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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故人重逢


楚玠关紧了房门,不禁感慨。阵仗如此之大:五名内门弟子共同传话一个外门弟子。

        楚玠不由得露出了受宠若惊的叹息之声。

        荣月颜,你是有多瞧得起我楚玠啊!

        楚玠略有无奈,内心暗自绯笑。

        笑闹归笑闹,楚玠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之后,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襟的外摆,随后推门而出。

        门外,众人早已经等候多时。

        楚玠看到启明满脸忧愁地望着自己,其余人打落在身上的目光里,同情有之,疑惑有之,隐约的担忧也有之,但大部分,都被冷眼旁观的看戏情感所填满。

        楚玠察觉到一束视线,正温柔地紧紧盯着自己,一眨不眨,隆重庄严。

        楚玠向那道视线的主人望去,鸿月对着楚玠会心一笑。

        楚玠也笑了笑。

        不明所以的许子墨黑着脸,走到楚玠身边:”走吧。“语气就像在押迫一个罪犯一样,不容质疑。

        偶有外门弟子窃窃私语,楚玠昨日打败许子墨的消息,大部分外门弟子也知道个七七八八,而今日许子墨以峰主传话的借口大清早就来将楚玠叫走,于是众人皆纷纷猜测,峰主会如何作为。

        是将楚玠升为内门弟子,还是为自己的爱徒许子墨出气。

        很多外门弟子本来并不相信楚玠打赢了荣楣山“小霸王”许子墨,许子墨天赋异禀,能力卓绝,虽然为人处事之上有些嚣张跋扈,但没人敢向他发出挑战,更不用说外门弟子。

        但看着一大早堵在门口,五名优秀的内门弟子都纷纷出动以峰主之令传唤楚玠的架势,更多外门弟子则向楚玠投去敬佩的目光。

        外门弟子打赢内门弟子,在四峰之中,这可是绝无仅有的案例。绝对可以让荣楣山的内阁长老在《荣楣山史册》之中,浓墨重彩地添上一笔。

        因此,有些外门弟子认为,楚玠这一次上山,一定会晋升成荣楣山的内门弟子,若再幸运一点儿,可能被峰主或者是某长老选中,当个关门弟子,前途无量。

        前日刚入荣楣山,昨日打赢内门弟子,今日五个内门弟子齐聚,传峰主命令再次上山……这可真是神奇开挂的人生。那些凑热闹的外门弟子们如是想着。

        但身为被那些不太熟悉的外门弟子们评为“拥有着神奇开挂的精彩人生”的楚玠,并不认为山上有好事等着他。

        楚玠看了许子墨一眼,摇了摇头就被装卸似的押走了。

        “陪走”的阵仗很大,许子墨,青阳等内门弟子以包裹的趋势围成大半个圆形的走位,只给楚玠留了前方空缺的小半圆形的通向山上的路,五名内门弟子身后,鸿月,启明趋走跟上。

        当然,其余的外门弟子被遣散干活儿去了。

        山腰到山顶的路,是二十几分钟的脚程。路上一干众人一声不发,楚玠只管低头走着自己的路,而那五名弟子,除了看路以外,还时不时将视线瞟到楚玠身上,似乎防止他临时逃跑。

        跟在后面的启明噤若寒蝉,低着头只管行着自己的路,走在最后的鸿月倒是走走停停,每走几步就抬眼看看周边的美景,神情状态宛若散步。

        二十分钟后,楚玠众人登上山峰,一间大敞着高门的碧蓝色厅阁耸立在每个人的面前。

        楚玠一脚跨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也一并进了去。

        走在队伍最后的鸿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飞舞在桦树下的彩蝶,也跟随启明一脚跨进了厅阁。

        厅阁之上,荣月颜和李元澄并肩而坐。看见楚玠一众人进来后,荣月颜微微仰了仰头。

        向荣月颜和李元澄行了一礼之后,许子墨道:“师尊,长老,荣楣山外门弟子王介已带到。”

        荣月颜看向楚玠:“有兴趣入我荣楣山做内门弟子吗?”

