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正典刑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周漾随手抛出王者之鞭，徐忠恭迅速接住，然后退下。
"说起来，陛下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若有人说我是叛贼，我认了，"
"但你应该了解我，为何也要随波逐流，与我为敌呢？"
周漾轻解外袍，小心翼翼地披在武雉肩头，
武雉感受到衣物传递的温度，周漾的余热令她心头一暖，眼神中闪烁着五味杂陈的情绪。
那一刻，武雉的思绪不禁飘向了幼年，那时她与周漾共度的时光。
那时的周漾，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武艺超群，是民间敬畏的山中霸主，连朝廷都不敢轻易挑衅。
幸亏父亲独具慧眼，招揽了他，更勇敢地委以重任，让他成为皇家羽林卫的首领。
十岁的她常缠着忙于朝政的父亲，父亲无奈之下，便将她交给十六岁的周漾照看。
骑马、射箭、皇宫外的逍遥，逛市集、游店铺，只有在周漾的陪伴下，父亲才安心让她出宫，享受自由。
那时，周漾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最信赖的朋友，
两人形影不离，那时他尚未成为大武的权臣叛贼，她也未成为尊贵的女帝。
何时，两人的距离变得如此遥远？
武雉的目光深邃而复杂，此刻她渴望能回到过去，回到父母还在，自己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能天天跟着周漾这位大哥哥的日子。
然而，那些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陛下，若臣真有篡位之意，这江山早已不属于您了，”
“此刻，臣依然坚持，只要您需要，臣随时可交出权力！”
“无论是军权，还是财政，只要陛下怀疑臣有异心，随时可以收回，”
“臣定当恭敬服从！”
周漾直视着武雉，眼神深沉，让人难以揣测。
武雉被他的凝视搅扰得心绪不宁，对他的言辞无从回应。
如今的大武国力鼎盛，不仅财源滚滚，国库充裕，
军队更是人才辈出，上下一心，
这一切，都离不开眼前这个男子的贡献！自从周漾执掌政权，国家事务井然有序，国力日益增强，
贪官污吏受到严惩，百姓生活安宁，社会繁荣昌盛，被文人墨客赞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世，
就连武雉的父亲生前，也常夸赞周漾，称他为国家的支柱，治国的能臣。
但若真的由她全盘接手，她真的能胜任吗？
别说与那些豪商巨贾、贪官斗智斗勇，仅是军队中的骄兵悍将就足以让武雉头痛，
军队的强大固然可喜，可过于强大易滋生傲慢，需有过人之能方能驾驭，
若她接管军队，那些勇猛的士兵真会听从她的指挥吗？
想到这里，武雉心中不禁泛起寒意，她渐渐意识到，
今日这场闹剧并非她想象中的铲奸除恶那么简单，背后必然有推手！
"孩子，等到我们都不在了，这世间除了周漾，无人能得你信赖了......"
"即使他日后权势滔天，你也要坚信他，因为他绝非......"
此时，武雉无端想起了早年去世的母亲，她临终的嘱托竟是让她信赖周漾...
难道我真的误判了？！
"好了，陛下，先回宫休息吧，这里臣会照料好一切。"
见武雉沉默不语，神色慌张，周漾料想到她的思绪，也明白她顾及颜面和帝王尊严，不便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主动接手，将此事带过。
"来人，徐忠恭，将南宫雨文与其他刺客一并押送天牢，本王随后亲自审讯，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遵命！"
徐忠恭闻令，立刻拱手领命，迅速指挥手下将刺客们悉数逮捕带走。
至于魏灵隐，周漾决定亲自看管，毕竟他是个半步宗师，世上仅有的五位之一，
虽不敌自己，但若让他逃脱，后果也将颇为棘手。
"雨文？！"
其他人还好，南宫雨文却是武雉的心腹，几乎等同于她现在最信赖之人，
周漾就这样将她关进天牢，连问都不问一声，这不是赤裸裸地挑衅皇权吗？！ 武雉想到这，原本对周漾的疑虑和感动瞬间化为愤怒，
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尤其是臀部还在隐隐作痛，刚才的鞭笞仍记忆犹新，让她不敢发作。
"哼！"
见武雉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周漾微微一笑，
"陛下息怒，臣明白南宫雨文是陛下的亲信，擅自带走她却没有告知，必然惹陛下不满..."
"但陛下可知晓南宫雨文的出身？！"
周漾说完，将疑问抛向武雉。
武雉披着周漾的大衣，坐在地上，美眸闪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岂非多此一举？！
南宫雨文是宗人府当年亲自挑选的女官，家世清白，其父是灵隐阁的首席讲经师，
此事天下皆知，这贼子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有何用意？！
"你何意？她父亲是灵隐阁讲经首座南宫宇昊，难道你不清楚？！"
武雉挑眉，语气不善，
若有旁人在，必能看出此刻的武雉像极了小女孩，与往日威严的女帝形象大相径庭。
看到武雉恢复了小时候与自己斗嘴时的倔强，周漾的笑容更甚。
"世人皆赞南宫雨文才情出众，其父之学，她多有承袭，"
"然而谁能料到，那位讲经首座之女，实乃梁国余党，龙兴文的后代！？"
周漾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寒冬中淬炼而出的利刃。
“什么！？这不可能！”
“南宫雨文怎么可能与梁国残党有关？她是宗人府精选，由皇兄亲手赐予我的……”
武雉的面色骤变，惊恐的情绪在她脸上一览无遗，对周漾的揭露无法置信。
要知道，梁国早已灰飞烟灭，而摧毁它的是如今的大武帝国！
大武的都城就是在梁国旧都巨阳的废墟上建立，那深重的国恨家仇使得大武对梁国余部毫不留情。
如今，得知日夜相伴的人竟是梁国的残党，而自己身为帝王，无疑是他们的最大仇敌，
武雉全身颤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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