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犯人自首
杨舒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酸软,像是睡了很久一般。
一偏头就看见从一旁认真翻书的秦昭,她放下书,转过头来:“醒了?”
“我这是,睡了多久?”他揉揉还有些不清晰的头,昨晚他跑着跑着突然感觉眼前一白,浑身如针刺一般疼痛,说不出来话。
后来昏昏沉沉中好像被砸了一下……
杨舒一下子想起来来,他说怎么脑袋这么痛,愤愤道:“也不知道是谁!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砸了我一下!”
“咳!”手中的茶水溅出来两滴,秦昭轻咳两声迅速岔开话题,“你昨晚中毒了。”
“中毒?!”杨舒瞪大双眼,想起昨晚他还因为乌裳放他一马而感激过一阵,握住拳头在床上一砸,“我就说那个女人不会那么善良!”
“你救的我?”杨舒横看竖看都不觉得她像是会医术的人。
秦昭摇头,平静地说道:“冯虞。”
“冯虞?”他跟着说了一遍,怎么觉得有些耳熟……
“冯虞!”杨舒一把掀开被子,惊坐起,“你是说江南勾陈派医仙冯虞!”
秦昭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香气传来,两人皆看向门口,身穿青衣的女子推着轮椅向这边过来。
“看来恢复得不错。”冯虞脸上展现出恬静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放松下来。
杨舒顿时清醒了,很是礼貌地躬身抱拳:“多谢医仙救命之恩!”
随后,他就要将怀中的荷包拿出来,却摸来摸去不见踪迹!
一道阴影从眼前略过,秦昭起身走到冯虞面前,四目相对,明明都是温润的女子,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警惕的敌意。
“素问医仙医术精湛,菩萨心肠,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秦昭率先开口,轻言浅笑。
“姑娘过奖。”冯虞依旧挂着她的笑容,眼底并无笑意。
她的视线下移,看向冯虞的腿:“医仙怎么治不好自己的腿?”
明显地,听到这话后,冯虞浑身一震,不过也只有一瞬,而后很快恢复过来。
“医者不自医,我这腿是无法治好的。”
“是吗?”秦昭并不作他语,眼神骤然犀利,“听说医仙之前和朱雀派的彦云在一起过?”
在听见“彦云”二字时,冯虞一瞬间面色惨白,眼中的惊慌清晰可见,手中原本端着的药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溅起一片片水花。
秦昭还欲开口,眼前一黑,被人用力拉到身后,杨舒转过头努努嘴低声说道:“好歹人家也是勾陈派的,你说话就不能考虑考虑后果!”
然后转过头,呲开大牙赔笑:“对不起啊医仙,我内人说话不过脑子。”
内人!
秦昭在背后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胳膊,杨舒咬紧牙关憋的脸通红,转头脸上还带着僵硬的笑:“反正是假的你怕什么!”
然后拉着秦昭就要往外面走:“医仙的大恩大德我们日后定会报答,今日就此别过!”
手被用力甩开,杨舒还没来得及拦就看见秦昭从腰间拿出一个无比熟悉的物件。
他的荷包!
“医仙,今日叨扰了,这物件是有人让我带来给你过目的。”
冯虞看见那荷包心中翻腾不止,,尽管在尽力控制,可还是在碰到荷包时手指不断颤抖。
这所有的一切秦昭都记在眼里,深深看了一眼,才和杨舒离去。
在无人寂静之后很久,那木屋里终于传来了压制的低声痛哭,惊走了一片黄雀。
“你竟然偷我的荷包!”杨舒跟在秦昭后面指着她,他可是仵作,能抓人的那种!
“这不叫偷,这叫合作。”
秦昭转过身来定定看着他,原本还在前进的杨舒飞快刹住步子,差点摔倒在地上。
合作?他没听错吧!
“你背后还有人,是吧小仵作?”
蛟丝线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更何况这个小仵作明显不知道那两个荷包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纵然不了解他背后的那人到底图什么,但至少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
那人也要查彦云背后的真凶。
只是这一点,就足够他们合作了。
杨舒被盯得仿佛被看透了一般,眼神飘忽,咽了一口口水,自暴自弃地垂下头默认了。
“不过你和那厨子是什么关系啊?你不会是他女儿吧!”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还没问你叫什么了,我叫杨舒!”