        未等楚玠开口,青阳急不可耐道:“峰主,昨日王师弟打赢许师兄后,对他只称”许公子“,而未以师兄二字相称。若王师弟真有心入荣楣山,断不会如此为之……”说到此,青阳一顿,似乎在心中下了一个艰难决定后,才续而仰头扬唇厉声道:“峰主,王介此人身手不凡,体内虽无半分灵力,但我昨日观其出手之招式,招招狠辣精毒……青阳斗胆猜测,王介此人,怕是哪一峰派来我荣楣山的奸细,这种人入我荣楣山,若不能知根知底,恐养敌为患!”

        此话一出,众人皆变了神色。楚玠更是哭笑不得。

        青阳的话犀利而明朗。他在指控,楚玠是细作。而细作的来源,是其他三峰的某一。

        而这种话,却是一峰之主不愿听到的。果不其然,听到青阳言语,李元澄愤怒起身,重重呵斥:“青阳休要胡言!从始至终,四峰之主友爱和睦,从无嫌隙,百年不变,四峰如一。”

        这时,在一旁一直盯着楚玠的荣月颜幽幽然道:“王介曾师从某一阴容谷弟子。”

        听到荣月颜的话,全场鸦雀无声。就连站位靠门的鸿月,也将一直看向楚玠的视线投落在荣月颜脸上,无辜地眨了眨眼。

        “那可能就是阴容谷包藏祸心,将王介这种人想方设法送进荣楣山……”

        “青阳,住口!”李元澄遏止道。

        其实李元澄很清楚,青阳不是那种见缝插针,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他只是一心为荣楣山着想,担心荣楣山入了内贼。

        但有些话,藏在心里自己猜疑,和说出明面上来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青阳的这些话,那几个内门弟子又何尝不是没在心里想过,但想归想,他们只是不愿承受说出了不合时宜的话的后果。

        所以心头萌生的猜疑种子,并未见到雨露和阳光。

        而青阳,无惧无畏。他只一心向荣楣山,因此允许了自己掩藏在心头的,那颗对楚玠猜疑的种子,肆意生长。

        荣月颜仿佛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他只将双手交叉,又分离,目光在楚玠身上上下移动着,随后,荣月颜笑眯眯问:“王介,你若肯真心向我荣楣山,此事当真算不得什么。”

        若楚玠同意真正进入荣楣山,单凭楚玠卓越的天资,不出半年就能崭露头角,在荣楣山上获得一席之地,假以时日之后,恐怕也能做一个长老,高枕无忧颐养天年,但前提是,自己是楚玠这回事儿,是在永远都不会被暴露的情况之下。

        楚玠望向荣月颜,却不咸不淡地开口,反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他们两人,还好吗?”

        此句一出,荣月颜面上的笑僵硬了不止一个弧度。

        众人皆以为自己听错了,甚至连李元澄也皱眉看向楚玠:“你在说什么?”

        许子墨一开始也被楚玠突如其来的疑问句砸得发懵,未等他回过神来,只听荣月颜道:“歹人王介,包藏二心入我荣楣山,现将其软禁,待未查明其入山动机之前,发至囚狱。”

        师傅一声令下,许子墨第一个上前,狠狠抓住楚玠肩膀,催发灵力符咒,一道无形的白光,就将楚玠的手臂捆绑了上。

        大难临头,楚玠并不畏惧,也不准备辩解,在被送至囚狱之前,楚玠认真扫了每个人脸上听到自己问题之后的神情,最终在被许子墨,鸿月和启明三人的押送下,走入囚狱。

        荣楣山的囚狱,落座于山腹之内。山壁之上,有几个被凿开的孔洞,有几缕阳光泄洒进去,便算得上是囚狱之中难得的光亮了。

        许子墨燃起一张照明符,勉强可窥探囚狱真容。

        山腹之内,一张张生锈的铁网编织成几个十平米,可容纳人身的“小笼子”,因地处山腹,阴冷潮湿,空气里弥漫着生锈的铁锈味。

        还来不及细看,楚玠就被许子墨粗鲁地推进了一个小笼子里,因手臂被缚,来不及掌握平衡,险些摔了个趔趄。

        待站稳之后,楚玠瞪他:“许子墨,你太粗鲁了!你这样,还怎么追得到心爱的女孩子!”

