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搬家
叶艳的尸检报告出来后,叶九想要闹腾的心跟着平静。
结果出乎意料,又在理解范围内。
叶艳是和一个男人玩过火才导致的窒息死亡。
据说她死的时候身上是没衣服的。
那男人好心给她穿上,然后叫救护车,报了警。
警察第一时间把那人给擒住,起先对他的供词嗤之以鼻。
结果一屋子的情趣物品根本无法掩盖事实。
那男人答,她就爱寻求刺激,死里求欢。
怪就怪在他们疏忽,那回没吃准力度,玩脱了。
男人很忏悔,好好的情爱变成一场命案,自己甚至搭上牢狱之灾。
证据充足,杀人真凶就在案发现场,作案的过程都清晰可见,可叶九感觉到有地方不对劲。
叶艳是这地儿出了名的美人,二十岁到六十岁都有男人对她持有妄想,熟人了解她爱玩的那些方式,因此这个死法并不蹊跷,没人起疑。
唯一让叶九发现的疑点是,她从来没见过叶艳将男人带回家。
还是带到这片不常来的小区。
叶九的质疑并无作用,处决结果平平无奇,凶手不否认不辩解,罪责自己扛,认错态度良好,且事发后没有逃跑,综于以上几点,只被判刑五年。
叶艳没有隆重的葬礼。
她风声太大,死的第二天消息就在清城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惋惜年纪轻轻香消玉损,有人辱骂狐狸精早死早超生。
她的传奇人生就这样告一段落,再过几年,恐怕只有和她有过关系的男人才能道出她的一二件风流事。
叶艳长得美,至今无人超越,死前三十六岁,皮肤比二十六岁的还要光滑水嫩,眉眼勾魂,腰细臀圆,是个人间尤物,跟过不少男人,她没有亲人,唯一的亲人还是自己生下来的,就是叶九。
叶九从刚开始是被她抛弃了的,她没想生下来,在叶九之前她打过八个孩子,第九个是因为医生说她再打的时候,子宫会破损到无法生育,看在这番话以及当时和男友感情好的份上,叶九得以出生。
她继承叶艳七分美貌,三分随她出生后就没见过的爹,她爹是个混血,她也有点白俄血统,三岁时就是个小美人。
可惜漂亮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有个在酒吧工作的妈,叶九很小的时候就跟她妈一起卖酒,两只小手都握不住酒瓶子,好几次都不小心打翻在地,也换来叶艳几次殴打。
二十多岁的叶艳嫌弃叶九是个拖油瓶,更因为自己曾经以为遇到的真爱男友就这样被抛弃,她所有的怒火只能发泄在女儿的身上,殴打是常有的事情,00年代经济不好,大家手上都没几个钱,她一心想要赚钱,不仅自己加班劳作,还带着叶九一起。
常去酒吧混日子的那些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借着买酒的名义捞几手便宜是常有的事情,还从大人捞到小孩身上,对此叶艳视而不见,她不在乎名声和骨肉,她只想要钱。
刚开始她想要钱,去找她那外国男朋友,后来她想要钱,将酒吧翻新装修,再后来要钱,是为了换因赌欠下的巨款。
这也是为什么叶艳长得漂亮,人勤快,母女两依然过得困苦的原因。
叶九小时候天真烂漫,让她卖酒她还挺高兴的,因为这样就可以有漂亮的芭比娃娃和滑冰鞋,她就可以用这些去结交更多的小伙伴们。
可她发现那些叔叔的手太不安分,有一次都把她打哭了,她向叶艳告状,换来的是一番质问“这点小伤算什么”。
叶艳眼里,钱最重要,客人等同于钱。
叶九不傻,她逐渐意识到她们母女之间的亲情和旁人是不一样的,和作文里写的不一样,别人的亲情是慈母手中线,是雨天送的一把伞,她和叶艳之间只有利益。
母女两真正爆发的点是在叶九14岁的时候。
那时候叶艳已经三十多了,脾气渐敛,手里有点钱,知道逢年过节的时候会给叶九送点礼物,买点新衣服。
不过她时常忘记叶九的尺寸,忘记小孩子成长快,开春的尺码,秋末就穿不上了。
一个家长会从来没有参与过,连女儿生日都不知道的叶艳,在某个清朗的一天主动联系叶九,说自己给她买了迪奥的衣服,让她过去参加一个聚会。
电话里强调那是个上流聚会,都是些不可得罪的大人物,随便攀上一个这辈子衣食无忧。
光在通话中就可以看出叶艳当时的嘴脸。
叶九在上课,并没答应,叶艳就开她那宝马车来接。她很洋气,大家都在非主流的时代她已经是英法系的潮流打扮,乍一看,谁想不到她有个在上中学的闺女。
叶九无法形容那天的感受,叶艳的出现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惊喜,反而让她引起同学们的围观和嘲笑,没人不知道叶艳是酒吧老板娘,一身的风骚,那些被她用零食收买的小伙伴纷纷和她划清界限。
叶艳来找她就是把她强行带到富人的聚会上。
看似是结交的高档聚会,实际上暗藏玄机,那些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的男人们私底下的行为无法想象的肮脏恶心,叶九被带过去的目的,是她后来从兰姨那里听说的。
叶艳在拍卖她的处夜。
价格据说炒到一百万。
荒唐又可笑。
虽然没能交易,从那行为被叶九记在心里。
她开始意识到人越软弱越容易受欺负,不想让自己被束缚,和叶艳大吵一架,要断绝母女关系。
她搬离叶艳靠男人买的大别墅,在破旧小区租的房子,一个人生活。
她成绩不错,中考时分数线够一中,但选择了男女比例三比七的二中,可能她天生随叶艳,做起事来有自己的手段,不断结交朋友,拥有自己的小群体。
