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怪石的魔力
禾风把磊朴猛摇了几下,磊朴骨骼咯咯作响,痛得他死去活来,心里已知再没有生存的机会,更没可能逃离他的魔掌,自己只是他的玩物而已,变得一文不值,纵使他家财万贯,学库五车。
在现今世界里,学识已不受尊重,武力将会全面统治这世界。人们为了求存,都会学点武术来自卫,因此,普遍的武术水平也逐渐提升。
世界变了,人心也变了,个个都为了权力而斗争,为了打败敌人而战,再不依据事理逻辑道理,只随心所欲而为。因为他们有的是权力,而它就是凭武力所挣得来的。
禾风用另一只手,攫住他的膝盖,使劲一揑,它便即变成粉碎,小腿软弱无力,再支撑不起身体了,拉扯着与大腿相连已被拉长了的皮肉,在半空中抖抖嗦嗦的晃动着。
禾风似已玩腻了磊朴,是时候把他消灭,为磊绫,为他们之间的爱情报服,了结这一段深仇。
他已活在仇恨中太久了,他讨厌活在仇恨当中,仇恨已把他压逼得身心也扭曲了,完全失去了自我,活着只为了复仇,昨日纯朴的他已然消逝,要找也找不回来了。
他要得到一个解脱,驱走存在心里已久的心魔。
禾风一手揑着磊朴的脖子,紧紧的盯着他,要目送他离开这个世界,令世上少了一个作恶多端的人。
磊朴再也抵受不住他那扎人的目光,心里惊恐得不能再惊,身未死,魂已不附体了,已离开他远远了。
也许禾风已不再是一个人,心魔已把他占据了。
禾风把五指收紧,指尖深深的戳进他的脖子内,戳破了他的动脉,血水噗噗的沿着他指尖急急的流淌了出来。
流得满身血痕的磊朴,吃力地抬高了头,不屈的目光如利箭般射进两眼充满着怒火的禾风,死命也要记着这个毁了他爱女,累及他的爱妻,夺去了自己性命的人。
今生今世的仇,来生下世也要报。
禾风两眼再进一步睁大,由身体的中央,运发着一股内劲,再传至指尖去,要把磊朴的脖子揑得稀巴烂,要他身首异处,死无全尸......怎料眼前的脸突然变异,让他吓得心头猛晃,如雷似电扎在心头上。
纵棋交错的皱纹变得平滑了,皮肤变得白里透红柔软清纯美丽。水汪汪的明眸,尖挺挺的鼻尖,纤幼微撅泛着淡红的嘴唇,线条流丽动人的下巴,饱满着欢欣笑意的两腮......为何会在磊朴的脸上出现?
一样的眼神,一样的轮廓,一样的眉梢,
在他眼底里凝留着一张久遗了的面孔,他在磊朴的脸上,竟然找到磊绫的俏脸。
说到底,磊绫是他的女儿,流着他的血,有着他的遗传因子.......
禾风看着看着,两手已使不出劲儿,五头指尖也不由得松开了,身体也软化了,刚才那股杀人的冲动,顿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心底里布满着仇恨的荒野,竟然在顷刻间变得一片死寂,让他感受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宁静。眼前四周当下变成凄冷的色调,空气停止了流动,整个空间像密闭了似的,似身处于一条无限长的隧道里,耳边哐哐的响着空洞的回音。
他忽然听到一把女子的声音,似由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放过他吧......」这把声音相当亲切和熟悉,心湖不由得为之一荡。
「磊绫!」禾风嘴里咋呼着她的名字,声音却像雨点落在湖水,传不开去,化作一向钝音。
「他到底是我的父亲,何况杀了他也无补于事。」声音袅袅传来,笼罩着他,似是一个拥抱,是一个恨之不得温柔得难以忘怀的拥抱。
「难道......」禾风始终心有不甘,心里有万般的委屈仍然不息的绞缠着,像千千万万条的巨蟒缠绕着他的身体,无法解脱。
禾风对磊绫的嗓音很是怀念,脸上即长了细密的汗珠,心儿一阵锐似一阵的剌痛,一下接着一下扎进他的心深处,可恨的是未能看到其人。
「你在哪?来吧,让我好好再看你一眼,让我好好再看你一眼好吗?」禾风铁铮铮的肌肉,登时无故的软化了,手一松磊朴便一个哐啷跌在地上,扬起了一卷尘土,沾粘在他凝在眼眶的泪水。
禾风半晌没有得到半点响应,只听得阵阵空荡荡具压逼力低沉的回响。
「磊绫!磊绫!不要走,我需要你,我很需要你,你知道吗?不要走,不要走,求你不要走,没有你,我怎么能活下去?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禾风不住的哀求着,还是得不到半点响应。
禾风两眼骤然变得蒙眬了,泪水未曾越过眼眶,便被其焦灼如焚的目光蒸发掉了,化作两缕白白的蒸气向上升腾着,变成十数匹野马,向着四方八面飞散开去。
俯伏在地上的磊朴,把头埋在臂弯中装作不省人仕,偷偷地以眼角观察着禾风的一举一动。缺了一手一腿的他,要逃也不是易事。血液不断地在断肢处不住地流淌着,流淌的声音,像死神的呼唤一再向他步步进逼。
他见禾风怔怔的站住了,想得出神,没有丝毫动静,遂强忍着痛楚,一边拨肘,一边撑腿,在地上很是吃力地挪移着,冀能保留着这残喘的生命。
他心里在想,虽没了一手一腿,但他有的是钱,只要还能活,什么也能买得到,仍能好好的活下去。
