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吃葡萄
这些日子一直惦记着出宫游玩之事，完全将这事抛在了脑后，现下闲下来才想起这事。
沙星听闻此话后也是一愣，明显是同苏小云一起将此事忘记了。
她为掩饰尴尬地轻咳一声，急忙在脑子里搜寻日期，然后得出一个让人惊悚的答案，“娘娘，就在后日，你可想好要送陛下何礼物？我们现下赶紧去准备吧。”
时间居然如此紧迫，苏小云放下筷子，低头沉思此事，想着想着思绪就飘到了别处。
凡间之人最为重视自己的生辰，在那一天会收到来自自己亲近之人的礼物。
不知沙星、国师大人还有燕伶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她得记住，好给他们送礼物。
“娘娘，你在想什么呢？”沙星眼见着苏小云越想脸上表情越开心，一见便不是在认真想陛下的寿辰礼物，忙出声帮她回神。
“在想你的生辰是什么实际，我到时候给你送什么礼物。”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沙星脸庞泛起微红，不好意思的低头道：“我今年生辰已过，就不劳娘娘费心了，还是先想陛下寿辰吧。”
“好吧。”苏小云将下巴搁在桌子上，不满地嘟囔道：“谁想给他送礼物啊，要不随便送点什么糊弄过去算了。”
她抬眼征询沙星的意见，“沙星，你觉得怎么样？”
沙星：……
月透薄云，晚风阵阵，顾清竹已沐浴更衣，姿态惬意地斜倚在靠枕上，手持书卷，等候小狐狸来找他。
等到楼外的湖水之上的水鸟来回飞翔三遍之后，窗棂处传来异动。
一只雪白的毛绒绒的小脑袋熟练地探出，湛蓝的眼眸第一眼便搜寻到他的存在，兴奋地抬脚跳下窗台，直奔到他怀中。
顾清竹当即放下手中书卷，将小狐狸抱在怀中，挠挠它的下巴。
小狐狸配合的闭眼享受，撒娇般地朝顾清竹低叫两声，又跳上旁边的小几不停绕圈。
顾清竹了然一笑，轻声道：“果然是为了葡萄啊。”
宋高洁寿辰将至，各国陆陆续续送来贺礼，其中葡萄便是其中一项，宋高洁一如既往地将其全数赐给了他。
抬手轻点小狐狸的鼻尖，顾清竹招呼白露将早就备好的冰镇葡萄端进来。
他就知道她听闻这个消息后会坐不住，定是要来他这儿尝尝鲜的，早早便准备好了一切。
顾清竹从白露手中接过小碗，先将一心往里扑的苏小云拉开一段距离，先说清楚，“为免你吃太多肚子不舒服，今次只能吃着一碗，再多就没有了。”
能有葡萄吃就不错了，哪管它多还是少。苏小云当即点头同意。
顾清竹这才捻起一颗葡萄放在她嘴边，任由馋嘴的小狐狸品尝。
这次的葡萄比上回所尝的更加鲜嫩多汁，苏小云很快吃完了一碗。
眼巴巴地看着干干净净，被顾清竹放到一边的空碗，如雪团般柔软的爪子搭在顾清竹的手臂上，她身子前探，用脸颊轻蹭顾清竹。
顾清竹偏头躲开，将她从桌子上提起抱在怀中，果断拒绝道：“撒娇也没用，你不能再吃了。”
苏小云耷拉下耳朵，无精打采的趴在顾清竹怀中，任他怎么逗弄都不搭理。唯有尾巴随意地搭在他的手腕边，一下又一下地轻扫而过。
顾清竹叹息一声，妥协地命白露再拿一些葡萄过来。
小狐狸立时直起身子，兴奋地狂甩尾巴，还不忘蹭蹭顾清竹的手背。
白露是真不愿意把葡萄送给这不会品尝的小东西吃，但这又是国师大人的命令，不好拒绝。
他眼神复杂地看一眼小狐狸，去取葡萄。在进去之前却又觉得这葡萄小狐狸能吃，他的宝贝明珠怎么吃不得，所以他脚步一拐，偷偷往明珠碗里扔下几颗再推门将碗交给顾清竹。
原本正跟顾清竹撒娇卖好的苏小云一见白露端来的碗里才那么几颗葡萄，顿时失去了兴趣，复又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怎么又不高兴了？你不能吃太多。”顾清竹放下手中的碗，耐心地跟小狐狸讲道理。她那么点大的身板，再吃下去定会积食，再说葡萄性寒，吃多伤身。
小狐狸摇摇头，表示不想听他废话，将头埋进碗里将那几颗葡萄尽数吞入腹中之后，她将身子一转，直往门外而去。
哼，他不拿过来给她吃，她就自己去找。
顾清竹扶稳被她撞倒在桌边的碗，回头一望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在门边一闪而过。