“你可以唤我阿昭。”
二人一同往府衙走去,走的路上,秦昭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仵作,你有没有闻到过冯虞身上的味道。”
杨舒皱眉,细细回忆着,他刚刚光顾着欣赏医仙的容貌,要非说身上的味道嘛……
当时满屋子都是中药味,很难闻到其它的味道,不过她这样一问还真让他想起来。
就在他替秦昭赔礼道歉的时候,他确实闻到一股并非中药的味道。
“可能是有一点……花香?”
其实秦昭也说不准那具体是一种什么味道,但是很熟悉,记忆里总觉得从哪里闻到过。
“总之,目前看来乌裳和冯虞的态度很可疑。”
杨舒点头同意,两个人尽管表现各异,但是还是能够发现可疑的地方。
“你说,乌裳这么激动地把荷包撕毁是什么意思?”
秦昭睨了他一眼:“你不如先去问问给你荷包的人。”
朱雀派,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台下的陆明远展开杨舒送上的信件认认真真看了许久。
“人呢?”忽而,他悠悠开口。
“在门外候着。”
陆明远轻轻扬了一下手指,那人立刻心领神会,将门口的人带了进来。
杨舒本想看看陆明远是什么态度,却见他依旧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看戏,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难不成他写的还不够详细?
“这些都是你亲眼所闻?”
“确实是属下亲眼所见。”
陆明远眼睛微微眯起,突然笑起来:“倒是有意思。”
这一笑把杨舒搞得更加不明不白,这少庄主是指这信还是指台子上的戏?
“少庄主,属下有一事不清楚,为何要将荷包送过去?”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更想知道陆明远的想法。
“这荷包是彦云房里找的。”
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那乌裳在看见荷包后情绪如此激动以至撕毁荷包,难道她并不是爱彦云而是恨她?!
“乌裳难道是杀他的凶手?”
用毒、手段凶狠、可疑的态度、撕荷包、要杀他,这一切如果用乌裳恨彦云就一下子说通了不少!
见陆明远不言语,杨舒先行告退,他要把这个想法告知阿昭。
而在他走后的陆明远又反复观看着那封信件,轻轻叹了口气。
当真是如此吗?
“阿昭!阿昭!我知道了!”刚一出府的杨昭就飞快地奔向不远处的秦昭,气喘吁吁扶着墙,大口喘了好几口气,然后露出笑容,“是乌裳!她是凶手!”
待平息了自己的气息后,他直起身子来:“乌裳并不爱彦云,她恨他,然后下毒杀了他,在看到彦云的荷包后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撕毁了它,然后她以为我知道了真相,所以才动了杀心!”
他这里说的起劲儿,发现身边的人始终沉默不语,忍不住打岔道:“阿昭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秦昭抬眼,波澜不惊的样子像是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顿了顿:“首先,她为什么要恨彦云,而且,用毒第一人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你?”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冯虞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可疑。
听到她这么说,杨舒啧一下嘴,犹豫道:“可能是由爱生恨?至于我嘛,不是有医仙救了我吗……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必须得死了才能证明她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说乌裳去府衙自首了!”
“你是说腾蛇派的毒蛇乌裳?”
路人的惊叫声打断了二人的推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惊讶之色。
“我就说肯定是她!”
杨舒很是骄傲地昂起头,看到秦昭还是皱着眉头在思索,他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大大咧咧地说道:“你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乌裳自首,你的救命恩人不也放出来了?这不就是一举两得的事!”
被拍了一下的秦昭冰冷地看向他,直盯得杨舒浑身打颤,不就轻轻拍了一下吗?怎么阿昭看他向看一个死人一样。
秦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告诉他,就他这两天的所作所为都够他用大秦各种酷刑死一百次了。
“我们也去看看。”
既然现在毫无头绪,不如跟着局面一起进行下去,看看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到底想要如何。
前脚刚走,后脚陆明远就打扮的十分低调从府中出来。
乌裳自首?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倒想知道,她是如何布的这局。
府衙中,紫衣女子站在门庭之上,府衙中无一人敢说话。
府衙门口挤满了人,都是闻讯赶来的,人人都想凑凑热闹。
胖官爷使劲往谋师后面躲,额头上的汗擦了好几遍,低声说道:“她怎么会来这里!”
谋师也很痛苦,哭丧着个脸,他怎么会知道今天是那场妖风把这疯女人刮来了。
“我有事要说。”乌裳淡淡开口,面上没有一丝波动,“我杀了彦云。”
此话一出,顿时震惊四座。
在门外的三人也被小小惊了一下。
杨舒:嗨!果真是你!破案喽!
秦昭:很奇怪啊很奇怪!
陆明远:哦?有点意思,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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