她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会儿她还不是二中的姐,真正让二中成为女中这件事,有叶艳的帮助,知道女儿被一男老大欺负,就动用一点小手段。
后来叶九知道后,母女两关系得以缓和。
叶艳不再年轻,开始奔四了,似乎在乎女儿的存在。她戒了赌,着重于投资,让母女两的生活慢慢好起来。
但叶九始终没和那道坎过去,哪怕叶艳时常过去给她做饭,给她买礼物,她依然耿耿于怀。
叶艳去世的时候,叶九固然难过。
可那年的一百万事件,她仍然记得。
事发突然,叶九没能参加这年的高考。
同学们开始买手机,染头发,谈恋爱的时候,她被兰姨从破小区带走,去新地方重新开始。
兰姨是叶艳共患难的姐妹,比叶艳小两岁,今年三十四岁,一样风韵犹存,她的漂亮不同于叶家母女的媚,她是清纯系的,皮肤白到透明,眼睛水汪汪的,以前那些客人说见了她就像是见到初恋。
兰姨算是叶九的半个妈,人挺好的,叶艳在的时候她就常给叶九撑腰,叶艳走后,她充当母亲的角色,帮忙料理完后事,着手处理叶九的复读计划。
去新住处的路上,兰姨絮絮叨叨。
“转学手续办好了,你到时带个身份证去报道就行。”
“到新环境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不要打架,好好学习。”
“你不想再跳舞的话我也不拦着你,但是你要想清楚,天赋这种东西,是很多人努力都争取不来的。”
话说得太多,难免引起不耐烦。
叶九胳膊肘撑在窗口,漫不经心,“总算知道你和我妈一把岁数为什么还不结婚了。”
兰姨一愣。
叶九:“太唠叨了。”
兰姨缓一口气,“我是有固定男友的,只是有些原因不能结婚而已。”
“什么原因?他老婆不同意?”
“……”
兰姨憋着气上不来,要打不打,要骂没骂的。
“他今年单身,四十五岁,有两个儿子。”兰姨说,“我现在带你去的就是他们的住处,是别墅,有保姆伺候,生活方面你不用愁。”
叶九不说话,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跟着兰姨“嫁”过去的。
兰姨打着为她好的旗号。
一来叶九所住的小区不安全,风声太大,二来女孩子一个人住的话没法安心学习,叶九成绩不坏,有家长陪读才能更好地发挥长处。
兰姨真是把叶九当自己的孩子来照顾,自己都没和别墅里的人处好关系,就带来一个外人。
庆幸的是,那家人不常在家。
她的中年男友,经常在外出差,哪怕回来也不会常住。
大儿子暑假要上辅导班,经常不在家,小儿子就更不用说了,兰姨自从住过去后就没怎么见过他。
“我们不会很难相处的。”兰姨说,“不到一年的时间,你考上大学后,我想管都管不到你。”
“就我这成绩考大学?”
“你要是能考上a舞的话。”兰姨很认真,“我就告诉你关于叶艳的一个秘密。”
“她的秘密已经人尽皆知了。”
“不,我要说的没有人知道。”
叶九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叶艳以那样的方式死后着实成为清城的一大笑话,有人还说她死之前一定挺爽的,算个喜丧。
那种秘密都被抖出来了,还有什么秘密是不知道的。
可兰姨那模样又让人好奇。
“a舞又不是很好考。”叶九不知道为谁说这话,看向窗外,“我尽量吧。”
她妈死后她有一阵子低迷时期,对跳舞提不起兴致来,而且她那文化成绩别说a舞,a翔都要不起,说是尽量,心底没多大底。
总之她能振作起来兰姨还挺高兴的,下车后还去帮忙提行李箱,被叶九躲开了,她又不是小孩子。
乍看这处别墅挺漂亮的,位置好,最贵学区房,离学校只有两站公交。
叶九以为像她说的那样碰不到人,进去后大咧咧往看着就死鬼的沙发上一躺,翘起二郎腿,准备伸手捞果子磕的时候,听见陌生男生的声音。
扭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男孩子正在和兰姨讲话。
“九九,过来打声招呼。”兰姨叫道。
那男孩生得太纯净,白白嫩嫩的,高挺鼻梁上架着无框的眼睛,斯文得不像话。
叶九难得乖巧,做介绍:“我叫叶九。”
“周识。”男孩停顿,“你,你好。”
兰姨说:“先把行李放一下,然后熟悉熟悉环境,别给人家添麻烦。”
周识忙道:“不,不麻烦的。”
叶九察觉到,他好像是个结巴。
可他人又太绅士礼貌了,让人忽略自身的残缺。
周识去帮叶九提行李箱,说要带她熟悉这里。
白衬衫,牛仔裤,笑容阳光的少年,这大概是很多女孩子心仪男孩的形象。
他干净到让叶九觉得自己那头自认为漂亮得不得了的茶棕绿的头发,像一只花里胡哨的鹦鹉,以至于手足无措,难以安放。
卧室主要在二三楼,叶九被安排在三楼。
周识先后介绍自己的房间,“我的房间在这里,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过来找我。”
叶九乖巧:“哦。”
周识指向对面的不远处:“这是,我弟的房间。”
叶九去看的时候,又听他说:“我弟,脾气不好,不管有没有事,你千万不要进去,不能打扰他。”
现代版潘多拉魔盒?
叶九朝那扇紧闭的门好奇瞄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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