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终究还是失败了
那一刻，所有的神王全都颤抖地后退。
“让……那个沉眠者……那个最终的无序诞生出……意志……”
因果神王默默道：“是的，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你们应该全都知道轮回神王留下来的那个印记吧。”
【衔尾蛇】
他们的脑海当中全都浮现出了那个首尾相连的诡异的印记。。
因果神王抬起头，道：“最初的时候，我以为这个印记只是以为这是轮回的标志，但是后来我才渐渐明白了这个标志真正的意义。”
“它代表着无序与有序的轮转。”
“绝对的无序必定会诞生出有序，绝对的有序也会衍生出无序。”
她低着头，望着自己脚下的这个世界。
“难道你们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吗？其实我们这个世界，就是沉眠者在极致的混乱中衍生出来的意志的萌芽……”
所有的神王全都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果神王默默道：
“但就和你刚才说的一样，无序才是永恒的主题，偶然诞生出的我们的这个世界，如果不加干涉的话，终究会在时间的流逝下再次归于虚无。”
“而想要靠自然的演化，来让我们这个世界真正成为那个沉眠者的意志，这种概率，小到几乎无法估计。”
“而这恐怕也是他必须要让初诞者诞生的原因。”
真理神王空洞而无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道：
“他是……想成为可以统御无序与有序的……那最终的主宰……”
因果神王抬起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只是想要拜托这永世的轮回。”
“放屁！”
真理神王猛然后退，颤抖地望着她。
“你居然相信一个疯子的诺言，你居然宁愿为他人做嫁衣！如果你说的没错，那这万事万物都将被他掌控在手中，现在还有沉眠者压在我们头顶，而那个时候，他就是一切权力的主宰者！”
“你真的以为在那种情况之下，他还会怜悯地将你们复生？！让你们分享他的权柄？别开玩笑了！”
他嘶吼，无尽的怒气在他的全身涌动。
“他就是想要杀光我们，让我们成为他的垫脚石！”
“就算是最终必将迎来那大破灭！我也绝不可能被他踩在脚底！”
他猛然转身，身体瞬间化作无数道洪流，消失在了原地。
毁灭神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也随着真理神王的脚步而去。
这因为神王界的危机而短暂聚集在一起的神王，在这一刻再次迎来了分裂。
一直无言的万物神王深深地注视着因果神王，沙哑道：
“现在说这么多也已经没什么用了，空间神格已经被他自我放逐，初诞者将永远无法诞生，我们也该取寻找其他的路了。”
因果神王默默地眺望着那无尽的深渊。
她的眸子当中仿佛闪动着万千的流光。
“不，还有时间。”
……
无尽深渊当中。
林恩仿佛做了一场永恒的梦。
从五千年前开始，从第一次遇到那只庞大的巨龙从天而降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便是她的陨落，一直到紫罗兰帝国的建立，到崩坏万物的与天抗争。
那是一场绵延了整个大陆的梦境，也是他的一生。
失败者。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你即将认为会有一个美好未来的时候，被狠狠地打碎在你的面前。
让你顷刻间变得一无所有。
很多人都说。
一个人在临死之前，都会快速地回顾自己的一生。
他想。
他应该很快也就要死了吧。
拼尽了一切，抓住了那唯一的机会而奋力一搏，然后再一次摔得粉身碎骨。
这就是人生吗？
这就是他的全部人生吗？
但他还是没有死，意识不断地恢复着，然后他就听到了耳边传来的那熟悉的哭声。
熟悉的就像是五千年的缩影。
“徒儿！！”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个伏在他的胸前哭泣的女孩。
无尽的狂乱的颜色蔓延在视野所及的每一个角落，唯有面前的那一缕苍蓝是那么耀眼。
林恩无神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师父，你救了我……”
奈奈子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泪滴不断地从双眼当中落在他的胸前。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全身几乎支离破碎。
鲜血早就已经流干。
他能坚持来到这里，已经是耗费了心力。
林恩无神地望着远空，道：“对不起，师父，我终究还是失败了。”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奈奈子悲泣地用力地将她抱紧，死死地将他抱紧，道；
“你还有我在，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你找了我这么久，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了你！”
“你至少还有我！”
那场大战，即便是在无序深渊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其中的惨烈。
她知道。
那是林恩的奋起一搏。
可是她真的很害怕，因为自从那一次他离开这里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一次。
她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知道他绝对是遇到了无法迈过去的槛，才这样故意地躲着她。
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可是，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相信他。
因为从有记忆的那一刻开始，他都是她心里最可靠最好的人，因为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似乎从来不会把任何的难题放在心上。
他的负担，他的追逐，他把一切都藏在心里，为她精心打造出了那个美好的水晶花园。
他一直都是那个逐梦者。
“你一定会会好起来的，林恩。”
奈奈子用力地抓着他的胳膊，低声地哽咽着。
“你绝对不会有事的，奈奈子……奈奈子不允许你有事！”
很长的一段时间中，林恩的意识都在恍惚和清醒中徘徊，就像是一个游荡在梦境边缘的灵魂，浑噩而无妄。
而在无序深渊当中，万物匮乏，有的只有一眼无法望到尽头的虚空。
而每一日。
奈奈子都会前往幽冥海，努力地从物质的海洋当中，搜寻一切能够用得上的东西。
在那深邃的虚空，一座和冬泉谷一模一样的法师塔，在她一点一点的拼凑之下，终于是伫立了起来。
“虽然，不是真的我们的家，但至少和记忆当中的一模一样。”
“我会努力找更多的能量，相信我，要相信奈奈子，徒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无序深渊物质的匮乏，几乎是一座冰冷的荒漠。
她作为无序生灵，自然不需要有序力量的维持，但林恩目前的状态，一直都处于身体彻底失衡的那个临界点。
而一旦临界点濒临崩溃，他的身体和灵魂立刻就会被这无序深渊碾碎。
一日复一日。
奈奈子不停地在幽冥海，拦截那些被浪涛从上游冲离下来的力量。
元素，魔能，邪能，空间碎片，只要是属于有序世界的能量，她都千方百计地将它们收集起来。
而她一边要防止这些力量消散，另外一边，又要防止被自己的本体所影响到而归于无序。
一切又仿佛是回到他们朝夕相处的那三年的时光。
在这荒寂的深渊的最深处。
他们仿佛又有了一个小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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