一母同胞。曾几何时他也以为自己是在扶保正统，只能说是他识人不明，陷一家人于为难之中。
好在悬崖勒马，现下一家人的性命都保全了下来，眼下往事不可追，陆廷不欲多言：“为父都是为了陆家，如今皇上赐‘静’字，你可明白其中含义？”
“取安定之意，皇上希望我能在宫中安分守己。”
生女如锦歌，陆庭此生无憾了：“也是希望陆家能就此不要再有其他杂念，做好本分事才能保住性命。你在宫中，为父自然是唯皇上之命，让你我彼此制衡。
如今为父手中兵权不足三成，也不欲再外出带兵。爹爹不求你在宫中大富大贵，有多少盛宠，只要能安安稳稳，了此余生便可。
你自小性子跳脱，家中我与你母亲也是对你娇宠，只是进了宫，和家里终是不同了。儿啊，是爹爹让你受委屈了。”
在战场上见过那么多生死都未曾落泪，陆庭看着小女儿的模样，实在难忍。
早在爹爹开始告知她时，她自己心中就有计较。陆家是武将，爹爹膝下无子，虽日后未必有男儿征战沙场。但为了陆府一门，后宫便是她陆锦歌的沙场。
陆锦歌定了心神，向爹爹行了跪拜大礼：“锦歌必不负爹爹所托。”
如今朝堂初立，后宫里，先帝留下的太妃们还未安顿好，三皇子妃自然是入主中宫，还有两位侧妃也是一并封妃。
第二日，全京城的世家都知道了这热乎的旨意。跳过选秀，直接招人入宫，各家都在合计琢磨着，皇上对陆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虽然收了大半兵权，但是一应的赏赐未少一分，现下纳了陆锦歌为妃，一正一反让人摸不清头绪。
孟府这边自然也收到消息，孟清悦同母亲王氏说起时也提到了：“母亲，那歌儿同宋小公子。”
还没说完，孟清悦就被母亲捂住了嘴：“此事休要再提，不然可就真真害了锦歌丫头了。”
自家能娶到陆府的大小姐，已经是烧高香了，如今儿子争气，日后女儿的婚事也能选的更好。
外人看着陆府可能要败了，但有女儿进宫，得了盛宠，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清悦，你可也想进宫？”
“母亲在说什么！”孟清悦不可以置信地看着母亲：“母亲是让我进宫同别的女人打擂台么？父亲和兄长兢兢业业才到如今地步，母亲怎么会有这般想法。”
自家母亲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脑子有些拎不清。
“是是是，我的女儿以后肯定是要当正室嫡妻的。”王氏点着头，自己也是随口一说，进宫再好，却也是这辈子见不到了。
自从接了圣旨，陆锦歌在屋子里一步都不曾踏出去，任由家里替她收拾着进宫的物件。
整日不是看书，就是绣花，真真是应了“静”这个字。
“小姐，明日我们就要进宫了。”冰巧知道小姐心中难受，寻了各种办法，都不能让小姐一展笑颜，真是太笨了。
“不是我们，是我。”
冰巧一听陆锦歌这话，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眼泪唰得一下就掉了下来。
“冰巧自小就跟在小姐身边，小姐别不要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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