        若楚玠没记错,许子墨当天和自己争执的空隙之际,眼神一直瞟在一个内门弟子的身上,那应该就是许子墨喜欢的女孩子。

        听到楚玠对许子墨说的话后,启明和鸿月皆是一愣。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这阴容谷的奸细,连这也查?”许子墨当即就有了隐藏多年的东西被突然爆于天际之下的错愕感。

        理所当然的,许子墨以为自己对婉柔小师妹的情感隐藏的很好。殊不知早在许子墨和婉柔暗送清波之际,就已经被楚玠窥探的一清二楚。

        “当然,身为一名合格的奸细,知根知底是基本的职业操守,许子墨,除了你暗恋师妹之外,你做的毫无人性的混账事,我也是知道的。”

        楚玠不是犯了神经。在被荣月颜叫去问话时,他问了荣月颜一个问题:“他们两人,还好吗?”而这两人,说的就是昨天夜里,鸿月给自己讲的前不久被叫去山峰上,做了所谓的“内阁长老”的两个外门弟子。

        而荣月颜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并立刻下令把楚玠关到囚狱里。

        很显然,那两名外门弟子定是被荣月颜叫去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而当时传唤那两名弟子做劳神子的“内阁长老”的人,就是许子墨。

        楚玠想从许子墨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许子墨对荣月颜做的事,是否知根知底。

        “你有病啊,王介。”许子墨被莫名其妙地骂着做了毫无人性的混账事而恼羞成怒,心中十分委屈,恼怒不堪:“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混账事,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别想好过!”许子墨越想越气,干脆用手砸向铁笼子,想要把里面的楚玠抓出来。

        楚玠偏生躲进笼子最深处,安然无恙:“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动怒了呢,许兄?”

        许子墨或许真是气炸了,大骂一声后,就命令跟在自己身后的启明和鸿月盯紧楚玠,便愤怒地离去了。

        被人冤枉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何况还是许子墨这种自诩正义爱惜羽毛的人。

        看到许子墨的反应,楚玠认定那两名弟子与许子墨毫无关系。

        启明看了看楚玠,欲言又止。他是多么喜欢碎嘴子的人,此刻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启明不愿相信,和他分床共枕的好兄弟,是阴容谷的奸细,入荣楣山,是对荣楣山别有所图。

        实际上,楚玠与阴容谷的关联,只有夜廉,但他来荣楣山,本是想偷学一下荣楣山“封神‘术法的解咒之法,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对荣楣山别有所图。,今日被抓,倒也不算冤。

        若是宜光峰老峰主泉下有知,自己偷跑到荣楣山寻求解咒术法,一定会气得半死——噢,不对,他已经仙逝了,不过,或许能气活过来。

        这么一想,楚玠噗嗤笑出了声来。

        启明像看疯子一样愁眉苦脸地看着楚玠。

        “启明师兄,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在一旁旁观的鸿月道。

        “可是这……”

        “没什么可是的,这里有我,启明师兄你还不放心吗?”鸿月俏皮地眨了眨眼道。

        启明面色阴沉地看了一眼楚玠,摇摇头叹了口气对鸿月道:“那好吧,辛苦你了鸿月师弟,你先在这看着,明早换我来值守。”

        鸿月“嗯”了一声应答着。

        楚玠注视着启明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后,才对铁笼子外面站着的“鸿月”道:“别隐藏了,快现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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