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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刀呢?


坐在马车里的齐桓,脱下来那件湿透的蟒袍,扔在一边,安歌此时正躺在他的腿上,蜷成一团,睡得香甜。

看着熟睡中的安歌,齐桓皱起眉头来,如果如自己皇叔所说,那这个怀揣蛟珠的人,应该昨天就入了城,所有人都有可能,最有可能的是那个人已经在城里某处落脚了,可他到现在也只是知道对方是个八字偏阴的女子,别的一概不知,就连那人的武功,出身,都没有一点消息,可能只有当今陛下才清楚了吧。

揉了揉太阳穴,真的有些头疼了,怎么样也不能让杨显死在自己这里,最好的情况是那个身带蛟珠的女人以命祭珠,换回杨显一命,然后暗中进城的其他人防止那个女人的临死反扑,最好死上那么几个,这样杨显也不用死,自己也有理由启奏陛下,清扫江湖。

不是武林世家宗门势大,而是现在江湖与朝廷实在针锋相对,刚即位时皇兄明明已经很宽松了,给各位武林明宿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可是呢,这些自认为能通天彻地的莽夫非但没安分下来小心经营,还变本加厉的去勾起一桩桩一件件地小规模打斗。而到最后,往往死伤最多的就是驻守在各地的官兵,天知道这些莽夫以后还会怎么出格。

再就是属地内的大儒世家,就杨显突袭高句丽失利一事,现在还在陛下那里吵来吵去,什么“天子即位应当休养生息,不易大动干戈。”“战也败,私抗王命,罪当处死。”“定国公随先帝征战有开国之功!陛下三思啊!”

解开了安歌束发的发簪,摸着有些潮湿的头发,齐桓现在的心情异常的烦躁,只是希望一些事情,就像这场雨一样,能快点过去。

军庆大典是大陈开国后每一年的重头戏,前些年在秋季时举行,原意是展现军伍实力,近些年更多的是提拔新人,列习军阵的展示。一般都是所在地的藩王召集自己属地内的强军劲旅,邀请各州府郡刺史郡守,在所在王府属地的校场举行。

今年的雨来得晚些,齐桓推算着日子,合计着回去跟自己皇叔商量一下再确定下来。

看着安歌熟睡中的娇颜,齐桓笑了,不出意外,军庆大典那天站在自己身边的就是这位了。

马车很快就进了南门,候在南门的城卫单膝跪地,双手呈上那枚小印。一边的护卫拿过那枚小印,把它交还给齐桓,这位赵王爷掀开车帘四周看了看,也没找到那匹小马,于是便问道:“袁城卫,今天你值守,可知道那匹送印前来的小马驹去哪了?”

单膝跪地的城卫右手握拳锤胸,道:“回王爷,那匹马驹很是灵性,已经由守门的士兵送去后面喂食草料了。”

“那就好”齐桓放下车帘。

“进城,别让楚王等久了。”

东都城大致分为五个区域,规划还算方正,东西南北四条大街隔开了整座城池,中间则是赵王坐镇的王府与曾经的皇宫。从南门进来看到的更多的都是东都的繁华,往天过了南街的天柳巷,再往里都是摆摊做买卖的百姓,那些烟花之地藏在其中。

刚进了门,齐桓就看见那两个撑伞的老人,急忙下了车,道:“皇叔怎么再这里等着,没进随驾宫歇着去。”

老王爷双手笼袖有一点驼背的站在门口,灰衣老者依旧撑伞身后。齐承眼带笑意的看着那架马车道:“这就上手了?不是说的不用嘛?我看你在这东都的几年,这种事也没少干!怪不得不找王妃,原来是怕了约束。”

齐桓扶额,无奈道:“天知道二两梨花酿就能醉死过去呀!我这些年可是兢兢业业,不找王妃还不是看不上那些大公家的歪瓜裂枣。”

齐承看着那个只穿着内衬的侄子,大笑道:“然后你就给人家姑娘劝了酒?人家在你车上走了一路,你这不坏了人家名声!倒不如等她醒了问问出身,然后直接娶了,我看这姑娘模样不差,肯与你喝酒,性子也该是挺好的。”

年轻的赵王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叔叔,再回过头看着醉死的安歌,无奈道:“皇叔,我陪你下车走一段吧,你这也这么久没来了,侄子我给你介绍介绍,咱爷俩也踏踏青。”

“得了吧,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懂,先上车回你王府去,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你说。”

楚王快走几步将齐桓推回车里,再挥手示意灰衣老者,便一头钻进车里,靠着一边坐下,王府的车架虽然宽敞,可这只是南门守卫找来的普通车驾,中间最大的地方已经被安歌占了,于是两个当朝王爷只能面对面坐在两边。

