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皇后刁难（上）

终于到了椒房殿，进了门一屋子的女人，瞧着年纪都不小。

        今天是妙兮第一次来中宫拜见，作为苍陵国上下唯一一个亲王妃，正一品诰命，在座的众嫔妃中，除了皇后娘娘的位份最高，娴昭仪与她同品阶外，其他人见了她都应该磕头行礼。

        当然有皇后娘娘坐在首位，其他人都没有动。

        进门后，妙兮没犹豫，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扣首：“妾身沧澜陆氏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寿无疆。”

        众嫔妃听了妙兮这句请安的话，都笑了，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呵，荣王妃真是讨喜，这请安的词儿，尤为逗趣，我差点以为今日是皇后娘娘寿宴呢！您说是吧，皇后娘娘。”

        能出席今天场合的嫔妃，不是位份不低就是当前得宠，说这话的嫔妃看着二十多岁，杏粉色的襦裙，头上的朱钗十分轻盈，位份不重。

        据说皇上最近独宠吕少府家的嫡孙女吕良人，估计就是这位了。

        少府位列九卿，掌管皇家财政，这位良人娘娘进宫才几年，根基不稳又没子嗣，想要保住自己及母族地位，必然要找到靠山。

        妙兮本来也想说点好听的，奈何看到主位上坐着的皇后娘娘后，能想到的也就这个词最真诚，虽说她老人家的确是仪态大方，但是不过才四十七岁的年华，竟是满脸岁月无情，看来后宫争斗是真的惨烈啊！

        “哈，就你嘴贫，荣王妃出身武将世家，对着咱们这些文绉绉的说辞自然是不习惯，你快别逗趣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陆老侯爷军功卓越，常年在外，侯夫人去的又早，咱们陛下正是体恤侯爷征战多年，才会特意下旨赐婚，想想咱们风华绝代的九王爷，这可是多大的恩典啊！”

        皇后没事人一样的跟旁边的妃嫔聊着，似乎忘了妙兮还俯在地上没起身的事情。

        话里话外就差没直说侯府破落了，这女人没文化，又没教养，全靠祖父仗着那点军功，死皮赖脸把人塞给了他们家当今最尊贵的九王爷，真是一朵鲜花活生生的被插在了牛粪上。

        妙兮全当是没听懂。

        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你们是秀才我就是兵，你们指桑骂槐，我就全当放屁，反正我身份摆这了，没几个敢跟我硬碰硬，既然给我的人设是刁蛮粗鄙的荣王妃，不需要什么偶像负担，软钉子姐还真就不怕。

        大厅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还在继续着，妙兮看了两眼，抖了抖衣服上的褶皱，没事人一样的起身。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见状上前呵斥到：“大胆，皇后娘娘没叫起身，你怎么敢起来？”

        妙兮丝毫没有停顿的站直了身子，顺带抚了抚头上的金钗，完全无视问话的宫女，直接看向主位上坐着的人。

        “皇后娘娘，您是要求我一直跪着吗？”

        宫里折磨人的法子多的很，众目睽睽之下的这种，最容易破解。毕竟妙兮的身份摆在这，只要她肯不要脸面，那些要脸面的人，就得怕她。

        皇后娘娘微楞，脸上的笑有些僵：“恩，怎么会呢，弟妹快起来，本宫一早就盼着弟妹过来，刚刚看到你请安，一时欣喜，竟是全然忘了弟妹还跪着呢。”

        心里却在暗骂：的确是个没教养完全看不懂脸色的小贱胚子！

        “哦？那下次皇后娘娘直接免了妾身的请安礼吧，免得没事聊着聊着又给忘了，宫里贵人多，话也多，皇上免了我家王爷的跪礼，我嫁夫就该从夫，您说是吧。”

        妙兮一脸理所当然，仿佛完全没看出皇后娘娘是故意不让她起来。

        “另外，您这旁边的宫女姐姐真是厉害，我堂堂一个亲王妃，还得听她呼来喝去的，王爷出门前嘱咐妾身要敬着皇后，是以一进门妾身就恭恭敬敬的给您行了大礼，妾身可是懂礼数的！”

        言外之意：皇后身边的这个宫女就不懂礼数了。

        皇后脸色瞬间有些难看。

        昨日得了消息，这荣王妃进门三日就将宫府送去的妾室给发卖了，她心里憋了火，连夜吩咐人召她进宫。

        听说卢公公是宫门一开便出发了的，可是她左等右等，现在才见到人。

        让她跪着不过是小惩一下，先认清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这丫头不但不受罚，众目睽睽之下，反而质问她对下人管教无方。

        “容王妃，这是哪里话，月娥是皇后娘娘身边第一掌事宫女，管的本就是宫中礼仪规矩，给皇后娘娘请安，让起了再起身本就是宫中规矩，越了规矩就应该被指出来，这才是懂得礼数的……”

        “你是娴昭仪娘娘吗？”不等她讲完，妙兮便打断问道。

        “这是魏美人，太仆卿之女”皇后娘娘介绍到。

        太仆卿，主管皇室车马，也是五皇子一党，这个魏美人看着不足三十岁，应该也是没啥子嗣傍身吧。

        她正要接着说，妙兮继续打断道：“王爷说了除了皇后娘娘、娴昭仪娘娘以外，我的位份品阶最大，我跟皇后娘娘讲话，你出来掰什么歪理啊？当我听不懂吗？

        我说那宫女不懂礼数了吗？我明明说的是厉害！

        怎么这位姑姑不厉害么？不厉害的能站这，站皇后娘娘身边？”

        妙兮这抢白的话说的相当理直气壮，完全不似宫里贵人转着弯子含沙射影的说法，魏美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不知后面的话怎么接。

        “我进来就行了大礼，那是我家王爷嘱咐要懂礼数，皇后娘娘连看都没看我，就因为你们七嘴八舌的插话，让我一直跪着。

        你们一个个还挺好意思的跟我这讲礼数，更何况你们也听到了，刚刚皇后娘娘说她不是想罚我跪着，是把我给忘了，她忘了你们有本事说她呀！说我啥意思，当我软柿子那，还是我家王爷好欺负！”

        妙兮东拉西扯的话里大多用的都是“我”，而不是妾身，除了她自己实在不习惯外，也是这话说起来，漏洞明显就摆在那。

        反正不满的话她骂出来了，除了她自己没听懂外，大家都懂了，却又让人抓不出大错，九王妃脑子蠢笨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人家说话就是粗鄙些，却也占理，除非皇后娘娘挑她那点用词的小毛病，其他嫔妃犯不着为了不痛不痒的小诟病出言得罪她。

        软刀子妙兮根本不接。

        她的原则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阳谋都是扯淡。

        在我面前你们敢说一句不中听的，我就敢直接怼回去，反正你是要脸的，我是来刷脸的，咱俩正好同心同德！

        至于在我背后嚼舌根的，别让我听见，否则绝不放过，于其讨巧卖乖耗时耗力，不如让人敬而远之，来的省事！

        在座的一时没人再敢接话，场面极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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