白露指向左边，“大人，它跑那边过去了。”
她变成小狐狸后这性子愈发活泼了。
顾清竹追上去，在拐角看见了她笔直地站着的身影。
他心中狐疑，跟着蹲下，摸摸小狐狸的后颈，“小狐狸，怎么站这不动了？”
小狐狸似乎很不满他的触摸，往旁边移动一段距离，愤愤地盯着他，身上白毛炸起。
这是怎么了？顾清竹朝她方才所站的地方望去，不远处的明珠正躺在由白露亲手编织而成的藤木篮里，几颗圆滚滚的葡萄被它当作珠子在爪下逗弄。
顾清竹拧眉，立时明白苏小云这是生气了。他一边伸手想去触摸小狐狸，一边开口解释道：“不是拿你要吃的葡萄给明珠当玩具……”
小狐狸完全不听他解释，尖叫一声后掉头跑掉。顾清竹回身看白露一眼，跟上小狐狸的脚步，晚上这么黑，她又跑的这么快，可别被什么碎石残枝绊住了脚。
“哪来的狐狸竟敢冲撞天颜！”尖细的嗓音在前方响起，顾清竹暗道不好，加快脚步。
当看见小狐狸被人提起脖颈，无助地在半空中蹦哒时，顾清竹心一紧，怒声道：“放肆。”
他赶紧上前夺回苏小云，将其搂在自己怀中细细安抚。
“怎么？这是你的狐狸？”宋高洁双手叉腰，鎏金冠冕在夜色里闪闪发光，他侧首面无表情地看向顾清竹与他怀里的小狐狸，细长的眼眸里有一道寒光划过。
“是。”顾清竹颔首道：“不知陛下到此，有失远迎。”
“无妨。”宋高洁往前几步，在顾清竹身前站定，抬手欲抚摸小狐狸的皮毛。
宋高洁的气息带着扑面而来的威压，苏小云素来害怕他，化作小狐狸也不例外。整个人在顾清竹怀中抖如筛糠，脑袋塞进他的怀里，不敢抬头。
顾清竹安抚地揉揉她的耳朵，抱着苏小云后退三步，避开宋高洁的手。
“爱卿这是何意？”宋高洁没收回自己的手，冷静地看向顾清竹，眼眸微抬，带有睥睨天下的傲气，浓重的杀气萦绕在他周围，不加克制。
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先有顾清竹养的小狐狸直直撞到他的腿上，弄脏他的衣裳，后他又未在他面前行礼，反而着急于他的宠物，这些他都没计较什么，
现下不过是想碰碰这只畜牲也不行，他是当真没把他放在眼里吗？
他是因为凌朱羽的事情有求于他，因此再三忍让，可这些并不代表他宋高洁就会被他拿捏住，任他放肆。
他又不止靠他一人。
顾清竹微抬眼，一面捂住怀中小狐狸的眼睛，一面不卑不亢地道：“此乃雪狐，本不适应京都的生存气候。是臣费了大力气才堪堪保全住她的性命，自然视若珍宝，不想让他人触碰。”
“所以你是坚决不想让朕碰咯？”
宋高洁挑眉，舌尖轻抵上颚，很好，很久没了如此无视他的命令了。若是其他事也就罢了，不过一只破狐狸而已，他又不是要强夺了去，只是碰一碰都不行，太扫他面子了。
知晓宋高洁发起怒来的恐怖模样，不能因为它连累顾清竹。
苏小云颤抖着身子从顾清竹怀中探出头来，爪子往前挪一步，打算跳下地往宋高洁身边去。
刚一动，脑袋便被人按回去，顾清竹缓缓摇头，强硬地道：“臣的白狐谁都不能碰。”
宋高洁当真想不到他居然真的不给他面子，连台阶都不留。这是逼着他处罚吗？
空气似乎凝固在此刻，宋高洁攥紧了拳头，眉头紧锁，一阵暴风雨似要倾泻而下。
正在这时，顾清竹低声道：“若陛下的乌龟还在，不知可会让臣碰一碰？”
宋高洁眸光一闪，身上气焰尽数消失，仿若艳阳天里即将干涸的小水沟里忽而被浇了一大盆水，暂得生机。
他惊异地道：“你居然知道此事？”
宋高洁对养宠物一事谈不上喜欢，甚至觉得很麻烦，唯一养的乌龟还是凌朱羽送给他的。
彼时他们才新婚不久，他尝尝要被各位皇兄支去京都附近的城池，一去便是好几日。
凌朱羽便送了他一只乌龟。她说乌龟长寿且易养，他把它带在身边，想她时可拿出来看看。
可惜他实在不会养动物，那只乌龟在他身边不过五日便死去。
这事除却一直跟在他身边，最为亲切的李德全外其余人皆不知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宋高洁脸上浮现出一丝柔情，眼前似乎又有白雾升起，红衣乌发的绝世佳人正站在他身前，只待他开口轻唤便回头朝他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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