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涌动

黄财富贪淫好色，但他只是普通人类，而刚才黄财富使用的术法和符咒，只需念出正确的咒语便可使用，换句话说，只要背好召唤术法与符咒的咒语，无论修道之人，亦或是低龄的孩童，都能使出术法与符咒的强大力量。楚玠并未探寻到黄财富身上的灵力与邪气，他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召唤术法和施加纸符威力的咒语，是谁教你的，又是谁给你的借尸还魂符纸？”楚玠质问黄财富。

        事实上，楚玠声音不大，语调中依旧是克制怒火的温柔，可黄财富跪坐泥土地，早就抖成了筛子，豆大的泪珠在他肥硕的脸上滚落，参杂着额头处汩汩流淌的血，满脸血水，狰狞可怖。

        黄财富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只呜呜地哽咽着。

        “肥猪，你若再不说话，我让你一辈子都说不出话，信与不信？”站在楚玠身侧的夜廉抱臂威胁。

        “我……我说！我全都说，是，是一个黑衣人……”黄财富再也绷不住了，声泪俱下道：“昨天傍晚，楚，楚玠从我腰包里拿了钱走后，他就不声不息的走到了我身边……”

        “阿玦，从别人腰包里取钱？”夜廉抑扬顿挫地说着，眸光望向楚玠，神色之中掺杂揶揄和玩笑。

        “咳咳……是我劳动所得之钱，劳动所得……”楚玠轻咳以掩藏窘迫：“之后，之后呢？那个黑衣人长什么样子？”

        “他全身散发着黑气，脸上都被黑气覆盖住了，我根本看不到啊！”

        “竟周遭黑邪之气……”楚玠手托下巴沉思。

        “对呀对呀，我当时还很惊讶，除了能看到人形之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而且这个人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当时在想，是不是鬼魂索命…”

        “说重点。”夜廉冷语警告黄财富。

        “是！是是……然后，然后那个黑衣人就问我……问我是不是喜欢刚才那个家伙……”黄财富声音一点点弱了下来，时不时偷瞄站在他面前的楚玠。

        “接着说。”夜廉冷哼：“管好你的眼。”

        “是是是……”黄财富彻底垂下头：“小人当时哪能想得到楚玠公子呀，我刚想否认，他进一步抓住我的手臂，也不知施出了什么咒语……然后我就看到我手臂上的青紫图案。”

        “那个图案我根本没看懂，他却告诉我……楚玠公子也是喜欢我的，还亲自为我施加星夜斗转之术……”

        “我当时听说星夜斗转之术是施咒者能为被施咒者挡住邪祟之气，就以为……楚玠公子，对我……”

        “挑重点。”夜廉再次警告。

        楚玠扶额。这一路以来，他动用自己灵力为那些交不起金钱请修士除邪祟的穷苦百姓盛荫避难，而自己分文不取。不料因盘缠不够而去黄财富那里做了一天垦荒人，但其实自己也并未出多少气力。却在主动将手伸入那人腰间的时候，多拿了几个子儿。思来想去总觉不妥，便对着黄财富施展了星夜斗转之术，本想着必要时为他解危。

        现在看来，自己分明就是在多此一举。

        “再然后就是那个黑衣人说有办法能让楚玠公子成为……我的人，至于符咒与术法都是他教我的！那七只佛狸潘也是……他教我念完咒语就走向京城的方向了，其他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呜呜……都是他的错，不要怪罪我啊……”黄财富一把鼻涕一把泪，大概是真被夜廉吓到了，双膝还跪在地上，却向楚玠匍匐而去，伸出手似想要抱住楚玠双腿：“放过我吧我错了……我不该心存妄想……”

        黄财富手指还未碰触到楚玠裤角，就被夜廉一脚踹出数丈远。

        黄财富摔得鼻青脸肿，在烂泥地里打着滚，呜咽一声，站不起来了。

        “他…还好吧？”楚玠问着夜廉

        “放心，我没怎么用力，他应该是摔在地面的时候折断了骨头。”夜廉抬头望向天空。

        云海和煦，日阳居空，大地正暖。

        “想必一会儿黄财富包租的垦荒人就会来了，我们走吧，去京城。”夜廉抓住楚玠手腕。

        向四周发散的阳，耀眼明亮。将炙烤得暖洋洋，浑身酥酥麻麻，全身骨头处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夜廉见抓住了楚玠的手腕，楚玠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眸色又亮几分，对楚玠说道：“别怕，有我在，你不用再去寻什么吃力不讨好的活干。”

        夜廉拿出一枚金豆子，对着楚玠笑了笑：“这回我们坐马车回京城。我们将躲藏在京城里那个蛊惑人心的黑衣人揪出来，让他解开你的封神咒印。”

        楚玠怔然。

        柔风掠过撩拨着天地万物，丛林簇簇轻响似在与草木低语，谁的鬓发摇曳，多情生姿。

        洒漏的金光渡在夜廉身上，披霞饰日。

        似有他在，前行之路，风雨无阻，马不停蹄。

        楚玠不得不承认，坐着马车比起徒步而行，快了很多。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繁华的京城，楚玠洒然。

        京城通四方，北通金祈宗，南临荣楣山，西达道明殿，东朝宜光峰。这四座峰山培养出修士，除妖降魔，为人谋福。

        而如今京城之上最大的贵族冠赵姓。

        刚跳下马车，楚玠就看到几个身着橙色岫衣的修士游走在凡街之上。凡街上的凡人见到后，纷纷交头接耳地称赞着。

        “玄磐敌。”夜廉在几抹橙里见到一个熟悉身影。

        玄磐敌仿若被一个晴天霹雳劈到了，停下脚步，望向夜廉和楚玠所在的方向。

        剩余修士也纷纷停下，迷茫地望着夜廉。

        而那些驻足围观修士的凡人们见修士都停下脚步不走了，也都纷纷闭上了嘴巴。

        一时间，本该熙熙攘攘的街道顷刻间鸦雀无声。

        夜廉朝玄磐敌摆了摆手，玄磐敌面色如腊。

        “磐敌，那是谁呀？”一个与玄磐敌同行的人，看着朝自己这边摆手的夜廉不解地问道：“是你的朋友吗？”

        玄磐敌当然不好意思告诉自己的同伴这人就是前不久打败自己的少年郎。玄磐敌为难半天，才与同伴小声道：“…是个朋友，那个……你们先走，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同伴并未起疑，点了点头就和其他人一同走了。

        玄磐敌朝着夜廉与楚玠方向走去。

        夜廉似发现什么有趣的事物，盯着玄磐敌看了半天：“上回见面还一言不合喊我肖小，第二次见面就已经成为了朋友？”

        玄磐敌：“……”

        楚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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