他不停地在地上爬行着,留下一道深红色可怖的血迹,长长的像一匹红彤彤的布。
禾风用脚底碾磨着一堆细碎的沙石,运用着仅有的内力,震动着大地,把四周躲在阴暗肮脏处的蛇虫鼠蚁,一一惊动得钻了出来,全变得目光狰狞的动物,不约而同地冲着那股血腥味爬过去,终于找到了磊朴,找到了血口子便伸出舌头如饿慌了的犬儿丝丝溜溜的舔舐着,使得磊朴惊惶万分,瞎拨瞎踹,这边甩掉这头老鼠,后方便有另外一头一直虎视眈眈的飞快的抢上前,张大了口子又啃又舔的吃着他的血和肉。
有的等的不耐烦,便伸出利爪,把尖尖的嘴巴戳进去,然后从那口子一直啃下去,不一会便钻了进去不见踪影了。其它在后方的也不甘落后,在磊朴身上重新咬出一个血口子,依样画葫芦的钻了进去。
磊朴一声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便无奈地睁着眼睛张开着口,那只手和腿无力地挣扎了最后一下,腰子向上拱了拱,之后身躯便如粘稠的麦芽般生硬地慢慢回落在地上,再一动也不动了。
只见磊朴身上,一个个突起来的「肉瘤子」,不住的四方八面蹿动着,有的咬破了皮肉钻了嘴儿出来,抻抻了脖子便又即折返回去,重新寻找肉身啃去。
不一会,牠们很快便把他的血肉吃得精光了,只剩下被啃得坑坑洼洼裂缝处处的骸骨。
本是属于磊朴的皮肉,现分散在各鼠辈的肚子里,成为了牠们顿丰富的晚餐,
磊朴从此就消失于这世上,死无全尸。
这是否他应有的下场?
有些嘴馋的鼠辈,差点连他的骸骨也不放过,可恨未能把它咬碎吞下,要不是他的骸骨也无存。
牠们见眼前再没有什么可吃,便一窝蜂拖着胀大了不少的肚子溜了开去,原本狰狞的目光也渐渐回复原来的模样。
禾风才把心头慢慢放下,垂下了胳膊,低下了臂膀,放开了拳头,松弛了两腿,垂下了头,凝望着铺着冰冷的名贵大理石地上,思绪才从纠缠不清的结儿里开脱出来,绽放出团团的光芒,像蓓蕾初开一样那么柔媚细嫩。
他从来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不一样的心理状态,这种超然的舒坦
报仇之后,可得到什么?可弥补所失去的么?
为了报这个仇,他不知花了几多的心血和能耐,大大伤了元气。
为了满足自己暴戾的性子,还是真的为所爱报仇?
他可曾真真正正认识骨子里的自己?
面对他,还是逃避他,还是毁灭他?
磊朴的家佣,眼见这大宅一连发生奇异恐怖的事件,即收拾细软逃亡了,以后都不敢再踏足这个家门。
亦由那个时候,这座本来高贵显赫的大宅,也沦为一座大门深锁人影絶迹的大宅,变成一个废墟,变成一个流浪猫狗栖身之地,变成一个被蔓藤野草的掩盖得不见天日的楼房。
禾风扛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山上的稳居,儿子禾侃亦不知所踪,他也无心去找他,认为他已长大成人了,毋须他的照顾,每个人都应走他自己的路,他的离去是一件好事,但愿他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
禾风就在这居住了多年的陋宅中入定,再足不出户,不吃不喝,不见天日,与世隔絶。
过了不知多少个年头,那间自己动手搭成的铁皮屋便倒塌了,人们在内找不到人影,禾风已然不知所踪,可在颓亘败瓦中,却剩下了一块搬不动的大石。
有人见过这块大石曾在夜里熠熠闪闪,时而火红,时而水蓝,当走近它时,却什么也不见。曾经想挪动它的人,都会遭遇到怪异的事件,甚至无故人间蒸发。
然而,有一人却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那一块大石是什么。
他名叫元品是一位堪舆学者,长期测算着香港大地的灵气,赫见有一方乌气聚集,万象交缠,形成一股不可猜测的深洞,遂只身前往该处,眼见周围没有什么异象,没有神,没有魔的存在,在大感困惑之时,却发现那块置在山边的怪石。
他不敢鲁莽行事,在它五十尺范围外一直静坐守候,观察它的变化。
他花了二十五天,不眠不休的盯着那块怪石,见那块怪石会不时转变颜色,更会自行挪动,转变方向,背向阳光,偶尔也会发出低沉的叫鸣声,心里感到十分奇怪,但也增加了对其研究的兴趣。
元品一直等待,但没有进一步的发现,他的耐性也日复日被消耗掉。
他终于等得不耐烦,遂决定站起来向它走近,非要近距离观看它不可。
他望着那块怪石,见它绽放着奇异诡谲的光芒,禁不住要拿起来放在手中细看。
从外表看来,它只是普通不过的石头,拳头般大没啥特别。
然而,它似乎却有着生命似的。
此时,元品才晃然大悟,才知道这下他无意得到了世上最罕有的奇宝,喜不自胜。
倏地,怪石无故自行起火,这种火跟平常的火不同,它的颜色千变万化,是而强,是而弱,时而柔和,时而扎眼,它的形态变化不定,像一缕飘扬在空中的轻纱向人招手,也像摆弄着诱人姿态极为挑逗的美女。
元品掌心突然觉得一阵烫痛,心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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