“啧啧啧,这姑娘瞅着眉眼倒是个倾国倾城的主,就是不知道脾气性子怎么样。”齐承笑着对对面的侄子说道。

“开始确实打了我一顿,你看我这眼角。”齐桓将事情的来由与齐承大概讲述了一下。

“哦?那把刀在哪?”齐承问道:“四尺可不短了,如果是长狭刀,刀柄长些倒是好理解,要是刀刃太长,那就太脆了些,用不上力的。”

“我已经差人送回王府上了,听城门校尉说,那把刀得有三十几斤,刀鞘约莫是海里的鲨鱼皮,刀柄是很长,当时在茶棚时候,我仔细看了下,应该是为了施展某种刀法特制的武器。”齐桓大致比了一下那把刀的长度,和宽度。他知道齐承只要心中大概有个印象,就能知道是谁家武学功法。

“四尺二寸的长刀,刀身三尺六寸,不过刀背厚处有一指,那这姑娘想必就是寒心庄那位下山历练的亲传弟子了。”齐承思索了一下,抚须道:“她可能也是为了阻止那个万一来的,寒心庄素来与朝廷交好,这任庄主年少时曾与杨显一起游历江湖,两人感情颇好,这次杨显遭难,那庄主定不能让自己好友赴死,必定想办法保证那颗蛟珠顺利的送到皇上手里。”

“那颗蛟珠现在应该已经进城了吧。”齐桓揉了下眉头,继续说道:“有消息说是昨天已经进城,那些江湖人士现在应该也躲在城里某处。让他们互相牵制就好,城里现在还备着一支龙骧铁骑的预备营,我们只要严密布防,等到一切结束,将珠子呈给陛下就是了。”

“用一个人的命换另一个人的命,真的对么?”齐承低声说道。

齐桓看着自己叔叔的满头花白,这个以前经常笑言:“人间若有不平事,纵酒挥刀斩人头。”的武夫,现在也驼背白发了,眼睛也越发浑浊。

想到这,齐桓小声回道:“杀一人,救万人,何错之有。”

老王爷扭过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叹了口气:“只愿人长久啊。”

安歌醒来时已经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了,只有屋檐下偶尔低落的雨水声才能证明昨夜确实下了雨。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吊帐,再就是身上盖着的绣花大被和那个趴在床边传来微微鼾声的男人。

短暂的思维空白后,安歌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看了一眼。

自己居然赤身裸体的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只有昨天在一起躲雨的那个王爷,齐桓。

安歌迅速的坐了起来,手拉着被子裹着身子靠在一边的墙上,齐桓也被这一系列的动作惊醒。

揉了揉眼睛,看着那个撅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安歌,不禁笑了起来。

“别紧张啊,衣服是侍女脱得,我可没动手动脚的,我让下人们给你擦了下身子,怕你淋雨染了风寒。衣服送去捣衣房去洗了,喏,给你准备的新衣服,还有许诺给你的绣鞋。给你准备的城里的新胭脂,昨晚我令人从城中收上来的。”齐桓从一边的梳妆台上拿过一摞衣服放在床上,接着说道:“那匹小马驹现在在北大营校场里悠哉游哉呢,还真别说,那匹小马你没买亏,我让饲马官看了,应该是某匹脱离族群的野马与退伍的军马的杂交,长大后可能不逊色飞龙驹。”

安歌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过好几圈了,自己第一次下山出远门就这样,这要是让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知道,还不得笑话死她。

“你真没对我做过什么?”

“真没有,不信你自己看床上有没有血迹不就行了?”齐桓摊了摊手,站起身来。

“一会我让婢女进来给你穿衣,早上的吃食是肉粥和蛋羹,稍后婢女也给你送进来,我就先出去了。”说罢便伸了个懒腰,推门走了出去。

安歌等到齐桓关上门之后,才谨慎地掀开被子仔细地看了看床单,这才松了口气。

抖开那摞衣服,首先就是一件樱红色的长裙,点缀着白色的绣花,看着确实亲切可爱,再就是那双同色的绣鞋。这时一个青衣婢女推门低头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三层的餐盒。

将餐盒放在桌子上,这才施了一个万福。

“小姐,王爷命我来为小姐穿衣,这里是早上的肉粥和蛋羹,小菜,王爷嘱咐你一定要全部吃完。”

就这样安歌稀里糊涂的在后面又进来的几个婢女的“照顾”下,完成了洗漱,穿衣,梳妆等一系列的事,再在几人监视的目光中,吃完了一整碗的肉粥和一份蛋羹。

揉了揉明显有些撑的肚子,用手帕擦了下嘴角的安歌突然想到了有什么不寻常的。

“我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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